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盡的等待

第二天，如往常一樣，曉祎早早來到公司。一個人呆呆的坐在工位上，環視着沉睡的工區，不知道哪一天就得與之告别，可以遙望窗外晚霞的日子着實不會太多了吧。

等待“宣判”的日子，貌似時間過的特别慢。已是上午11點，組長還沒有出現，看來她今天是不會來了。此時，微信嗡嗡振動，小組工作群裡彈出一則組長的話：關于公司優化的事，先不要和其他部門的人說和讨論，以免影響到後續個人的離職。在組長的禁言令下，青龍，白虎，曉祎都與往日一樣，守着各自的電腦，沒有與人讨論也沒有四處傳播，就這樣在等待和沉默中過了一周。

新一周初始，公司優化的事突然發酵起來。各個部門的領導陸續在找員工單獨談話，工區裡的會議室一時間變得前所未有的緊俏。各會議室線上預定一直都處于爆單狀态，根本預定不上。有的部門領導幹脆就坐在會議室不動，管他後面誰預定了，他就直接腚那了。由于曉祎所在部門地理位置正好是被會議室環繞，大部分去會議室的人或多或少都需路過曉祎所在的工區，所以一時間，她們工區的人氣也是十足，許多面孔，還不曾相識。看着從會議室出來的張張面孔，或嚴肅或消沉，絲毫找不到一點小視頻裡大廠畢業人的潇灑和解脫。當然喽，這裡也不是大廠，這不是畢業，隻是裁員。

别的部門雖然已經在大張旗鼓的進行優化行動，但是曉祎部門卻沒有絲毫動靜，部門領導老Z依舊每天穩穩的坐在他的堡壘裡，仿佛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一樣。此刻，全部門的人都在等，也在猜：難道說咱部門沒有優化的必要？還是老Z已經定下優化的名單，根本沒有談的機會。

終于，有人按耐不住，發起了關于優化的讨論。曉祎的微信，至此嗡嗡振動不停。

“有啥情報嗎？裁員，降薪相關的”

“還有降薪？不是直接嘎嗎？”

“據說咱部門有三個名額啊”

“3個名額？誰說的？”

“據說情報來源是老Z阿”

“我們小組有幾個，知道嗎?不會是我們組全嘎了吧？”曉祎隐約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急忙在群裡問了一句

“你們組長有說過嗎？”

曉祎正要回複：組長之前說過公司要優化。語句輸入了一半又删除了。萬一真的嘎的就是自己，後面還涉及到離職，還是少說話為好。假裝沒看見，繼續看群裡說什麼吧。

“好像是降6%公積金，就是變相降薪啊”

“留下的降薪？”

“全員降薪，公積金，這個是目前唯一确定的情報”

“KY部門已經談完了”

“那還不如被裁了”

“是的，隻要研發裁人必然是其他人吃更多的屎”

“更何況還是降薪吃屎”

“好像現在是上面需要每個組初步提交個名單”

“過了個五一，居然發生這麼大的事”

“我們組也是老Z定吧” 曉祎又問了一句，但無人回應，随即被淹沒在了聊天裡。

‘‘跟我一起入職的，KY部門的小夥伴已經領N+1撤了“

“看來都不用等30天“

“ZK 部門和PX部門那邊都是自願報名走人，他們還問咱們這邊有沒有動靜“

“咱們是一點動靜沒有啊”

“遺憾咱們上面沒人啊，不然情報能更多些“

“據說咱部門要被合并到别的部門去”

“真刺激”

“我們之前偷偷推測過，咱們可能會和ZK部門合并”

……

曉祎的手機嗡嗡響了一天，整個工區不是手機響就是劈裡啪啦敲鍵盤的聲音，此起彼伏。在部門工作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火熱的場面。大家都沉浸在微信聊天的世界裡，忙碌着，或是吐槽或是八卦或是揣測，總之，展露出形形色色的有别于工作狀态時的你我他。

其實，大家都在等待，等待最後的落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