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之歌（五）

（五）寶石

...

“哦？小魔女，見到水下的東西了嗎？你是被什麼吸引下去的呢？我讓你來湖邊玩玩，可沒讓你到水下去啊。”老闆狠狠說到。

“我感覺到了魔法的氣息，因為好奇才下去看看，可是什麼也沒看到，隻有一個黑色的大盒子。”

“那是波爾多湖的石頭怪，看來是被控制在這裡了。”塞恩通過心電語告訴她。

“不管你今天看到了什麼，在我們這個地方，這個湖底就是禁地，絕不允許任何人下去，你違背了規則，所以要受到懲罰。”老闆惡狠狠地笑笑，他身旁的大漢馬上就要過來抓瑪麗。瑪麗施了捆縛咒，卻在他們身上沒有作用。

“愚蠢的魔法師，我早摸透了你們的把戲，你的咒語對我們是沒有用的。”

“怎麼可能？你們也學過魔法？” 

“我們才不屑于學魔法師的臭把戲，大陸賜給我們礦物，我們佩戴在身上，就可以抵禦魔法的傷害。” 

大漢在向瑪麗走來的同時，瑪麗急忙施了巨石陣法，這種陣法并非直接加于他們身上，因此他們無法穿過瑪麗的巨石陣。

老闆被激怒了，“你這小小的魔女也敢跟我們抵抗？狡詐的魔女，你應該償還魔法師欠我們的東西！“

”魔法師欠你們什麼東西？“瑪麗問到。

”啊。“老闆歎了口氣。

”從我有記憶開始，家裡的男人就全部去礦場幹活，他們早上帶着疲倦的身體前往礦場，晚上帶着一身土灰回來，吃完飯就累的睡死在床上，你可知，是為了什麼？因為你們這些可惡的魔法師，還有自诩貴族的混蛋們需要礦物和寶石！對你們來說，它們是裝點和工具，對我們來說，是犧牲了健康和生命換來的！“ 老闆深深吸了一口氣，”每隔一段時間，山裡會發生坍塌事件，到時候，又有誰的父親、兄弟、兒子死掉了，人們在麻木的心情中送走親人，繼續第二天的開采，隻因你們需求無度！你們肆意揮霍！我們如同牲口一般，還不如牲口，我們隻是生産鍊上最低賤的那個環節！你們那虛僞的外表下沒有感情，沒有良心，隻有到手的利益！“

瑪麗垂眼不語。

”有一次，我去日之城交貨，買主，那個可惡的魔法師，認為我們一半的貨物不合格，随手就丢棄在垃圾堆裡，你們知道嗎？為了那點子稀缺的彩英礦，有一家人甚至損失了兩個男人！被你們輕易地就抛棄了！事後用極低的價錢打發了我們。當時我就想殺了他！“

等了很久，老闆逐漸平靜下來，瑪麗說：“我不是那樣的魔法師。我隻是個魔法學院的學生，我甚至都沒有自己的礦物。”

“隻要學習魔法的，全部有罪！”老闆喊到，他身邊的幾個男人皆紅了眼，摩拳擦掌。

“也許有一部分人确實很壞，但大多數魔法師還是好的。你不能因為一次經曆就否定所有人。”瑪麗淡淡地說。

“我的确不想把所有人都當作壞人，但這個世界上就不應該有魔法師，那樣，其他人就不會那麼痛苦。”

“可是，魔法師是一直存在的，上古時天空破裂，暴雨不停，是大魔法師隆多用寶石修補了天空，人們才沒有被洪水吹走，柯爾因拯救了熾熱之地的人民，控制了岩漿讓他們逃走；還有賽爾娜，我的老師，她救了青之森林的所有昆蟲，否則它們全會被毒殺。魔法師也不全是壞的，我們也可以做出有益的貢獻。”

“哦，你可真會講故事，你以為幾個故事就能說服我嗎？不過是偶然中的偶然罷了，你們日之城的大部分魔法師，整日為歡作樂，捉弄普通人，甚至殘害常人的也不少！現在的魔法師完全就是社會的一根毒刺！“

