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純屬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家裡最近太久沒有打掃了,不知道為什麼總散發出一股味道,我準備接下來大掃除一番。

      家裡的狗狗最近可能生病了,不知道為什麼它越來越消瘦,平時我一伸手,喚它“西米露”,它就屁颠屁颠地跑過來,拼命朝我搖尾巴,向我讨食,最近幾天無論我怎麼喊它,它都沒有反應。

  看着滿桌滿地堆砌的稿子,一切都亂糟糟的,都是我之前頭腦風暴時候寫下來的,現在卻一點靈感都沒有。

  還沒介紹我的工作,我是一個圈裡小有名氣的作家,有一些粉絲,平時寫的東西也有人看,雖然外表光鮮,但我沒有正式工作,自由職業者麼,五險都要自己交,但我喜歡跟文字打交道,做這份工作也算安逸,想給自己放假休息幾天就休息幾天,就是有時候靈感來了會晝夜颠倒地寫,作息沒有那麼健康,工資來源也不那麼穩定而已,但對我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

  過了而立之年,我在工作方面也算是小“立”了一把,但我沒有結婚,更别說有孩子承歡膝下了,我并不是一個不婚主義者,性生活方面也沒有問題,我隻是害怕跟人面對面交往,我很害羞,遇到女人就說不出話來,相過五六次親,女孩子的手都沒牽到,還花了大把的錢,于是年近四十,還沒有結婚,隻是在有需要的時候去一下高級足浴店,對我來說,這是性價比最高的和異性相處方式。

  說來也好笑,我寫職場小說文采飛揚,縱橫捭阖,實際上我都沒有真正踏入職場過,大學期間開始寫文,之後就一直在某個平台上發文,說我有文采吧,其實我不過一個幸運兒,也許我隻是掌握了寫作的套路和公式,共情能力比較強罷了。

  我筆耕不辍,平均一天寫八千到一萬字,保持更新,終于我的小說在二十七歲的時候爆了一回,收割了很多粉絲,建了讀者溝通群,讓他們成為我的鐵粉,之後一直為我的小說花錢,我在網上聊天時十分幽默風趣,讓讀者傾服于我的人格魅力,成為我的粉絲,但其實我隻是一個網蟲,真實世界裡我醜陋、膽怯又龌龊,沒辦法跟人正常交流,有人建議我找粉絲戀愛結婚,看看真實世界裡滿臉疲态的我就知道,這種想法是不切實際的。

  我大學畢業後兩年就在父母的幫助下在大城市買房了,算是一個不躺平的小鎮青年了,但是我和父母分開住,平時也就過年回老家,父母年紀大了,倒是沒生什麼大病,隻是爸爸有一點高血壓,最近還查出一個腦血管瘤,可能就像是定時炸彈,随時可能離開這個世界,想到這裡,突然感覺生命有些無常。

  我沉默寡言,沒什麼朋友,和我聯系頻率最高的應該就隻有和我年齡相仿的一個男編輯,他一個人負責五六個作者,還要随時簽新作者,因此他平時很忙,我和他大部分時間也是在手機電腦上溝通,見面時間很少很少。

  手機在不停地響着,可能又是編輯在發消息催更了,我不想回,年紀越大,越想躺在舒适圈裡,為了寫文,我的頭發都掉了,現在早早秃頂了,隻能戴着假發生活。

  不知道過了多久,有電話響,覺得自己這樣消極怠工好像不行,突然想看手機了,我卻無法拿起它,是為什麼呢?

  “西米露”已經骨瘦如柴、奄奄一息了,我正考慮要不要帶它去醫院,家裡的門被敲響,好像有人要破門而入,不會是強盜吧,我異常緊張,靠近門邊抵着門。

  從貓眼中看是門邊兩個穿着警服的人,後面的人是我的爸媽,我心裡嘀咕着,我犯了什麼罪嗎,難道是我虐待動物,怎麼警察要跑進來?

  可是“西米露”是我最喜歡的狗狗,陪着我十多年了,我一直把它捧在手心裡當着寶,不知道為什麼它現在成這樣了,我最近記憶力不是很好...

