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山河血(5/7)文書

文/經年

本文為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清晨,長安,大殿之上,宰相楊國忠正讀着來自前線的戰報,他的手指撫過戰報上的墨迹,看見“安祿山”三字時,不由得勃然大怒:“叛軍頭子尚有臉乎?亂臣賊子何不早早誅之!”


侍從們不敢上前,楊國忠壓住火氣往下看,滿篇皆是些羞辱朝弄之話,當看到“我軍已撤退十餘裡,爾等仍不敢出城迎戰,真怯夫也!”時,楊國忠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摔下軍報,起身去尋唐玄宗。


“皇上,最近前線的戰報可有意思了呢。”


唐玄宗饒有興味地挑眉:“愛卿說來聽聽。”


楊國忠抿了一口茶,緩緩吐出一句話:“有意思,我們的将領為了保家衛國,此刻正在戰場上當着縮頭烏龜呢。”


玄宗皺了皺眉,忙問:“為何不出城迎戰?這應當是他們的戰術吧?”


楊國忠陰陽怪氣:“多妙的戰術啊!皇上,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安祿山無備,正是最好的時機,此時不動,皇上的心腹大患何時才能鏟除?嘶...守潼關那位是....…哦,顧玚将軍。”


楊宰相看似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顧将軍不會是想投降吧?


這句話是唐玄宗的痛點,剛放權給安祿山,安祿山就叛變打到了自家門口,這位“顧将軍”守着潼關不作為,誰知道是不是早生異心,想成為第二個“安祿山”呢?


唐雲宗額上青筋暴起:“給我令他立即出戰!”


楊國忠谄媚地一笑:“皇上英明。”


…………


陰雲籠罩在潼關的上空,瑟瑟寒風吹散了落于地上的枯枝敗葉。關外馬啼聲急促,馬兒嘶吼一聲,停在城門之外。


“将軍,城外有皇上的使臣。”


“可持符節?”


“是。”


“迎進來。”


遠自長安而來的使臣被請入軍賬,使臣高坐于上坐,睨着眼瞥了顧玚一下,悠哉遊哉地打開金黃的诏令,清了清嗓子:“皇帝诏曰:命顧玚将軍速出城攻敵,違者斬!”


軍營外狂風驟起,陰雲密布。 顧玚的雙手緊緊攥住,青筋暴起。他終于明白了,陰謀,都是陰謀!安祿山撒軍十裡,他本以為是引兵之計,誰能想好一出借刀殺人!顧玚渾身顫栗着,眼前發黑,好不容易穩住身形,單膝跪地。


他沉聲道:“領命。”


安祿山的詭計,楊國忠的弄權,是他們葬送了大唐的國運,他一介守關之将,什麼也無法改變。


風止,暴雨如洗。


送走使節,他回到軍帳内,一拳打在桌子上,滿腔無法宣之于口的憤懑堆積在一起,淚水在刹那間盈滿了眼眶。


打,九死一生;不打,一生九死。


他不怕死,但這個病入膏盲的國家大去之期不遠矣。


強敵在外,忠将在外,可權臣賊子在内,君将心不齊,生猜忌。


權臣手握重權,把玩着他人的生命,用國運作賭注,助他登上華麗的大殿,将萬人踏于腳下。


一人冠冕,萬人枯骨。可悲,可笑啊!


顧玚眼裡布滿了血絲,有心殺賊,無力回天!一紙文書,已定勝負,血拼到底,是否尚有一絲生機?顧場将頭埋在手肘中,恸哭流涕,淚濕衫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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