“你不應該說所有的魔法師！你知道嗎？我們這些來自小地方的貧困的魔法師，在校園裡努力學習、打工賺取學費，我們恪守大陸公民準則，隻是想要用魔法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縫補這個已經破破爛爛的世界！我來自海渡，剛到日之城時，我什麼都沒有，我白天幫天空速遞送貨物，晚上學習魔法，我做了整整兩年，才能夠進入魔法學院，我仍舊做同樣的工作，就連這跟殘缺的掃帚，我也要打兩份工，攢了半年的錢，才買得到。我學習魔法，當魔法師，根本就不是為了欺負任何人，我隻是想用它來找個輕松的工作，幫助别人！這也是我很多同學的願望。你說的那種魔法師，我也見到過，他們油滑又老練，我們這些低階的魔法師根本沒有辦法。“

老闆有些吃驚，他張着嘴，不知道說什麼。

瑪麗氣喘籲籲地看着老闆。

“這麼說，是我錯了？“

“你沒有錯，那些好的魔法師也沒有錯，錯的是那些利用魔法的壞蛋和自以為是的貴族們。“

老闆歎了一口氣，皺着眉看着瑪麗。

“對不起，剛才對你太粗暴了。我也是，實在不知道怎麼辦。湖底是我們這些年留下的最好的寶石，甯可埋藏起來，也不要給那些雜種們。”

“我完全可以理解。”瑪麗說到。

“不過，那裡面好像還有一隻生物一直在低吼。”

“那是不久前我們碰到的一隻石頭怪，把它抓了過來，看護寶石。”

“我們打個商量，我可以用一個魔法術陣把寶石隐藏起來，除了你們沒有人能夠探到它們的氣息，魔法師也不行，你們放了那隻石頭怪。”

老闆和那幾個工人面面相觑。

“請你們相信我。”瑪麗鄭重地說到。

于是瑪麗帶着他們所有人來到湖底。老闆用鑰匙将一根長長的鎖鍊打開，瑪麗謹慎地守在門口，石頭怪撲面而出的那一刻，她用捆縛咒将其捆起來，變小，變成了一個手中的石雕，收到了背包裡。

“接下來，我要用隐秘魔法裡的隐身術，你們把受伸過來，一股能量從老闆和工人的手中傳輸到大箱子的四周，白色的絲線将箱子環繞，瑪麗口中念念有詞，銀色的字符穿插在絲線的中間，将盒子包裹地緊密又結實。“好了，等你們收回手，這個陣法就起效了，除非你們幾個人一起來到這裡，否則這個盒子不能被任何人打開。”

“等等。”老闆伸出另一隻手，從箱子裡摸出一塊寶石，是綠色的。

緊接着，他們的手均收回。

衆人一起上了岸。

“雖說是那樣，可我對那些不好的魔法師很愧疚，我很感謝你們默默的付出，對我們的支持，大陸上的任何一種職業，任何一個人都是有價值的，我希望改變你們的處境，可現在，我什麼都做不了。”瑪麗懷着一種憂傷說到。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能遇到一位理解我們的魔法師。謝謝你，小魔女。雖然我們對魔法師的印象還是不好，但我們也相信，一定有正義的幫助他人的魔法師存在。“老闆懇切地對瑪麗說。

瑪麗笑着點點頭。

“小魔女，這顆寶石送給你，你要好好學習魔法，幫助更多的人，不要忘了你的目的。“老闆用一種慈愛的眼神看着瑪麗。

瑪麗本想拒絕，但看着老闆的眼睛，收下了這顆寶石，“我會的，我一定會用魔法來幫助更多的人，我不會讓它成為沒有感情的工具。“瑪麗鄭重地說。

“小魔女，布拉！“

“布拉！“

瑪麗騎上掃帚，向更遠的地方飛去，老闆的身影越來越小，那個湖，就像一隻溫柔沉靜的眼睛，目送着他們遠去。

“诶，沒想到你講起魔法師，還挺能說的嘛。“塞恩的聲音響起。

“是啊，我本來就想做個好魔法師。“瑪麗似乎在思索着什麼。

“下一站去哪裡？“

“先把這個石頭怪送回家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