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馬帝國:神的統治》| 暴君,還是智者?

一、智者,還是暴君?

我懷着最好的意圖,卻成了一位暴君。

我看不見梅薩麗娜的愚行和罪惡。

她以我的名義把無辜的男女殺害。

無知并不是犯罪的理由。

但我是唯一的罪人嗎?

難道整個國家不是同樣的罪惡嗎?

他們讓我當了皇帝,又來讨我的歡心。

要是我執行自己真正的計劃會如何?

要是我恢複了共和制又如何?

我真的以為羅馬會對我感恩戴德嗎?

                                        ——克勞狄的歎息

    (背景信息詳見《克勞狄烏斯:史學家皇帝之哀》)

      在開始閱讀前,我眼中的克勞狄烏斯是個老實、容易輕信他人的人,曆史學家的素養沒有給他識人的智慧;讓我迷惑的是,早已過了“如果愛是個錯誤,我願意一錯到底”的年紀他,卻又将梅薩莉娜的教訓抛之腦後轉而迎娶更加陰險狡猾的小阿格裡皮娜,并且甘于受妻子的擺布。

      在閱讀大半之後,我意識到克勞狄始終被一個錯誤但固執的信念蒙蔽:他渴望着與他深愛的女人站在一條戰線上,他希望、并且相信妻子能給予他支持,他想要的不是一個伴侶,而是一位戰友。因此,他迫不及待地與自己的妻子分享權力。這種信念深深地根植于祖母莉微娅與奧古斯都的往事中,他本人卻沒有料到,這種信念将給他帶來毀滅。

        随着格雷夫斯一點一點推動劇情向結局發展,我發現我又錯了。克勞狄從一開始就是李維的學生,他熱愛的是共和制,卻被推向了王座。為了給前任皇帝“糾錯”、為國家撥亂反正、為帝國的繁榮,他兢兢業業地工作,他希望找一個機會恢複共和,卻悲哀地發現元老院與人民似乎已經習慣了君主的統治,就連他的長子,不列塔尼庫斯都接受了君主制。而那些打着共和旗号叛亂的人,實際上不過是瞅着王座罷了。

        老皇帝長歎一聲,卡裡古拉唯一的錯誤就在于統治的時間太短了,暴政太短了,短到元老院與人民還沒有意識到君主制的糟糕所在。然而,他永遠也無法自己當惡人,良心告訴他了不可以,他隻有借助他人之手,也必須借助他人之手,以徹底的暴政來結束人們對君主的幻想。

      于是小阿格裡皮娜才有機會施展她的陰謀,尼祿才有機會取而代之,實施新一輪暴政。然而一切都沒有結束,尼祿之後,四帝之亂,再一次延續了君主制。其後百年,雖有五賢帝的善政,羅馬卻再也回不到共和時代了。

      阿西尼烏斯·波利奧說得對:

      “要想它變好,必先要變壞。”

      這才是真正的可悲之處,一個怎樣絕望的人,一個渴望善政善制并且滿腹曆史智慧的皇帝,才會以如此破罐破摔的手段縱容淫亂、陰謀乃至于培養一代暴君!曆史經驗沒有告訴他如何處理這種困境,相反,他正以自己的方式創造着曆史。

      加速,加速,直至世界末日。直至希望重生。哪怕那希望有多麼渺茫。


二、妓女,還是王後?

      “卡爾珀尼亞,她是個沉着冷靜的姑娘,沒有尋常妓女的那些詭計和做派,一如老話所說,她“就像羅馬人的劍一樣實在”。”

      “卡爾珀尼亞,我還沒跟梅薩麗娜結婚的時候,她就跟我住在一起,在我不幸落難的時候,她一直對我溫柔體貼、忠心不貳。”

      “卡爾珀尼亞,我這輩子隻認識三個好女人,我告訴你她們是誰。一個是賽普路斯,一位猶太王妃;一個是布裡塞伊斯,替我母親管衣裝的女仆;第三個就是你。”

      “梅薩莉娜,在我離開羅馬去不列颠期間,梅薩麗娜向妓女行會發起了挑戰,請他們提供一位冠軍到皇宮裡來和她比賽,看看誰一夜之間累垮的猛士最多。妓女行會派來的是一個有名的西西裡人,名叫錫拉,和墨西拿海峽裡那個漩渦的名字一樣。天亮的時候,錫拉被迫承認自己輸了,她的記錄是二十五人,可是梅薩麗娜卻還在逞強繼續,一直到日上三竿才停下。更惡劣的是,羅馬的多數貴族都受到邀請來出席比賽,其中許多男人都參與了,還有三四個女人也被梅薩麗娜說服,參加了比賽。”

      卡爾珀尼亞是妓女,梅薩莉娜是王後。

      無比殘酷,卻又無比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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