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3-28 漢江風雲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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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秋翁翁

大奶奶突然斜踹一腳，立在大門口的一根手腕粗的頂門杠倒将下來，大奶奶一翻手腕順勢抄在手中。她一立門戶，微一屈膝，頂門杠點指王雲飛，大當家的，我孤兒寡母求你多時，還望高擡貴手，放我們一條生路。王雲飛沒料到一個女流竟然也是深藏不露，他一打眼就知道大奶奶的功夫不含糊，正在為難，大個子叫嚷道，臭婆娘，時至今日還想蹦跶。大奶奶眼見今日不拼命怕是不行了，遂招呼姑奶奶帶着乳母和小家寶趕緊逃走。姑奶奶正欲張嘴，碰到大奶奶的眼光，隻好一跺腳，牽起小家寶就往後門走。大個子見他們要逃，招呼土匪，哥幾個，今天抓住這幾個娘們領賞啊。土匪蜂擁而上，大奶奶一擰頂門杠，掃将出去，碰到土匪的刀槍，發出一陣交戈之聲。小家寶一回頭，突然甩開姑媽的手，斜刺裡竄出，一擡手就夠上了牆上的一根趕棒。棍棒在手，叫了一聲娘，身子下墜，越過大奶奶，趕棒就奔大個子，下了死手。

大個子剛從大奶奶的攻勢中超生，不想小家寶的趕棒又到了，他來不及躲閃，哎呀一聲，硬生生地晃頭躲開了要害。這一趕棒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肩甲上，他一負痛，一撤身，家寶的身子剛好落在娘的身旁。

土匪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片刻明白過來，烏洋地叫喚着向前沖。大個子大罵，好個小兔崽子，爺爺今天非教訓你不可。姑奶奶一個沒注意被小家寶掙脫，惱恨地一跺腳。她一提衣擺，也抄了根棍棒，腳尖一點地面，一個起落，手上的棍棒遞出，一個土匪的腦袋上就挨了一悶棍。土匪一摸腦袋，血流了下來。他驚呼，又來一個臭婆娘。姑奶奶操心娘倆，手上棍棒頻出，打得小喽啰東倒西歪。姑奶奶可不同于大奶奶，棍棒不留情，她想這是什麼時候，還講什麼仁義，打死一個少一個，打死活該。因此她的棍棒呼呼帶風，一陣急攻。那娘倆形勢正緊，姑奶奶打退幾個毛賊，三個人得以彙合，被土匪們團團圍住，不得脫身。

大奶奶一看姑奶奶也沒能逃脫，心下惱恨，想說姐妹，你這賣一個搭一個何必呢。但又一轉念，這何家門中就沒有貪生怕死之輩，心中升起一股豪邁之氣。朗聲喊話，王大當家的，你可真是個英雄，怕是今日之事落到江湖上也不好聽吧。

王雲飛正自羞愧，大奶奶的話讓他難以作答。撤也不是，打也不是，正在躊躇，忽聽房上有人說話，大奶奶，三猴子救駕來遲，您老莫怪。話音未落，跳下四個身影。土匪們一分神，大奶奶的杠子掃在一個土匪腿上，他怪叫一聲，滾了出去。姑奶奶的棍棒也有收獲，對面幾個土匪相繼中招。小家寶在兩個娘的攻勢間隙，施展輕巧招式，出其不意給對面的土匪一下。三個人正各自施展功夫，苦苦支撐，一聽說三猴子到了，立馬又來了精神。三猴子四人以大奶奶為目标，揮舞兵器向裡急攻，土匪一時難以招架，讓幾個生生殺出一條路。

土匪們攻勢就更難以奏效了，三猴子四人在外圍護住娘仨。大奶奶喊話，王大當家的你想置我們于死地怕沒那麼容易了，天快放亮了，官府的人也快到了，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王雲飛在一旁觀戰，面對孤兒寡母，他無心打這一仗。但他是土匪頭子，不幹搶劫的事，他這一彪人馬也就散了。

胖子和瘦子跟在土匪隊伍裡裝樣子，見此情景趕緊向大當家的建議，大當家的，今個沒得手，換個時候再來。再不走，折在何家村劃不來。王雲飛思索片刻，說道，那就招呼弟兄們撤。兩個小子喊話，大當家的發話，撤啦。

土匪們也沒有心思打下去，對面幾個人，要想三下五除二地拿下，誰也不敢保證。再這樣打下去，官府的人馬一到，就怕很難脫身了。大當家的一發話，索性一蜂窩地退下來。大奶奶喊道，多謝大當家的手下留情，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何家村記得這個情。

王雲飛聽出話外音，大奶奶嘴上說是謝他，實際上警告他王雲飛，何家村記住了這筆賬。這個大奶奶，王雲飛心中不免灑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