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筆記:《論語》第三篇 八佾(1~10)

1、孔子謂季氏:“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孔子談到季氏時說:“季氏在自家庭院中采用隻有天子才能享用的八佾舞樂,如果這樣的事情我們都能夠容忍,那還有什麼事情不能容忍呢?”


一行八人叫一佾。周代禮制規定,天子樂舞用八佾,諸侯用六佾,大夫隻能用四佾。季氏為大夫,卻用了八佾。

孔子是等級制度的堅決維護者,站在那個不同的曆史時代來看,有積極的意義。而等級制度的維護,就是要遵守禮法,這樣社會各階層各行其是,才不混亂。

“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在此處大家的解讀又不同,但不妨礙形成一個統一的認識,那就是“忍無可忍”!


2、三家者以《雍》徹,子曰:“‘相維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

魯國的孟孫氏、叔孫氏、季孫氏這三家在祭祖完畢撤去祭品時,也命樂工唱《雍》這篇詩。孔子說:“《雍》中的‘相維辟公,天子穆穆’,這樣的詩句怎麼能在三家大夫祭祖祠堂裡用呢?”


“相維辟公,天子穆穆”的意思是,四方的諸侯來助祭,主祭的天子靜穆、莊重而美好。三家大夫祭祖時唱這樣的詩,當然不合禮法,當然是僭越,當然激起孔子的憤怒。怪不得後有孔子與定公謀弱三桓,而欲隳三桓之城。

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禮崩樂壞”,其實就是周天子的統治力急速下降,由分封制、宗法制所奠定的統治基礎迅速瓦解而導緻的。周朝都如此,何況魯國乎?


3、子曰:“人而不仁,如禮何?人而不仁,如樂何?”

孔子說:“一個人如果沒有仁德,那他對禮儀制度還能遵守嗎?一個人如果沒有仁德,那他對樂還能規範對待嗎?”


“禮”就是指各種禮節規範,“樂”則包括音樂和舞蹈。早在夏商周時期,古代先賢就制禮作樂,形成禮樂制度,并推廣為禮樂教化,用以維護社會秩序和等級制度。孔子強調遵守禮樂制度的核心,是仁,是克己複禮。

如前所言,孔子是等級制度的堅決維護者。所以,孔子的愛,是分層次的。這不如墨子,墨子的愛,是兼愛!


4、林放問禮之本,子曰:“大哉問!禮,與其奢也,甯儉;喪,與其易也,甯戚。”

林放問禮的根本是什麼,孔子說:“你的問題意義重大。禮,與其一味地講究排場,不如儉樸一些;治喪,與其表面做得妥帖,不如内心真正悲痛。”


對于林放之問,孔子是從側面回答的,禮的根本在内心的誠。不顧實際,過度鋪張,是錯誤;但過于節儉,不守規矩,也是錯誤。最重要的是,既要心中有禮,又要遵從禮制恰當地表達。

 

5、子曰:“夷狄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

孔子說:“夷狄那些蠻夷之地,雖然有君主,其禮節也還不如中原諸國中,那些哪怕沒有君主的。”


一方面是事實,夷狄那些蠻夷之地,其禮節也是從中原傳過去的,當然不如中原諸國;另一方面也是歧視。孰不知,西周起于西歧,西歧當初不也是蠻夷之地。第三方面是憤慨,憤慨中原諸國禮崩樂壞,中原諸國之君名存實亡!


6、季氏旅于泰山。子謂冉有曰:“女弗能救與?”對曰:“不能。”子曰:“嗚呼!曾謂泰山不如林放乎?”

季氏準備去泰山祭祀。孔子對冉有說:“你難道不能勸阻他嗎?”冉有回答:“勸阻不了。”孔子歎道:“唉!難道說泰山之神還不如林放嗎?”


隻有天子和諸侯才有資格祭祀泰山,而季氏僅為魯國大夫。冉有為季氏家臣,亦無法勸阻季氏去泰山祭祀。所以孔子歎息,季氏太不守禮了,他的祭祀泰山之神是不會領受的。


7、子曰:“君子無所争,必也射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争也君子。”

孔子說:“君子不與人相争,如果有的話,那就一定是射箭!比賽開始時,先作揖謙讓再上場,賽完後又下堂飲酒互相祝賀。這樣的競争,才是君子之争。”


雖然“君子無所争,必也射乎”,這裡的“必”限定了是射箭,但君子除了射箭之外,肯定還有其他方面的競争。孔子隻是借射箭這個例子說出君子相争的本質,那就是溫文爾雅,當然還有公平公正。

沒有競争,就沒有進步。但受鼓勵的應該是良性競争,一切的惡性競争,我們都要盡力避免甚至阻止。


8、子夏問曰:“‘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素以為絢兮’何謂也?”子曰:“繪事後素。”曰:“禮後乎?”子曰:“起予者商也,始可與言《詩》已矣。”

子夏問孔子:“‘俊俏的臉蛋笑得多麼好看呀,美麗的眼睛顧盼起來多麼妩媚呀,好像在潔白的質地上畫着絢麗的圖案。’這是什麼意思呢?”孔子說:“繪畫先有白底,然後再在上面用色彩描繪。”子夏又問:“禮也與它一樣,是在有了仁德之後才産生的嗎?”孔子說:“能夠闡發我思想的是蔔商啊,現在可以和你談論《詩經》了。”


“素以為絢”有多解,但“繪事後素”大多人們還是解讀為,先有白底子,再在上面作畫。可引申為,無論做什麼事,先要打下一定的基礎,再在這個基礎上向前發展。

在這裡,子夏把“繪事後素”引到了“要守好禮,就必須要有仁德”處。聞一知多,尤其聞此知禮和仁,才是孔子誇贊弟子的根本原因。

 

9、子曰:“夏禮吾能言之,杞不足征也;殷禮吾能言之,宋不足征也。文獻不足故也,足則吾能征之矣。”

孔子說:“夏朝的禮儀制度我可以說得出來,但是它的後代杞國卻不足以證明;殷朝的禮儀制度我也可以說得出來,但它的後代宋國也不足以證明。這是因為文獻資料不足的緣故,如果有足夠的文獻資料,我就可以用它們來證明我說出來的夏禮和殷禮。”


在這裡孔子強調了曆史文獻的重要性。這也證明,孔子是一個注重客觀事實的人。


10、子曰:“禘自既灌而往者,吾不欲觀之矣。”

孔子說:“對于行禘禮的儀式,從完成第一次獻酒以後,我就不想再看了。”


禘,是古代天子才可以舉行的祭祀祖先的典禮。孔子處魯國,而周天子遠在洛邑,所以孔子所看到的禘,一定是魯國的僭越行為。孔子不欲觀之,就是對這種行為的遣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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