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自清作品經典》:朱自清的......“路”

很早就讀過朱自清的散文《春》《背影》,感動于,他在《春》創造的“田園牧歌式的清新格調和歡快情緒”以及在《背影》中“淋漓盡緻展現得父親對兒子的關愛之情”……由此,對他的英年早逝,頗有點惋惜,這次将400多頁《朱自清作品經典》完整讀完,惋惜之餘,更多的是深深的無奈!

還是先來複習一下先生的生平,朱自清(1898-1948),字佩弦,江蘇省揚州市人。現代散文家、詩人、學者、民主戰士。有詩文集《蹤迹》、散文集《歐遊雜記》等,收在《朱自清文集》裡。散文名篇還有其他散文代表作品《匆匆》、《荷塘月色》、《綠》等。

李廣田說朱自清是個“至情的人”。《給亡婦》、《冬天》盡情地抒發了朱自清對亡妻的悼念之情,真是柔腸百結,夢寐難忘啊!《兒女》蘊涵着一個父親對子女深沉的依戀和愛,激發天下所有“不成材的父親”——“從此好好地做一回父親”。還有好多,情感自然流露,真摯感人。《匆匆》 “燕子去了,有再來的時候;楊柳枯了,有再青了的時候;桃花謝了,有再開的時候。”詩人幾筆勾勒一個淡淡的畫面,透出對歲月幾多怅然若失的情緒。

展現了他感性的一面,至情的一面。

特别是在1946年反饑餓、反内戰的鬥争中,他身患重病,簽名于《抗議美國扶日政策并拒絕領取美援面粉宣言》,并囑告家人不買配售面粉,始終保持着一個正直的愛國知識分子的氣節和情操。

他還是個善于思考的人,十六篇《論……》是朱自清對人生和社會各種現象、問題,進行的思考,表現了朱自清對文學的熱愛,和對世界積極探究的強烈興趣。

展現了他理性的一面。

感性的釋放情緒,理性的思考問題,促使他追問自己的路如何走,在而立之年的二十年代,這可從《哪裡走》一節《我們的路》中看到,在哪個時代,那些不自覺的,暫時還在跟着老路走,他們或是迷信着老路,如遺老,紳士等;或是還沒有發現新路,隻盲目找傳統做着,如窮鄉僻壤的農工等,他們還沒有被沖擊,不會意識有什麼新的需要。

而大半住在都市裡的人,生活是政治,革命的或反革命的,以階級為背景。在舊時代退去,新局面尚未到來的時候,衰頹與騷動使得大家惶惶然。隻有參加革命或反革命,才能解決這惶惶然。而作者本人來說,遇着這樣“動搖”的時代,既不能參加革命或反革命,總得找一個依托,才可姑作安心地過日子。

他又進一步确認“我是想找一件事,鑽了進去,消磨了這一生。”接着又說“我終于在國學裡找着了一個題目,開始像小兒的學步”這正是望“死路”上走;但我樂意這麼走,也就沒有法子。不過我又是個樂意弄弄筆頭的人;雖是當此危局,還不能認真地嚴格地專走一條路——我還得要寫些,寫些我自己的階級,我自己的過,現,未三時代。一勁兒悶着,我是活不了的。

胡适之先生在《我的歧路》裡說:“哲學是我的職業,文學是我的娛樂”;我想套着他的調子說:“國學是我的職業,文學是我的娛樂。”這便是現在我走着的路。至于究竟能夠走到何處,是全然不知道,全然沒有把握的。迷茫,糾結,不知所措,可能就是作者當時的心态。這種心态可能還影響了他其後二十年。(引自《哪裡走》一節《我們的路》)

不想争鬥,隻想描繪,對自己,也對這個世界!

朱自清追求的生活!既不是“學而優則仕”的胡适之的仕途浮沉生活,也不是“學富五車才高八鬥”的錢鐘書的“文化昆侖”生活。

下面這一段話,更能體會出作者的一點彷徨心态……

“不過前幾年的煩悶是理想的,浪漫的,多少可以溫馨着的;這時代的是,加以我的年齡,更為實際的,糾紛的。我說過陰影,這也就是我的陰影。我想,便是這個,也該是向着滅亡走的我們的運命吧?”(引自《哪裡走》一節《我們的路》)

理想和現實的沖突,感性和理性的沖突,而最終那條路如何走?他是糾結的、迷茫的;在關鍵時刻,不由自主是會被“引導”的;既做不到義無反顧地避免罹難;也做不到錢鐘書“大革命”時,深埋書堆被罵“縮頭烏龜”,而避免随後的批鬥災難;也做不到汪曾祺的二十年不動筆,暫歸于“塵”。

或許——這就是他的生活,他自己的“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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