  門打開了,爸爸媽媽跟随警察進來了,我想問:“警察先生,請問找我幹什麼?爸媽,你們怎麼也來了?除了新裝修的時候,你們後來沒來過我這個房子呢,我是犯了什麼重大的罪讓警察同志親自上門,難道是我最近兩年沒交物業費,物業舉報了我嗎?”

  但正當我要說的時候,看到爸爸媽媽突然淚流滿面,警察先生輕捂着鼻子,沒有看我,而是用一種惋惜的神情看向地上。

  “确認死亡,應該有五六天了,先生,夫人,節哀順變。”他們翻動着凳子周圍的地上檢查了一番,随後皺起眉頭小心翼翼地說道。

  太久沒打掃了,地上确實很髒,凳子也倒了,我一直沒扶起來,那裡好像有人壓過的痕迹,警察先生這是什麼意思,我大腦瘋狂運轉,想起小時候跟着精神科醫生爸爸常去精神病院玩,在爸爸在住院部工作時,經常接觸一些古怪的人,我不怕他們還覺得他們有的人很好玩,可能長大以後的寫作靈感也就是從這裡來的。

  一個瘋子曾對我講過,“我能看見靈魂,人死了之後,靈魂會變為更低緯度的東西,像一個透明的白色塑料袋在風中飛舞,一直停留在死亡的地點邊,生前很多細節都不記得了,也不記得自己死亡的過程,隻記得自己重要節點的事。”

  難道我已經死掉了?我不敢置信,雖然孤獨緘默,但我卻愛着這個世界,有自己熱愛的工作,活得很有價值感,沒有養孩子的負擔,在同齡人之中活得算滋潤了,況且我比較注重健康,怎麼會死掉呢?

  周圍景色輪換成冰冷的黑色,在我又有一段思緒的時候,眼前出現穿着警服,帶着口罩的人,在用儀器檢查着面前凹陷下去的墊子,那裡躺下的應該是我,那人可能是法醫吧。

  我看到他在寫報告,我努力辨認上面的字迹,卻發現我現在連識字都很困難,隻能在他和别人的聊天中大概知道我排除他殺可能性,應該是是過勞死。

  我突然感受到了一陣透骨的孤獨,沒有人陪伴,一個魂飄在空氣裡,跟誰都沒有對話,誰都聽不見,隻能保持着低速的思維。

  我最想念的人是爸爸媽媽,我離去了這個世界,他們什麼都沒剩下,兩個人在沒有希望和寄托中老去,那是多麼痛苦呀!

  不過也不必那麼悲觀,爸爸為了我存錢,退休後還問診,他有工作可以忙,媽媽可以跟同齡人跳廣場舞,我本來就不怎麼回家,他們已經習慣了,沒有了我,他們活得可以更滋潤,現在養老院,養老機構、醫院系統那麼發達,倒也不怕他們晚年會難過了。 

      狗狗“西米露”也獲救了,父母看它就想到了我,應該會讓它一直活到死去,我唯一牽挂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為了構思小說生活不規律,我隐約聽到我大概率是心源性猝死吧,可惜我的小說就這樣斷更了,粉絲會想我嗎?他們大概率不知道他們喜歡的文章是一個奇醜無比的“卡西莫多”寫出來的。

      這輩子都沒有讨一個老婆,一個人生活其實沒有太多味道,有些單調,這種就是年輕的時候看到新聞裡說的“孤獨死”吧,年輕的時候不怕,死了後确實有點小遺憾。

  我這輩子活得也值了,有小城市在編的父母,不愁吃穿,盡管他們總是吵架,甚至大打出手,但他們還是疼我的,雖然不是沐浴在愛下長大,但自己學習不錯,又有自己的長處,寫的東西表達的事物也正好碰上了一個有人願意看的時代,活得有自己的價值感,在做自己喜歡的事,不用為生活發愁,是一種潇灑的活法吧。

  兩個滿是肌肉的壯漢發現了我,用鎖鍊把我押走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吧,我小時候很怕故事裡的鬼,現在見面居然内心很平靜。

  可是,就這樣死了,為什麼還是有點難過呢?輪回中,我又會選擇什麼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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