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芙蓉女兒诔,黛玉為什麼提醒曹娥碑?黃絹幼婦,著名謎碑
【 紅樓日月:連載184】
(接上文,晴雯解讀之四,晴雯之死,俏丫嬛抱屈夭風流)
晴雯:
《芙蓉女兒诔》
《芙蓉女兒诔》:
乃緻祭于白帝宮中撫司秋豔芙蓉女兒之前曰:
竊思女兒自臨濁世,迄今幾十有六載。其先之鄉籍姓氏,湮淪而莫能考者久矣。而玉得于衾枕栉沐之間,栖息宴遊之夕,親昵狎亵,相與共處者,僅五年八月有畸。
“白帝宮中,撫司秋豔”,跟後面的“金天屬節,白帝司時”一樣,正面看是八月金秋時節。反面看,表示寶玉或者石頭或者作者在作此書、作此诔時,是金天,滿清統治時期,所以說“白帝司時”。
竊思女兒自臨濁世,迄今幾十有六載:這是明顯錯誤。上回剛寫“這晴雯當日系賴大家用銀子買的,那時晴雯才得十歲,尚未留頭。因常跟賴嬷嬷進來,賈母見他生得伶俐标緻,十分喜愛。故此賴嬷嬷就孝敬了賈母使喚,後來所以到了寶玉房裡。”賴大家買晴雯時,已十歲。在第五回寶玉神遊太虛幻境時,晴雯已在伏侍寶玉,當時寶玉八歲,到如今寶玉十九歲,過了11年,晴雯怎麼才十六歲?
寶玉生日,大家算來,香菱、晴雯、寶钗三人皆與襲人同庚,這年黛玉都十六歲了。晴雯與襲人、寶钗、香菱都比寶玉年齡大,寶玉比黛玉大一歲。在寶玉生日兩年後,卻寫晴雯十六歲,明顯錯誤。
為什麼要寫成如此明顯的錯誤?還是一貫的錯誤提醒:
五年八月有畸。
第五回晴雯伏侍寶玉至今,過了11年,為什麼寫“五年八月”?
《明史·列傳第一百四十七》熊廷弼傳:
“帝怒,遂以五年八月棄市,傳首九邊。”
“五年八月”:是熊廷弼被斬首棄市的時間,是天啟五年八月。
這種與史書明确的細節吻合,可作為證據,證明晴雯的反面人物正是一代名将熊廷弼。則“迄今幾十有六載”的“幾”,從反面看,就不是“幾乎”,正是“迄今”五十有六載,因熊廷弼虛歲五十七。
讀到“落日荒丘,零星白骨”,我們也就能理解了,為什麼黛玉重複提醒“紅绡帳裡”?說“現成真事”,而且寶玉重複提醒讀者:“什麼現成的真事?”
“紅绡帳裡”之前的“落日荒丘,零星白骨”,不是比喻,不是修辭,是“現成的真事”:晴雯熊廷弼死後,曝屍白骨逾三年!
熊廷弼被“棄市”,就是死後不許家屬收屍歸葬,要曝屍以儆人。
崇祯元年,工部主事徐爾一訟廷弼冤,乞賜昭雪,崇祯“不從”。
崇祯二年五月,大學士韓爌等言:“廷弼遺骸至今不得歸葬,從來國法所未有。今其子疏請歸葬,臣等拟票許之。蓋國典皇仁,并行不悖,理合如此。”“身死尚懸坐贓十七萬,辱及妻孥,長子兆珪迫極自刎。斯則廷弼死未心服,海内忠臣義士亦多憤惋竊歎者。特以封疆二字,噤不敢訟陳皇上之前。”“今縱不敢深言,而傳首已逾三年,收葬原無禁例,聖明必當垂仁。”
這才“诏許其子持首歸葬”。熊廷弼被“棄市”傳首已逾三年。
诔文中還有所隐真事,比如:
“望傘蓋之陸離兮,抑箕尾之光耶?
列羽葆而為前導兮,衛危虛于傍耶?”
