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應對内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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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各行各業,都聽到内卷這詞。什麼是内卷,舉幾個普見的例子。

地鐵上a站裡,一人上車後被擠得五髒六腑翻滾,然後他想了一個方法,次日,他往後坐一個站再上車,人便少了很多,他也找到一個舒服的位置站着。但是漸漸的,大家都發現了這個方法,都往後坐一個站再上車,他很難再找到好位置,然後,他就決定往後坐兩個站,好景不長,所有人都往後坐兩個站,他隻能再往後坐到總站,但當所有人都坐到總站時,所有人就不得不比以前起得更早,花更多的時間來坐地鐵,但他們的結果都沒得到任何的改變,還是跟在a站上車一樣擠,但是如果你不跟大流坐到總站,那在a站就連上車的機會都沒有了。

工作上,公司正準備裁員,一個表現一般的員工A,他不想被炒掉,就自發地加班,後來,大家都知道公司準備裁員,都不想被炒掉,就跟着一起加班,由工作日加班,到996,再到007,但最後,那個員工A還是被裁掉了。這個過程,大家都付出了很多,但結果還是那個結果,沒有給公司帶來任何效益,也使員工耗時耗力。但員工不敢不加班,因為不加班,就會顯得自己不努力,被淘汰的就會是自己,老闆也不敢讓員工别加班,因為隻有加班了,才會使他覺得公司是在奮力前進的假象。

又如,足球賽的觀衆席上,本來大家都舒服坐位置上看球賽,但突然有一人激動地站起來了,他後面的人為了看清球賽,也會跟着站起來,然後到最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他們都站了兩個小時看球賽,可本來是可以舒舒服服坐着來看的,他們看到的球賽是沒有變,但每個人都更累,付出得更多,但你卻不能不跟着站起來,因為如果你堅持坐着,就會連個球都看不到。

還有人用了一個比較貼近現下教育現象的比喻,武林上有一本上乘的武功秘籍葵花寶典,練成了就可當武林盟主,它被一人嚴密保管着,但這人有一日卻向社會公開分享了這本葵花寶典,于是所有人都開始練,大家都想學到上剩的功夫,都想當人中龍鳳,另一方面,如果人人都練了,自己沒練,以後就是被打的份,如果練了,起碼是不用挨打。然後,大家都自宮練了,付出慘痛的代價,但武林盟主,始終隻有一個。正如現在的教育現象,一個小孩上補習班了,其他小孩也都跟着上補習班,他們除了宮了自己的童年,還付出了超負荷的努力,但得到的,卻于努力不成正比的現實。

所以,内卷,它可以簡單解釋為重複的内耗,它不屬于競争,隻是無意思的厮殺。如果要學術一點的解釋,就是:當一種文化模式到達了某種最終形态之後,既沒有辦法穩定下來,也沒有辦法使自己轉變為新的形态,取而代之的是不斷地在内部變得更加複雜。

那麼既然大家都是做無意思的競争,為什麼都不去改變?譬如看球賽的,隻要大家都坐下來,便可以舒舒服服地看了,譬如坐地鐵,反正坐到總站和在a站都是同樣的擠,為什麼還要花更多的時間,更多的路程?大家都在a站坐,不就解決了?

這裡有個很有趣的詞,叫囚徒困境,兩個一起作案的犯人A和犯人B,他們被捉後分别到兩間審訊室審問。這裡有四種可能,1.A和B都說假話,警方沒證據,他們同時被釋放;2,A和B同時說真話,他們主動認罪,都被判三年;3,A說真話,B說假話,說真話的A轉為污點證人,被判無罪,說假話的B被動認罪,被判十年。4,B說真話,A說假話,B被判無罪,A被判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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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情況,很明顯,最好的結果就是A和B都說假話,那麼他們都會無罪釋放。但事實上,他們都不會相信對方會說假話,都會認為對方為博得無罪而說真話,所以最後,他們都被判有罪。

再來量化坐地鐵的案例,A和B都在a站上車,他們的滿意值都為5(滿分10),然後B想追求更高的滿意值,往後坐一站,在b站上車,這時,B的滿意值為8,A的仍然是5,A見B的滿意值高了,他也想要,跟着往後坐一站在b站上車,當A也擠進車廂後,因為大家都要花更多的時間,要起更早的床,但卻沒獲得更好的舒适,這時A和B的滿意值都掉到了3。其實無論哪種組合,A,B都是5也好,一個5,一個8也好,都比兩個都是3的要強,但是,一旦進入這種模式,他們就誰都不願意改變,甯願用更多的時間和精力去獲取一個最低的滿意值,也不願更舒服地獲得一個較高的滿意值。這便是囚徒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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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如今的學生壓力這麼大,學習那麼用功,但出來的效果還是和十幾二十年前一樣?就是因為嚴重的内卷,蛋糕還是那麼大,但争的人卻越來越多,而且都是目标單一地,都要争蛋糕。

那麼,如何應對這内卷?在外部環境不能滿足的情況下,我們隻能内調。

所謂外部環境,就是國家/社會/公司政策改變,譬如,做個更大的蛋糕,或者加些其他的甜點,而不是隻有蛋糕,例如西部大開發提供的就業機會,例如大灣區的打造,例如除了上清華北大外,可以自信大方地跟别人說我是售貨員,我是修理工,并得到他人的贊可和尊重。

但外部環境我們不能幹預,就隻能從個人出發。如果分析一下自己周邊那些比較優秀的人,你會發現他們身上都有一些特點。

首先,有自己明确的目标,不會盲從。他們知道自己需要些什麼,知道如何能達到,而不是總觀察跟風其他人。正如學生上補習班,家長見其他學生都報名了,便會按捺不住要去報,殊不知,其實自己小孩的情況,報了跟不報,成績都一樣,隻是浪費時間求心裡安慰。而且,多數成績優秀的學生,都不需要額外的校外培訓,他們有很強的自驅力,自己便能拿到高分(特殊的培優班除外)。

其次,不在乎他人的目光。他們知道如何能達到自己的目标,知道自己如何走自己的路,并充滿信心,所以他們不會在意他人的目光,即便這條路隻有他自己在走。如果自己小孩成績優秀,沒必要上補習班,但班上八成的學生都上了,你能抗得住這種壓力,便不會被卷入到内卷的漩渦。

然後,便是思維的開放式,多思考其他的出路,跳出大衆的思維模式,當球場上所有人都站起來擋住你的視線時,嘗試坐到第一排的過道上,而不是跟風痛苦地站兩個小時;當所有人都到總站坐車時,嘗試去尋找更少人的車廂擠進去,或者嘗試更為便利舒适的交通工具;當所有人都跟風加班博取老闆好感時,嘗試為公司想些新出路,引入新模式,讓自己的位置變得無人能替;當大家都去跟風補習時,嘗試學一些新技能,畢竟路,不隻是一條。

最後,優秀的人都具備的,還有抗壓,不自憐,并能及時調整計劃。

内卷是當下社會的産物,也是這一代人要面臨的挑戰,隻有調整好自己的心态,開闊自己的視野,有明确的目标,并對自己充滿信心,才能不随大流,跳出無意義的厮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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