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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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片發自簡書App

陶建默默的放下手機,沉默了兩分鐘,然後又拿起手機鎮定自若的打了幾個電話,兩個小時後,他陸續收到了幾條短信,然後匆匆的走進路對面的銀行給文諾彙了五十萬過去。他彙完款回到家中,心裡踏實的坐在沙發上回憶起了自己與文諾的過往。

文諾和陶建是大學同學,文諾是小家碧玉型的,校花一枚很有個性,做事我行我素的,整天幻想着某天能遇到自己白富美的白馬王子。陶建是有一張大衆臉,沉默寡言,卻很有主見的理科男,他們本是大路朝天,各走一邊的兩路人,無巧不成書,偏偏因為一個偶發事件相遇了。

文諾在周末逛商場,買了很多東西,剛出商場門口,就被陌生人撞了一下,大包小包灑落一地,她剛想沖那人發火,那人一邊說着對不起,一邊彎下腰,趁她不備,突然搶了她的挎包就跑。文諾氣急敗壞的大喊:“搶劫了!搶劫了!”周圍很多過路人轉過臉來看着她,似乎她在開玩笑似的。她看着散落一地的東西,又看着那搶包的人越跑越遠,真是大腦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在她想自認倒黴從搶包者身上收回視線時,卻看見搶包者突然趴在了地上,包被甩了出去,搶包者接着爬起來,回頭望了一眼,沒撿包就狼狽不堪的跑了。文諾正在奇怪眼前發生的事,又看見一個皮膚黝黑的大衆臉,撿起她的挎包,向這邊走過來。文諾喜出望外,但又有點失落,她想如果這人長得再帥一點那就完美了。

這大衆臉正是陶建,他走到文諾身邊把包交給她說了一句:“傻姑娘,你以後出門,找個同伴一起購物就不會遇到這種事了。”說完轉身走了,文諾也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謝謝你啊!”接着又好奇的補了一句,“喂!剛才那人是怎麼倒的?”陶建把右腿往外一伸,左手伸出打了個V型,頭也沒回就走了,還差一點把他後面那個人絆倒了。文諾剛才的倒黴情緒全無,被逗的笑出聲來。

後來在校園遇到才知是同校同學,文諾認為這陶建長相一般,不是她心中的白馬王子,和他也就保持點頭之交。

大學畢業後,文諾的父親帶着她去和一位過命戰友叙舊,又和陶建不期而遇,原來陶建就是那戰友的兒子,這叙舊竟是有緣由的,他們父親當年成為過命之交後,曾相互許諾,若是下一代是同性就結為兄弟或姐妹,若是異性就結為親家。

文諾的母親因為難産,生下她後不久就走了,文諾是由父親一手帶大的,也是父親的掌上明珠,她想要什麼就給她什麼,就差她想把月亮當帽子的願望沒法實現了。文諾對陶建也沒有壞印象,隻是覺得與自己心中的白馬王子差距太遠了。在那遵從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時代裡,文諾也沒得選擇,隻是她心裡卻覺得陶建不如心意,婚後對陶建是百般挑剔,陶建都是十分包容,文諾懷孕期間對食物挑剔苛刻的很,要燕窩鮑魚之類的高端食物輪着吃,幸虧陶建在校期間就從事一些高科技生産研究了,大學一畢業就籌資辦了廠,效益還不錯,還是供的起文諾這種闊太太般的奢侈生活的,文諾除了照顧自己的孩子什麼活也不做,隻是陶建的母親過慣了勤勞節儉的生活,實在看不慣這兒媳的奢侈懶散的生活作風,常常在陶建面前抱怨,陶建就安慰母親幾句,也不多說什麼。

陶建的工廠效益越來越好,擴建廠房,業務增加,甚至國外也有了市場,他經常是從早飛到晚,在家的日子越來越少。家裡的事都落在了陶建的父母身上。天有不測風雲,陶建的父親被查出癌症晚期,醫生說急需手術,需要簽字,不過即便手術了,能活的時間也長不了多少,很可能人财兩空,要有心理準備,做好選擇。陶建正好在國外趕不回來,他母親慌了神,就和文諾商議要不要做手術?文諾說:“隻要我爸還有一口氣,我們就不能放棄,即便賣房賣地,砸鍋賣鐵,也要和死神做鬥争,讓我爸多活一天是一天。”偏偏禍不單行,在陶建父親剛剛手術後轉病房之際,他手下的技術員因為盜用了别人的專利,陶建的工廠被起訴了,他很可能有牢獄之災。文諾趕緊打電話給陶建讓他先不要回國出面,她通過朋友法律咨詢得知通過賠款可以撤訴,于是開始賣房賣地交了幾百萬的賠償金,終于可以全家團聚了。

