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嗜禁果》
缺梗集之《隻嗜禁果》
夜幕的薄紗緩緩降下,昨日還在喧嚣的校園已經安靜的即将在昏暗中沉睡,這安靜似乎在給予情侶們大無畏的勇氣。
霎時間被路燈喚醒的校園動了起來,被燈光照亮的長椅旁出現了三三兩兩的人,他們走動着,直到角落裡的長椅變得搶手,不再有空暇的席位才恢複安靜。校園再次陷入寂靜,隻有微風偶爾搖晃幾下樹葉。
秦靜脫下防曬服,抽打着裸露的肌膚,那超短裙和露臍小背心像是給蚊蟲準備的盛宴。那幾十盞引路的草坪燈點燃了甬路兩側,那鍊接在一起的光環像條歪扭曲折的長龍,更像隻布滿光斑正在扭動的蚯蚓,它伸展着彎彎曲曲的身體切割了校園整張草坪。秦靜擡起苦澀的臉,看向長椅旁光柱下湧動的飛蟲,密如雨珠般擴散着,恐怖、恐懼的密密麻麻、密密麻麻。秦靜手中還沒挂斷的手機被扔進背包,手不停抓癢着肩部、腰腹部像已布滿結痂的凸起越來越多。無處可去的秦靜蹦跳着讓出被蚊蟲攻占的長椅,她揮動着衣服抽打着沖上來撕咬自己的蚊蟲,那蚊蟲像是趕之不盡、殺之不絕,秦靜無奈的抽打着自己,煩躁的呐喊着:“吳秋雨,放你娘的鴿子……。”她不在有心情繼續窺視角落裡的男女同學,憤怒早已驅逐了那顆陶醉在午後的心,她迅猛的踢了腳椅腿,不顧腳骨清脆的響聲快步走向寝室。走出短短幾步那腳趾變得僵硬、遲緩,身體也随之變得踉踉跄跄,趔趔趄趄,那腳趾無法在承受沖擊後再去承擔身體的重壓。勞動節的緣故整個校園安靜的無人能求助,隻有遠處的幾對情侶隐藏在陰暗無光的角落裡,他們無視着校園中所發生的變化。秦靜在背包裡翻找着吵鬧不停的手機,那音律像針紮入腳趾、刺入心髒,硬生生把她釘在原地,那纖細的手指在頻目上劃斷幾次後,關閉了這部頑強、固執依舊吵着、鬧着想要解釋的手機,就像切斷了它的喉管不在有一絲喘息、一聲鈴音。秦靜身邊的環境又恢複了甯靜,隻有球場的球還在沒節奏的咚咚響着,她看了眼遠處的寝室,和幾十米外的球場,順着咚咚的聲響跌跌撞撞走向球場。扶到圍欄的瞬間讓她感到失望,那寬敞的球場上隻有一個同學,秦靜的手抓緊圍欄的鐵網,她無法想象自己怎樣才能回到那個躲避蚊蟲的寝室,更無法想象怎樣離開那空蕩蕩的寝室回到家。
令她沒想到的是球場中央的同學正是同班的大男孩楊少華,那個她從不想過多接觸的汗味男。整個球場上隻有楊少華一人在專注的苦練球技,秦靜加快腳步踮了幾下走進球場大聲問:“楊少華,怎麼沒去過節?”站在三分線外的楊少華掃了眼秦靜後雙手抱球、起跳投球,那球打在籃筐上彈向地面,跳躍着像天色一樣逐漸衰弱。燈光下汗珠發着晶瑩的光,滴滴相連從楊少華臉頰滑落,他打趣的問:“這個節怎麼過,去勞動嗎?你怎麼不和吳秋雨過節?”秦靜看着雙手掀開腹部背心擦汗的楊少華,心中不在有想起吳秋雨時的憤怒,也不在感到無助。她半彎着腰抓撓着小腿,精神變得松弛不在急着逃離那群纏人的蚊蟲,收起那副優雅輕松的姿态後緊咬牙狠狠的說:“吳秋雨,回家陪他娘勞動去了。”秦靜踮着腳向前竄跳了幾步撿起慢慢靠近自己的球,也試着拍了幾下說:“還是家遠的人幸福,也沒個約束。”看着秦靜的腳,楊少華關心的問:“腳怎麼了?”秦靜把球抛給楊少華委屈嬌氣的說:“碰了,受傷了。”接過球的楊少華看着站不穩的秦靜,手自然的拍了幾下球,又是起跳遠投,這次球擊中了籃闆再次彈像兩人。楊少華快跑幾步抱住球問:“你家不是也住在本市,怎麼不回去過節?”