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花與牛糞

個人聲明：原創首發，文責自負。

本文參與書香瀾夢第77期“惜”專題活動。

...

早上坐地鐵通勤，我剛進車廂就不禁眼前一亮，混混沌沌的大腦好像被一陣清風拂過，又像是抹了點清涼油。隻見一位二十來歲明目皓齒的女生站在車廂裡，一手緊緊地把着上端的扶手。她一米七左右，眉清目秀膚白，一身收腰泛藍色牛仔衣搭着深黑色修長的休閑褲，盡顯婀娜多姿，深棕色長發利落地盤在頭上，留出幾縷發絲懶懶地罩在眼前。怎麼她沒有座？站着多危險啊。

我很快就皺起了眉頭。她旁邊站着位高個子男士，兩人正在說着什麼。地鐵裡聲音嘈雜轟響，真不知道兩人非得在這時候交談。女生時不時捂着嘴，笑盈盈的。過了幾站，或許是累了，女生改成雙手半握半扶地依靠着男士的健壯胳膊。

我又一次犯了忌諱。每次看到妙齡女子小鳥依人地傍着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士，不管這男士是何方神聖，我就條件反射一般從心裡到大腦，再到嘴裡唇上：“可惜了，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有時與對方靠得太近了，嘴唇不敢妄動，隻能腹語一番，總之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為此，我經常深刻地自我檢讨，這種想法要不得，顯得無腦，過于武斷，說不定人家确實是兩情相悅甚至兩小無猜呢。

可是，為什麼我們總在責怪牛糞，鄙視牛糞，把所有的髒水都扣在他頭上？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其實我們眼裡的“牛糞”，正是人家鮮花相中的？在鮮花的心目中，那“牛糞”可能就是人中龍鳳、白馬王子和真命天子。

究其原因，我們每個人的内心深處，特别是男人都認為自己足夠優秀和自傲。在兩三歲的時候，誰不是家裡長輩的心頭肉，大人恨不得去摘星星老月亮，隻為博你一笑，哄得你樂呵呵？慢慢長大，一個人的智商、情商、勤懶、韌脆、适應能力逐漸顯現，就像罩着面紗的一幅意境朦胧的油畫，被掀開後細節纖毫畢現，偶有驚豔之作，但十有八九是讓人失望的。畢竟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天才少之又少。與此類似，郎才女貌的情況畢竟也是少數。可是我們并不甘心，非得絞盡腦汁去争取自己的機會。得不到機會親近鮮花，那就千方百計地去貶低诋毀認定的對手“牛糞”。

我們說可惜，一般都是自己在悔恨，沒有達到心目中理想的效果。可惜沒考好，可惜沒趕上，可惜沒見到……如果是為别人惋惜，大都是一些常識性情況，比如可惜了他還不到五十歲，可惜了你隻能複讀了……當然還有為親朋好友的，因為熟悉他的情況，就長籲短歎生活不易或者世事無常之類的話。

但對于陌生人，尤其是地鐵裡吸睛的二八佳麗和親密貌似男友的男人，第一反應的可惜則完全不同。這不是共情同情，而是情感泛濫，外加雄性荷爾蒙作祟。不是出于善意，而是羨慕嫉妒恨疊加不懷好意。不是勇敢追求，而是貪戀美色。

但願下次遇到這種情況，由衷地贊歎一句，好靓的美女！

—————————————————

@斜風細雨吹，駐書香瀾夢第二組，一向胡思亂想求真，文字是不羁夢想，願共享格子世界的萬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