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變(二)

他走了一圈，好像所有的工廠都是約好了似的，全招的是女工。又渴又累又餓，林楓摸了摸口袋，從家裡帶的100元錢現在隻剩下30多元了，他想先買瓶水解解渴，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大概到下午五時許，林楓又回到順利達門口，看能不能碰到王霞。和中午一樣，還是沒找到。

找不到熟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怎麼辦？這時，肚子餓得咕咕響，實在是餓得不行，林楓從口袋中摸出一元錢，買了一小份幹炒米粉，和着白開水吃下去，肚子總算是舒服多了。填飽了肚子後最重要的是找個地方住。他聽人說，東莞查暫住證很嚴，萬一被查了就是最麻煩。這工業區附近是不能呆的，隻能往偏僻的地方躲。他走出不遠，看到來了一輛汽車，不管是什麼人，先躲躲再說。于是，林楓閃到路邊的一叢竹子後面，警惕地注視着外面的動靜。

等汽車開到面前時，把林楓吓出身冷汗，這哪是什麼汽車，是兩輛摩托車并排而行，兩輛車的燈光遠遠看去就像汽車一樣。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麼人會騎摩托車到荒野裡來，除了治安仔還會有誰？好在自己小心躲進竹子叢，不然就他們逮個正着。

治安仔跑到前面查看了一會，見沒什麼動靜就回去了。林楓看了看，竹子叢相對比較隐蔽，竹尾又是向同一個方向點頭，隻要不下雨，躲躲露水還是可以的。于是，他找了一塊相對平整的地方，把裝換洗衣服的書包枕在頭上，躺在地上開始數起天的星星來。

七月廣東天氣炎熱，熱得蚊子都失去了吸血的興趣，不然在荒野地裡是沒法睡覺。林楓躺在地上，久久無法入睡，假如找不到王霞，自己到底該怎麼辦？身上帶的錢有限，明天隻能再去工業區找找，實在找不到再想辦法。

第二天，林楓是幸運的，在工業區一個比較偏僻的角落裡，有一家電鍍廠招祛油工。十八歲的壯小夥有的力氣，祛油隻要有力氣，不用什麼技術，經過胖文員稍微面試了下就進了廠。林楓想，進了工廠就有了安身之所，再慢慢找王霞也不遲。

上班以後，隻要有時間，林楓都會順利達廠看看，看能不能碰上王霞。去的時間多了，連門口的保安都認識了他。終于有一天，一個保安走了過來，問他在哪個廠上班，做的是什麼工種。林楓人實在，都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