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過年(一)
小年前一天到家。路上耽擱了兩天。
5529從浙江匆忙趕來,隻休息了一天半,檢修了下路上出了點故障的車子,就匆匆往家趕。聽天氣預報說臨近兩天有雪,怕誤在鄂爾多斯。于是乏累還未解除就裝好行李駛往黑龍江。
天氣一片晴好,一點雪絲都沒有。車子行駛的很穩。但還是誤了時。
這誤時,誤在沒檢修徹底的車子上。車子隻能慢速開,開快就抖。像上了年齡的阿姨的老寒腿。尋附近四S店和小店都維修了,還沒見好。第三次修,是在承德一個早餐店旁的維修站,師傅是個脾氣古怪的人,車子在進維修站的檔口被個卡車攔住,5529停住車。師傅見了,揮手很燥的吼,“把車開過來。”5529挂好檔,試圖從窄道兒過去。卡車師傅見了急忙跑過去和5529招呼着停下,說他把車開走,過年了有點啥事不好。5529很聽勸,卡車開走,他才慢速駛過去。
我帶女兒和一個搭伴走的兄弟去吃早餐。給5529電話,問他要不要點餐。信号不好,他沒聽清。幾分鐘後自己過來了。一見面就和我說,“這次行了。”我問咋行了?
他說:“手藝人脾氣都不好。特别是手裡有點玩意兒的手藝人。這個師傅可以。”
一語成谶。
這個師傅果真把車修好了。中午11.30出發,一路暢通無阻的到家。
到家後老人們很熱情的招待了我們。七年年節未歸,夜裡11點多頭一遭吃了次下車飯。
次日小年。我打理了下久未住人的房間——掃清屋頂灰塵,擦淨窗台櫃門。5529則開車和弟弟去鎮裡購買年貨和上墳用的物品。
第二天,陽光高照。我和5529出發去給祖輩上墳。
忒忒在爸爸墳前呆了很久。
毫不誇張的說,此次回來,這是我最想做的事。
于我,這世上,關系隻有兩種,一種,非見不可。一種,可見可不見。
而爸爸,就是那第一種人。
我感覺我有許多許多話要和他說。
5529留出空間讓我和爸爸獨處。我自個兒就在墳前和爸爸自顧自的唠了很久的磕。
我從不知我有這麼多話想對他說。
從十幾歲到三十幾歲所有變故與經曆都和爸爸捋了一遍。然後又說了說自己當下所過日子與未來計劃。
這些說完,已淚流滿面。
火光烤的人很暖和,心也很定。很多情緒都随着時間湮滅——
我知道,我對他不再有任何畏懼和憎惡了。隻留下了愛。
餘下10多天,我和5529帶着女兒去看了很多親朋,磕了很多瓜子,燃了很多煙。
也聚了很多餐。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的話。
飯店都沒什麼變化,吃的依舊是大盤菜,鐵鍋炖。小燒烤。喝的就有些不同,是兩種未曾喝過的白酒。
李子酒好喝。
鐵鍋炖,是三鍋炖。一鍋魚,一鍋排骨,一鍋雞。第二日排骨替換成了牛肉。
可惜。回去幾日老人們恨不能把所有櫃藏拿出來,早就腸肥。根本無暇塞其他美味。
隻品出魚鍋裡的茄子好吃。
雞鍋裡的茶樹菇香。
燒烤還是鴻一。
“酒香不怕巷子深”。開在巷子裡的鴻一燒烤還是那麼受歡迎。
晚上喝了一次酒去吃。隻嘗了一串烤豬肉皮,行!!
村裡變化很大,年夜幾乎所有門戶都挂上了五顔六色的閃燈。家家戶戶也都有了24小時熱水,下水管道和室内衛生間。
洗衣服,上廁所,洗澡也都便利了很多。
桌子上也都跟進了轉盤。再不愁夾不到菜就站起彎腰或幹瞪眼了。
年夜,依舊沒看春晚。點了新鮮的4到6連挂的二踢腳。吃了頓沒包硬币的酸菜餡兒餃子。
披好大衣和5529出去轉了整個村莊。年夜的夜說黑不黑,說冷不冷。
可能剛吃過飯的人都熱氣騰騰。
轉着聽着5529介紹說這是誰家,那是誰家。腦子混沌着根本記不住,隻本能應和着,點頭說嗯。
回了家已近淩晨1點。兩人慣例用新拆封的撲克牌擺了12月。預算新一年運勢。
初二,去老叔家坐了坐。久未見這位老人家了。
說實話,我也很想他。
他是爸爸極力想保護的弟弟。誠然,他對爸爸也特别尊敬。
我一見他,仿似就見着了自己的爸爸。
但我這人慢熱,情感來的像流水一樣遲緩。想表現的有些熱乎勁兒,又放不開。
最糟糕的是還不知和老人家怎麼溝通,隻問他,身體好嗎?他說,好。
再沒了他話。
但我見他步伐依舊穩健心裡也就亮堂堂了。
和姐姐、妹妹喝了幾瓶綠棒子啤酒。我隻應喝2瓶。最後卻喝了5瓶。妹妹說3瓶是個丈量,到了這個數能去廁所一江春水向東流,流過可再裝。
我試了,的确!
走時天都擦黑了。老叔和姐妹下樓送我,趁5529去開車,我和老叔擁抱了一下。
酒就這點好處,壯慫人膽。
我走出幾步回頭,我說:“抱一下老叔吧。”
老人家就乖乖的站在那裡,等我緩慢走過去抱他。
隻抱住那麼一下,就快速的撒開了手,我真怕抱久了,扭頭就哭。
成年後我從未抱過爸爸。
他們一脈相承,我想,抱他也算抱爸爸了吧。
門特坑屯後有一條河,夏天人們時常在那裡摸魚。等這會兒,河水結冰。打出溜滑正合适。
許女兒諾,可以兌現了。
這次回家,女兒見了了雞、鴨、鵝。認識了豬與牛。
記得剛回家時院子裡進了一頭小牛犢,閨女叫嚷:“這誰家豬羔子跑出來了?”
她叔叔告訴她,那是牛。
然後,她才認識了牛崽兒。
并時常幻想用10元錢買人家牛崽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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