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書香瀾夢主題征文第81期“柔”專題活動。

十三跟着夜見來到一處破舊的房屋，空蕩蕩的院子裡，什麼也沒有，落葉與灰塵在兩人的腳下起而複落，到處充斥着一股馊臭的味道。

“瘦猴，你快出來，我是夜見。”夜見跑進裡屋，沒看見人，又站在院子裡大聲喊着。

沒多久，十三便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牽着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從矮牆後面站起來。一襲辨不出顔色的長袍裹住他幹瘦的身體，幹癟的臉上沒有血色。他手裡牽着的小孩有些怕生，躲在他後面探出半個腦袋，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兩個人。

“夜見，真的是你啊。”瘦猴牽着小孩走過來，有些不好意思，“我還以為是他們。”

“我要離開這裡了，我是來和你說再見的。”夜見指着十三，繼續說道：“我要和他去很遠的地方。”

“哦。”瘦猴撓着自己尖尖的腦袋，有些悲傷，“你是沒有錢交保護費了麼？這個月我也沒辦法幫你，我自己也沒有湊夠……還多了一張嘴。”

夜見掏出那三個銅闆，遞給他，“這是我所有的錢，都給你吧。”

“我不要你的錢。”瘦猴退了一步，“你留在路上用吧。”

“你上個月不是借給我兩個銅闆嘛，當還給你了。”夜見掰開他的手，将銅闆放在他手心。

十三見兩人似乎還有很多話說，便獨自一人站在門外，望着遠處的天空發呆。

“這個人就是你撿來的麼？他那麼大，會聽話給你讨錢嗎？”瘦猴瞄了一眼十三的背影，壓低了聲音。

“他可聽話了，就是身體不好，老是病恹恹的。”夜見嘿嘿一笑，伸出自己的胳膊，“我那裡晚上特别冷，他身上很暖和，你看我身上沒有凍傷了。”

“那他兇不兇？”

“剛開始的時候有點兇，後來就不兇了。”

十三看了看天空的太陽，回頭叫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咱們要走了。”

夜見眉頭蹙起來，拉了拉瘦猴的袖子，“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走吧。”

“我不能走。”瘦猴低頭看着手裡的小孩，“他父母或許還在找他，如果我走了，他這輩子就會跟咱們一樣。”

“那......我走了，瘦猴，再見。”夜見眼神裡的歡樂不見了，她最後看了一眼瘦猴，才轉身走出去。

“夜見！不要回來了，永遠都别回來了。”走了很遠，瘦猴依舊牽着小孩站在門外向她揮手，“破廟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夜見不敢回頭，害怕自己的眼淚會掉下來。

“夜見，他是你的朋友麼？”十三停下腳步。

夜見點了點頭，低下頭去，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紅着的眼睛。

十三将懷裡的銀票拿出來，分成兩份，将其中一份遞到她手裡，“去幫你的朋友吧。”

“十三，你真是個好人。”夜見開心起來，将銀票舉在手裡，向着遠處的瘦猴跑過去。

十三等了一會，夜見才氣喘籲籲跑回來，卻歪着腦袋瞪着他，“五十兩銀票，你哪來那麼多錢？”

“你剛才說我是個好人，其實我不是。”十三迎着西沉的太陽，靜了一會，“但我也不想做個壞人。”

“走吧。”夜見走過去，抓着劍鞘，“希望丐幫的人不要搶走他的銀票。”

“丐幫麼？”十三目光轉冷，他回頭看了看夜見，轉過身向着瘦猴的破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