箕、尾、危、虛,都屬二十八宿,“箕尾”位于東方,“危虛”位于北方,這幾個星都是東北之星。抑、衛于“東北”!隻是巧合嗎?
黛玉說道:“好新奇的祭文!可與曹娥碑并傳的了。”
曹娥碑是天下知名的謎碑。
蔡邕讀碑文後,題八字于碑陰:“黃絹幼婦,外孫齑臼”,為楊修和曹操破解:
“黃絹”是色絲,即“絕”字。
“幼婦”是少女,即“妙”字。
“外孫”是女之子,組成“好”字。
“齑臼”是搗姜蒜的容器,受辛之器,“受辛”是繁體“辭”字。
謎底是:絕妙好辭。
李白有五言詩贈仙人東方生,中有“曹娥碑”、“黃絹語”:
秀色不可名,清輝滿江城。
人遊月邊去,舟在空中行。
此中久延伫,入剡尋王許。
笑讀曹娥碑,沉吟黃絹語。
所以,“曹娥碑”被認為是中國最早的字謎,中國文字隐語的鼻祖。而其所在地上虞,也成了中國謎界公認的燈謎發源地。
黛玉提醒“可與曹娥碑并傳”,明确指出了诔文中有文字謎語,有隐語。而且不僅隐了晴雯真事,還隐了别的謎底。
如前所述,在晴雯死的前後,先有“楊太真沉香亭之木芍藥”,後有池上芙蓉、木芙蓉,解密寶玉生日的芍藥、木芍藥。還有“靛青”,揭示“靛兒”找“扇子”的謎底。《紅樓夢》這本書一大特點,就是很多線索齊頭并進,如同電腦程序中的多線程,所以切莫局部、單一地看這本書,在晴雯處并非隻寫晴雯事。這點讀者一定要注意到。
芙蓉诔中,也隐了别的謎底,比如:
“文瓟瓠以為觯斝兮”:揭示了妙玉的古董茶具“[分瓜]瓟斝”、“杏犀[喬皿]”的謎底。
句中的“瓟”、“斝”二字很明顯,并提示了“瓟瓠”。而且随後的“瞻雲氣而凝盼兮”,“倩風廉之為餘驅車兮”,提醒了“盼兮”、“倩”兮。讓讀者能看到“[分瓜]瓟斝”、“杏犀[喬皿]”的線索,和《詩經》中的“齒如瓠犀”,“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讀者便能一下得到“齒如瓠犀”的謎底:葫蘆、子。
本節隻解晴雯,不解诔文。僅提醒朋友們,對黛玉“曹娥碑”的提示,以及“原稿在那裡?倒要細細一讀”,這種說雪雁手爐子的話,我們要能聽懂。讀者可把诔文當作“曹娥碑”,猜謎把玩,很有意思!
我們也要問自己一個問題:诔晴雯,為什麼用了這麼長的篇幅,作了這麼長的诔文?從随後寶玉說“茜紗窗下,我本無緣;黃土壟中,卿何薄命”,黛玉聽了,忡然變色,心中無限狐疑亂拟,反點頭稱妙,說“果然改的好”,也能看出:此文表面诔晴雯,也是祭黛玉。
所以說“在芙蓉前一祭”,名《芙蓉女兒诔》,黛玉也是芙蓉,此文祭的正是“芙蓉女兒”。此處用“我本無緣”,“卿何薄命”,是寶玉或石頭或作者祭奠黛玉崇祯,也是預演。
看!“原來賈赦已将迎春許與孫家了”,祭完黛玉崇祯,就到了迎春弘光的時期。這些細節,都能對榫。
唉!寫不完的晴雯,滴不盡的血淚,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
呀!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斷的綠水悠悠……
《紅豆曲》本是寶玉思黛玉,“思君”之作:“雨打梨花深閉門”,“愁聚眉峰盡日颦”,“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思君:思宗、皇帝,顯然指黛玉崇祯帝。特以之結晴雯,如芙蓉诔之诔晴雯,也祭黛玉。
未完,連載【紅樓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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