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記>研讀》207：曹相國世家（二）

曹相國世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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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羽戰死後，天下平定，劉邦當上了漢朝皇帝。他把韓信轉封為楚王，齊國作為漢朝的郡縣，曹參歸還漢朝相印。劉邦封長子劉肥為齊王，封曹參為齊國相國。公元前201年，劉邦重新分封爵位，和諸侯把令符剖開分持，立誓世世代代不能斷絕。封曹參平陽侯，把平陽的一萬零六百三十戶作為其食邑，号稱平陽侯，廢除以前封給他的食邑。

公元前196年，曹參以齊國相國的身份擊敗陳豨手下張春所部。公元前195年，黥布造反，曹參以齊國相國的身份跟随齊悼惠王平叛，共率領車騎軍兵十二萬人，和劉邦聯合進攻黥布，擊敗黥布，然後向南一直進攻到蕲縣，還軍後平定竹邑、相縣、蕭縣和留縣。

曹參所立的功勳：一共攻占兩個國家，共計一百二十二縣；俘虜諸侯王二人，國相三人，将軍六人，俘虜大莫敖、郡守、司馬、候、禦史各一人。

公元前194年，漢孝惠帝頒布了諸侯不得設置相國的法令，曹參改任齊國丞相。齊國共計七十多城，齊悼惠王年紀尚輕，曹參就召集齊國有名的長老儒生，征求如何安撫百姓的計策。來到的齊國儒生有數百名，你講他也講，各自的說法都不相同，曹參也不知道到底聽誰的好。

曹參聽說膠西有位蓋公，專門研究黃帝和老子治國之道，就派人用重金聘請前來。曹參見到蓋公後，蓋公說治理國家貴在清靜無為，百姓自然安定，其他國家治理策略都可參照這個施行。曹參于是讓出自己辦公的正堂，讓蓋公住到裡面。曹參在齊國擔任丞相九年，以黃老之術治理國政，齊國安定，人們都稱贊他是位賢相。

公元前193年，相國蕭何去世。曹參聽說後，告訴賓客趕緊收拾行裝前行。他說道：“我馬上就要入朝為相。”過了不久，朝廷果然派使者來征召曹參。

曹參将要離開時，他對接任的丞相囑咐說：“要維持好齊國現有的監獄局面，不在輕易去改變。”接任的丞相問：“治理國家難道就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了嗎？”曹參回答：“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所謂的監獄，就是收容壞人的地方。如果你去打擾他們，那麼壞人能到哪裡去安置呢？所以我把監獄建設列于首位。”

曹參作為普通人時，和蕭何關系很鐵；等到他們在國家和地方各自擔任相國時，彼此很不和睦。蕭何在臨終前，還是把曹參作為推薦的唯一人選。曹參接替蕭何擔任漢朝相國後，所有的事情沒有一點變更，全部依照蕭何當時的做法，人們都稱為“蕭規曹随”。

曹參命令郡國挑選官吏中木讷不善于言談的厚道人，下令征召來擔任丞相府官史。相府中那些善于文辭修飾，追求細枝末節、貪圖虛名的人，曹參都把他們打發回家。曹參經常日以繼夜痛飲美酒到大醉。卿大夫及其以下官吏和賓客，有很多面想勸告曹參想的，不等來人開口，曹參先安排他們飲酒。席間如果還要張口相勸，曹參就不停勸酒，直到客人大醉離開，最後也忘記了來時的意圖。後來大家都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曹參相府的後花園鄰近官吏們的住處。有些官吏們天天在房中飲酒唱歌，大呼小叫。曹參的随從官員很厭惡這件事情，卻無可奈何。他們有次專門請曹參遊覽後花園，以便能聽到官吏們醉歌的呼叫聲，希望曹參出面制止。但曹參卻命人搬來一桌子坐下飲酒，也邊歌邊叫，和那些人彼此響應，随從們一點辦法也沒有。曹參看到别人有細小的過失，總是想辦法為人掩飾，所以多年來相府中一直平安無事。

曹參的兒子曹窋（音zhú，竹）當時擔任中大夫。漢惠帝責怪相國不理政事，認為他看不起自己，就找機會對曹窋說：“你回家後，試探着問問你父親：‘高皇帝剛剛離世，現在的皇帝年紀很輕。君擔任相國，天天飲酒，無所事事，怎麼不為天下分憂呢？’但你不要說這些話是我告訴他的。”

曹窋休假時回到相府家中，在陪伴曹參說話時，委婉地用自己的話把皇帝的意思說了出來。曹參頓時大怒，命人鞭打曹窋二百下，然後對他說道：“你隻是入宮陪侍皇帝，天下大事不是你所要講出口的。”

早朝時，漢惠帝責備曹參說：“你為什麼責打曹窋呢？實際是我命令他對你說這番話的。”曹參摘下帽子謝罪說：“陛下自我感覺和高皇帝誰的本事更大？”漢惠帝說：“朕我怎敢和先帝相望！”曹參說：“陛下看臣我的能力和蕭何怎樣？”漢惠帝說：“君相好象不如他。”曹參說：“陛下說得太對了。當年高皇帝和蕭何平定天下，法令已經嚴明，現在陛下垂拱而治，曹參等人守職，遵守制度不能有所失誤，難道這樣不好嗎？”漢惠帝說：“好。你就安心休息吧！”

曹參擔任漢朝相國共計三年後去世，谥号懿侯，他的兒子曹窋接替其爵位。百姓歌唱道：“蕭何為法，若畫一；曹參代之，守而勿失。載其清淨，民以甯一。”

平陽侯曹窋在呂太後時期擔任禦史大夫，漢文帝繼位後免職為侯。他在侯位二十九年去世，谥号為靜侯，他的兒子曹奇接任。曹奇在侯位七年去世，谥号為簡侯，他的兒子曹時接任。曹時娶了平陽公主，生下兒子曹襄。曹時因病回到封國，在侯位二十三年去世，谥号為夷侯，他的兒子曹襄接任。曹襄娶了衛長公主，生下兒子曹宗。曹襄在侯位十六年去世，谥号為共侯，他的兒子曹宗接任。公元前91年年，曹宗受到劉徹太子謀反案牽連被殺，其封國被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