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圈

【文章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立春過後，雪總算停了，氣溫緩慢回升，積雪正在融化。午間，陽光從厚厚的雲彩裡探出頭來，仿佛擔心被遺忘，跟人們打招呼。

我和家人一起，用鐵鍬清理完房前屋後的冰雪。如此漫長的冰雪天氣，在這裡實屬罕見，大約隻存在于小時候的記憶中。

下午，父親帶着我和幾個孩子，一起外出散步。

村裡的水泥路有些難走，除了雪之外，更多是冰水的混合物，如果不穿雨靴的話，寸步難行。

我們踩在雪地的車轍印上，往“村大隊”的方向走去。“村大隊”曾經是我們全村的核心，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絕對是CBD的存在。

我家以前就住那裡，父母曾經營着全村第一家的商店，我在那裡的小學裡念完了小學。

這次散步對我而言，算是故地重遊，每到一處風景，總試圖與過去的記憶鍊接。

十五分鐘後，我們來到了曾經的村小學，這裡已不再是學校多年，這座三層樓的建築，在當時可是全村最好的房子。

記得上次回來的時候，小學被改造成養豬場，聽父親說，現在這裡是一個工廠。不知道下次，它會成為什麼。

離學校直線距離不到100米，就是我舊宅的位置。如今，地面上早已沒有任何殘留物，重新回歸自然，被高高的灌木叢所覆蓋，就像這裡從來沒有居住過人一樣，很難想象我在這裡長大，生活了将近二十年。

在兒時的記憶裡，感覺什麼都是大大的，巨大的樹，寬闊的池塘，高大的學校…

然而，此時擺在面前的，真實存在的，物是人非的景象，既破敗又渺小，與我人生大半所見的，所經曆的相比。

我們繞了一個大圈，又回到了家。或許生命就是一個圓圈，我們這些人，和故鄉正在輪回之中，終将以另一種方式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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