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文小屋】媽媽，我想離家出走

又逢周末，五歲的兒子整天跟個小跟屁蟲一樣，“媽媽，媽媽，媽媽，媽媽”……

他總是有無窮無盡的“為什麼”？

他總是跟我說“媽媽，你聽我說……”

我所有的精力和時間幾乎都用在跟五歲兒子的聊天上。

“媽媽，為什麼歐布奧特曼的朋友阿古拉斯阿古拉變壞了”？兒子一本正經地問。

“因為他可能受到了傷害”，我淡淡地回答。

“他沒有受到傷害，他是一瞬間變壞的”。兒子肯定地回答。

“那麼，他可能是受到了某種邪惡力量的影響”？我假裝很懂奧特曼的世界，編了一個像樣的理由。

“沒有，絕對沒有”！兒子認真地反駁。

“那麼，他或許吃錯了某種毒藥”？我靈光乍現地胡謅。

“不是的，不是的，哎，媽媽，奧特曼怎麼會吃毒藥”？兒子氣惱地反抗我的胡說八道。

“咱們，去幹點别的吧”？我狡猾地提議。

我幻想通過轉移他的注意力，因為我已經詞窮，無言以對阿古拉斯阿古拉到底為什麼變壞？

我既不知道歐布長什麼樣子，更不知道阿古拉斯阿古拉是誰？

他雖然不情願，還是跟随我來到陽台，我們準備為一盆生了蚜蟲的吊蘭換土剪葉。

“媽媽，你知道奧特之父和奧特之母嗎”？他繼續發問。

“額”。我挫敗，他還是沉浸在奧特曼的世界裡。這個媽媽永遠也不感興趣的領域。

“啥？奧特曼也有爸爸媽媽嗎”？我佯裝感興趣地發問。

“當然了，塞羅是他們的孩子，奧特之子”！

人類的孩子——我的兒子驕傲地回答。

“媽媽，媽媽，你知道奧特之母是什麼發型嗎”？

“不知道呢？你跟媽媽說說”。耐心的媽媽繼續裝着耐心。

“就是留着兩個可愛的小辮子”！兒子笑眯眯的嘴角飛揚，自豪得意。

“啊”？我驚訝道。打心眼裡瞧不起這個奧特之母。

“媽媽，你看，就這樣子的”。他一陣風似的捧過來奧特曼的畫冊，指着一個紅豔豔的造型給我看。

我啞然失笑，奧特之母堅強得像個男人，高聳的胸脯，頭上紮着兩個小辮子。

“媽媽，你也留一個奧特之母的發型吧”？兒子甜蜜地提議。

“額，為什麼”？我明顯不悅了，我纖纖束腰，才不要高聳着胸脯，扮作強壯的女戰士。

“你是奧特之母的話，我就是奧特之子塞羅了啊”！

“噢”。原來兒子心裡還是惦記着奧特曼！我思忖着，我才不要把自己弄成那副奇怪的樣子。

正愣神中，“媽媽，蚜蟲、蚜蟲”……

我迅速切換到蚜蟲的頻道，三三兩兩細如線頭的蟲子緩緩蠕動。我看着它們忙忙碌碌，想必也是蚜蟲爸爸和蚜蟲媽媽帶着小蚜蟲們開始它們的日複一日吧？

靜谧的夜幕下，我将要結束疲憊充實的一天，此刻，縮成一團的大兒子，依偎在我懷裡。

“媽媽，我要離家出走”！兒子軟軟的說。

“啊？要去哪裡”？我大驚地問道。

“我想一個人走”。

“去媽媽的肚子裡”。兒子有一次軟軟糯糯地回答。眼神真摯，小手摩挲着我的胳膊。

“為什麼”？我急追不舍地詢問，我在想今天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對？

“因為，我想永遠跟媽媽在一起，很近很近地在一起”。

“孩子，好孩子”，我摟緊他，溫柔地呼喚他。

其實，我想說你長大了，我沒有再把更多憐愛的目光時刻傾注在你身上。

其實，我想說你長大了，我沒有再驚喜地對你的十萬個為什麼時刻熱切地回應。

其實，我想說你長大了，我依然愛你，我要依然愛你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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