可是這一連串的意外,讓陶建的工廠縮了太多,隻剩下一個廠房和部分員工,生意也暗淡了下來。生活一下子從富豪變成了清貧,過慣了闊太太生活的文諾一時适應不了,心裡很壓抑。偏偏這時文諾又懷孕了,陶建知道文諾想吃燕窩鮑魚了,就買回來說是托朋友關系打過折的便宜。文諾心裡感到溫暖,可還是受不了現實的巨變,随着孩子的出生又得了産後抑郁症,在一次無厘頭的争吵中,她心中緊繃的弦斷了,把心中對陶建的不滿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并且提出了離婚。陶建默默的點了點頭出了門。

很快他們真的離了婚,文諾抱着懷裡的孩子回到了父親家中,她父親也開着一家工廠,文諾回到父親家中時,也沒有再過奢侈生活,她冷靜下來,開始審視自己的生活,覺得自己以前的奢侈生活是有些過分了。還是抹不開面子和陶建再聯系。

命運弄人,文諾的父親又得了急症進了醫院,急需四十萬手術費,文諾打了幾個電話給她的朋友借,朋友都有各自的理由推脫,最後她的手機聯系人中隻剩下陶建了。文諾攢夠了莫大的勇氣撥出了那再熟悉不過的号碼。

“喂,你有什麼事?”手機那頭傳來了陶建沉穩的聲音,“陶建,你現在有四十萬現金嗎?能轉賬也行。”文諾緊張的哆嗦着,她生怕陶建說沒有,因為文諾覺得離了婚,陶建也沒有理由幫她了,再說,她知道他沒有那些錢,但還是想知道他的答案。

“現在真沒有這麼多,文諾,出什麼事了?”

陶建的聲音開始變得急促,

“我,我爸在醫院,需要手術。”

文諾說完這句話就挂斷了電話,她不想也不敢聽到陶建再說什麼。因為她已經聽到他說沒有這麼多了,隻是拒絕的話語比較婉轉而已吧。她絕望的望着醫院走廊裡的人來人往,多麼希望時間就這樣停止了,讓她和父親在一起的時間再長一些,可是人們的腳步并沒有因她的希望而停止,反而像是越走越快。

“你好,你是這急救室病人的家屬嗎?”

“對,我是,我爸怎麼樣了?”

文諾被醫生一叫,回過神來。

“情況暫時穩住了,你的手術費準備好了嗎?病情随時惡化,越早手術越好!”

“好的醫生,能不能先做手術?我先交一部分定金,随後一定能交上全款的。”

醫生很忙,緊急的做手術去了,沒有再理會她。她無力的坐在了走廊的長椅上,大腦裡思索着,賣廠,借貸等等一些籌錢的方法,似乎又都來不及!

“叮咚”手機短信響了,文諾無力的拿出手機,多麼希望是她漏掉的一個好友的問候,她好再有借錢的地方。當她打開手機一看,驚呆了,上面顯示她的銀行卡有五十萬彙入,而彙款人是陶建。文諾簡直不相信自己,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又用力擦了擦手機屏幕,确信無疑時,她攥着手機開始發抖,覺得不配陶建對自己這麼好,畢竟是自己任性妄為離得婚,他居然真的打過錢來還多了那麼多,他哪來的那麼多錢呢?不會是專門為我借的吧?文諾越想越愧疚,手心裡也出了汗,文諾又想不管怎樣,這是我欠陶建的,總算有足夠的錢了,她喜極而泣的跑到醫院收款處交了手術費。

手術很成功,文諾父親恢複的很好,出院後,他把陶建和一些彼此共同的朋友叫到一起吃飯,文諾也想趁着這次機會向陶建表示出她的感謝和歉意,可虛榮心和愧疚心讓她無所适從,心裡很矛盾。她開始總是故意躲閃陶建的目光,羞愧難當,就像個犯錯的學生不敢面對老師的目光那樣,酒過三巡,酒壯熊人膽,文諾問陶建哪來的那五十萬?陶建說他知道文諾急需用錢,把手中的很多訂單都折價兌現了。文諾又問,我這麼任性妄為,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陶建說,你雖然任性,但心地善良。趁着酒勁文諾又對陶建說了一些其實他對她的好,她都清楚,就是因為心理差距,自己太作了。如果還有機會,她帶着孩子一定會和陶建同甘共苦,好好過日子的話語。

朋友們也煽情的讓陶建表示表示,陶建緩緩的走到文諾身邊,伸出雙手抱住她,深情的對文諾說:“傻姑娘,其實我一直都在。”文諾聽到這句話後終于有勇氣抱住了陶建。此時他比她抱的更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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