芥川龍之介《地獄變》:變态美學下的人性光

文/幾川

可是,甚至這個良秀——這樣目空一切的良秀,惟獨對一個人懷着極為深厚的情愛。                                        —— 《羅生門》地獄變

讀到地獄變時,我的心情極為跳動,那個帶有着日本風格的迥乎往常的變态的美,曆曆眼前。

沒接觸芥川龍之介之前,第一次以為是一個動漫人物的名字,在漸漸接觸外國文學史中,我對這個人有點興趣,先是名字,然後機緣巧合買了一本《羅生門》。恍惚間,我看到了文字的魅力。

我買的這本《羅生門》裡面都是芥川龍之介的幾個小短篇,第一感覺上不怎麼樣,因為涉及地獄等等話題,但從行行文字之間,我發現了芥川龍之介的不平凡。如果他不自殺,那大概又是傳奇級頂流人物,盡管如此,他還是開辟了文壇新領域。

...

一、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虐入骨三分

之所以這麼引用,雖然不嚴謹,但是我覺得作用都是相同的。

以《地獄變》命名的屏風,引入一場來自靈魂的咒問,倘若不是良秀性格迥異于常人,不是良秀喜歡女兒,不是良秀追求藝術的極高造詣,不是良秀的種種做法挑釁了大公,又怎麼可能燒死自己所愛的女兒呢?

這流言是不确的,可是溺愛女兒的良秀一直在求大公放還他的女兒,倒是事實。有一次大公叫一個寵愛的童兒作模特兒,命良秀畫一張幼年的文殊像,畫得很逼真,大公大為滿意,便向他表示好意說,“你要什麼賞賜,盡管說吧!”“請你放還我的女兒吧!”他就老實不客氣地提出了請求。别的府邸不說,侍奉堀川大公的人,不管你當老子的多麼疼愛,居然請求放還,這是任何一國都沒有的規矩。

在讀到最結尾,我猜到了那輛槟榔毛車裡的極美女人就是良秀的女兒,那個不可一世的鼎鼎有名的被人嗤之以鼻的大畫家良秀的女兒。

當然有這樣的猜測,也是前面描繪《地獄變》中的駭人景象時,那個最突出的描寫,那個畫中之靈,那個最讓人害怕的所在。

小說中有提到,所有的人,看過此畫,無一不感到駭人與悲涼,良秀的經曆,怕已經是到了地獄,彌留之際不過是留下來一絲關于犧牲了自己的寶貴女兒換來的絕世臻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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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欲成事,先斬退路


良秀之所以有如此遭遇,也是讓人有點心疼,為了中和一下,作者還給我們加了一點小料。

這也讓我想起來高中時候做過的一篇閱讀題,也是一個畫家,一個古舊閣樓裡的畫家,閣樓裡有一張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小像,那是畫家妻子最後的遺容,微笑着,在愛人的畫筆下死去。一個人對于藝術的追求,是可以被人理解的,但是對藝術的癡迷,往往也讓他們本人痛不欲生。所以畫家也死了。

言歸正傳,芥川龍之介加了什麼樣的小料,讓我對良秀不是那麼友好呢?

“在車裡乘一位華貴的嫔妃,正在烈火中披散着亂發,顯出萬分痛苦的神情,臉上熏着蒙蒙的黑煙,緊蹙的眉頭,望着頭頂上的車篷,一手抓住車簾,好像在抵禦暴雨一般落下來的火星。車邊有一二十隻猛禽,張大尖喙,圍着車子——可是,我畫不出這車子裡的嫔妃。”

既然如此,那倘若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也許良秀也不會在最後上吊自殺。人生一二事,事不關己己不操心不勞力不心疼。被燒死的,是良秀的最為疼愛的女兒,而良秀卻不如一個猴子對于女兒的感情深。

這隐隐也是一種諷刺吧,明明喜歡,卻要親自送到火葬場。

...

好像在現在也很時興,就是虐妻一時爽,追妻火葬場。

所以說,要想做好一件事,最後的退路都沒有了。還應好好珍惜眼前人,切莫兩兩相望,唯餘失望。

三、波蕩離奇,險怪叠生


那猴兒見我行動遲緩,可能着急了,老在我腳邊轉來轉去,忽然憋緊了嗓門大聲啼叫,一下子跳上我的肩頭,我馬上回過頭去,不讓它的爪子抓住我的身子。可猴兒還是緊緊扯住我藍綢衫的袖管,硬是不肯離開——這時候,我兩腿搖晃幾下,向門邊退去。忽然一個跌跄,背部狠狠地撞在門上。已經沒法躲開,便大膽推開了門,跳進月光照不到的屋内,這時出現在我眼前的——不,我才一步跨進去,立刻從屋子裡像彈丸似地沖出來一位姑娘,把我吓了一跳。姑娘差一點正撞到我的身上,一下子竄到門外去了,不知為了什麼,她還一邊喘氣,一邊跪倒地上,擡起頭來,害怕地望着我,身體還在發抖。不用說,這姑娘正是良秀的閨女。今晚這姑娘完全變了樣,兩眼射出光來,臉色通紅通紅,衣衫零亂,同平時小姑娘的樣子完全不同,而且看起來顯得分外豔麗。難道這真是弱不禁風楚楚可憐的良秀的閨女麼?——我靠在門上,一邊在月光中望着這美麗的女子,一邊聽到另一個人的腳音,正急急忙忙向遠處跑去,心裡估量着這個人究竟是誰呐。
閨女咬緊嘴唇,默然低頭,顯得十分懊喪。
我彎下身去,把嘴靠在她耳邊小聲地問:“這個人是誰?”閨女搖搖頭,什麼也不回答。同時在她的長睫毛上,已積滿淚水,把嘴鬧得更緊了。

我看到這裡有點迷亂,不知道良秀的女兒究竟遭遇了什麼,如果你有興趣,不妨評論區大展喉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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