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2  6:17

  9/12  6:17

  我有些醉了,我也不記得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揉了揉迷糊的眼睛,看着天邊升起的太陽。蹒跚的走到陽台邊,跳了下去。

    風從我的耳邊吹過,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了風,在下墜的過程中似乎每一層的風裡都帶着不一樣。6樓家裡的風帶着一股鞋臭味,陽台上放着兩雙球鞋。5樓的風有些煙味,綠植角落黑色的煙灰缸。4樓飄着有淡淡的炸油條的香味。3樓以下似乎沒有風了,空中殘留着水泥闆的灰。

    轟咚,肚皮率先與地面親吻,因厚厚脂肪緊緊包裹着,昨晚塞入肚子的珍馐美味在力的相互作用并未因此四散開來。當大腦對上台階,大腦的煩惱借着碎裂的骨頭縫隙逃逸,空氣被我的血液沾染了,因為喝酒,血液中紅細胞攜帶着大量的酒精分子,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乙醇的浪漫。迷醉了的血液得到了自由的召喚,解除了身體的束縛,不再按照約定路線枯燥的前進,暢快的在空氣中飛舞,跳動着、奔跑着,像是玩起來捉迷藏一樣,一個個的都藏到了花壇裡,男人的拖鞋、女人的絲襪。

    随着女人“呀呀呀”的叫聲,我的身邊漸漸的圍了一群群人,望着我的飛行軌迹,開始品頭論足。有的人覺得我的飛行表演有的人很酷,幾秒鐘的快樂換來永恒的快樂,在天空享受自由飛翔的愉悅,真的是酷斃了。有的人覺得我是背對着飛,然後在空中轉體了,不然怎麼會有頭朝下、屁股也朝下的詭異形體呢?有的人扯着嗓子大罵我飛行的時候不應該選在這個時間,耽誤孩子上學、工人上班、爺爺奶奶去超市搶特價雞蛋。也不應該在小區裡面,搞得周圍幾個小區業主互相召喚,把本就狹窄的空間堵的水洩不通。有的人站在高台上大罵:我一飛,直接讓房價落地,而且是垂直落地。以後想賣就隻能看天意了。

    120和110的人過來了,幾個小警察迅速在周圍拉起了警戒線,然後清場實時播報新聞的的大媽大爺被警察趕到警戒線外,伸長脖子微颠着腳看,看一眼回頭跟老閨蜜共享消息。緊接着一位青年模樣的法醫皺着眉罵罵咧咧的戴起口罩手套的朝我走過來,一邊撿起我的肉,一邊罵,他罵的太快,我實在是沒記住。法醫檢完了我的肉,然後用帶着裹在一起,用圓珠筆外密封袋上注明:墜樓、顱骨碎裂、大出血、身體内部器官損壞。具體墜樓原因未知。

      我的血液被留在這片花壇裡。花壇裡的小樹會不會因為吸了人血成了樹精怪呢?我不清楚,我猜我現在要被拖去火化,有個警察在人群中喊:家屬,沒人應;他又喊了一聲:朋友,沒人應;喊了一聲:誰,認識他?哈哈,還是沒人應。小警察搖了搖頭,對着我的肉說:你小子這輩子活的也忒慘了點吧!

    我應該被拉到那裡呢?警察撤掉了警戒線帶着我的肉離開。身邊的阿姨捂着鼻喊來了物業,物業的幾個老大爺從倉庫搬出了幾卷破了大洞的水管,水管沖出黃色的鏽水伴随着我的血液,一點點滲透到土壤裡。

幾分鐘後,地面幹淨了,人群散去,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9/12  6:17  我喝醉了,我也不記得我為什麼會喝那麼多酒,揉了揉迷糊的眼睛,好困,去睡覺。如上全部是異想天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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