話音剛落,助跑、起跳、扣籃,球從籃筐内掉落,楊少華雙腳剛剛落地就快速接住再次彈起的球,做了幾個裆下運球的動作後快速帶球跑向對面場地的籃筐。正拍着手的秦靜看着跑遠的楊少華尴尬的收回雙手,嘴裡自言自語的嘀咕着:“真無愧這陽光大男孩的名号,難怪沒有女生能教育好他怎麼做個完整的男人,要是換成吳秋雨那個混蛋早跑過來搭讪了。”想到吳秋雨和這個沒人陪伴的夜,秦靜後悔假期為了他留在學校,更後悔沒能與父母一起去旅遊,面對傷痛的腳趾和打不散的蚊蟲,她對着跑遠的楊少華大聲喊:“哎,楊少華,你看看我這腳,傷的這麼重,怎麼回去。”帶球奔跑的楊少華停在原地轉身看向秦靜說:“是該幫你聯系吳秋雨。”踮着腳緩慢移向楊少華的秦靜憤怒的說:“别提那個混蛋。”說着又是一副無助的表情問:“你願不願意送我回家?”看着秦靜的楊少華不在拍球,粗犷的說:“不好吧?”秦靜朝着楊少華移動的腳停了,一副很熟悉又有些質疑的語氣問:“同學的腳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好的嗎?”楊少華拍着球喘着粗氣敷衍的問:“學校到市區?”說着,他将球快速擊打了幾下抛向籃筐,聽到秦靜的一句:“當然是回市區。”楊少華稍有些猶豫的說:“等回來寝室就關門了。”看着跑向籃球的楊少華,秦靜的内心多了份無奈的嘀咕着:“這個大男孩,可真是個四肢發達,頭上長得都是豬下水,看這狀态像是被豬膀胱淹過,今晚就洗掉你這身臭汗,幫你成為真男人。”她慢慢下蹲雙手扶地大喊着:“楊少華你看不見我受傷了嗎?”
楊少華收起正在拍打的球看向秦靜問:“我幫你給吳秋雨打電話。”秦靜打斷他的話說:“别提他,你看我現在這樣怎麼自己回去,快去換衣服送我回家。”
換好衣服的楊少華像變了個人,剛剛走回寝室的親密接觸是他從沒感受過的,他未曾想到秦靜的身體是如此柔軟,如此清香。走出寝室再次相見讓他變得更加拘謹,不在有同學間的那份自然,經過身體的接觸秦靜也不在有那麼多閑話,被身邊這個熾熱的男人烘烤着,很難不讓她聯想即将要發生的事。路上的安靜使兩人變得更陌生,但彼此都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或許那就是沉默的溝通。走下公交車,秦靜尋找着話題問:“你今年多大?”熱度未消的楊少華看了眼公交站牌上往返的時間說:“二十一。”羞紅臉的秦靜喃喃問:“你吃過禁果嗎?”楊少華想了一會說:“還沒吃過。”秦靜再次降低了音調,支支吾吾的說了句吳秋雨經常說的話: “我今晚想吃禁果。”看着公路兩側的楊少華等待着秦靜指出回家的方向,聽了秦靜的話他也看向秦靜看的方向問:“你想吃禁果?”他側過身看了眼正望向對面綜合超市的秦靜說:“我也想嘗嘗禁果。”馬路對面的綜合超市是吳秋雨經常光顧的,每次回來兩人都會去哪裡購買成人用品。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的秦靜聽到楊少華的話,變得不在低沉,輕車熟路的小聲說:“往前走幾十米就是我家,那邊沒商店咱們去馬路對面買吧。”楊少華心領神會的說:“我來買吧。”他慘扶着秦靜走向綜合超市。
兩人走進綜合超市,站在門前成人用品專櫃前的秦靜看着大步走向果蔬區的楊少華,隻聽他大聲對水果區售貨員說:“禁果怎麼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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