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的擔憂

老人就是我的父親。

此時老人正擔憂的望着自己的小孫子，因為小男孩執着到可怕的地步。

小男孩現在正在這間華麗的房間中翻箱倒櫃着，他在找他的玩具，一輛曾經的玩具小汽車。

老人坐在椅子上看着已經翻找了一上午的小男孩，他的眼中滿是憂慮。因為老人從小男孩的性格中看到了他那已經逝去很多年的兒子的身影，執着和懷舊。

執着和懷舊本身并沒有問題，但如果将這種性格放在另一件事上，那幾乎是毀滅的，比如說愛情。

“爺爺，你有沒有看到我的玩具小汽車？”小男孩滿頭大汗的跑到老人，氣喘籲籲的問道。

“沒有啊，小嘉，爺爺給你買個新的好不好？”老人面露慈愛的說道。

“不好，不好！”小男孩猛搖着頭說道。“我以前常在小花園的地闆上玩，在早上玩，和太陽落下去的時候玩，那輛小汽車有着新的沒有的東西。”

“是什麼東西呀？”老人問道。

“是劃痕，我喜歡那些劃痕，劃痕能證明我喜歡小汽車，它在太陽落下的時候奔馳，在火紅的暈色中。”小男孩的話語中帶着淡淡的傷感和懷念。

...

母親的歲月是漫長的，因為至從兒子去往了遠方，就斷了訊息，雖然偶爾也會有兒子的消息，但都是從别人口中得知的。

這天母親依舊早早起來，現在才淩晨四點半，秋冬交接之際，在北方是寒冷的，她騎着一輛三輪車，入眼的是白茫茫的一片。

那是霧，霧氣充斥着整個世界，使看到它，深入它的人，感到迷茫。

母親行駛在霧中，遠方田野裡偶有的幾棵樹，在霧的朦胧中像一片大的影，它們奇形怪狀，令人難以看的真切。

母親忽然想到了已經三年沒有和家裡聯系的兒子，準确的說是沒有和自己聯系的兒子，因為她的丈夫，和大兒子總會說小兒子打電話來，或者發消息來。

母親對于兒子的所知都是從丈夫和大兒子口中得知的。

她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奇異，因為這濃霧和那樹影都像是自己兒子的化身，這個想法久久的存留在母親的心中。

母親在去主家（田地的主人出錢雇人幹農活）地裡幹活，在大棚裡栽種西紅柿苗，她行動利索，敏捷，雖然已經五十二歲了，但多年農作的積累，依舊另她遊刃有餘，除了那大棚外的白茫茫一片會在某時另她頓一瞬間。

除了母親之外還有一個人和她一起做農活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

老人腿腳不好，在栽種西紅柿苗時，可見的速度在逐漸變慢，母親栽種完一謄後，就回趕回去幫她。

母親知道老人是一個命苦的人，雖然她自己也是。

“來，我幫你趕趕吧...”母親指着前面的栽西紅柿苗的小坑，望着老人說道。

老人沒有吭聲，她的耳朵似乎在近兩年聾了。

“诶，那個，你幹完了你的歇歇吧。”老人看到母親在幫她，趕忙阻止道。

母親報以微笑，手上的插秧的苗卻不停。

這時老人忽然問道：“恁家的那個小兒子回來了沒啊？”

“沒有。”母親簡單的回道，緊接着滿含抱怨的說：“就當他死在外面了吧，這麼多年，也不想了。”

之後她們都沒有再說話，等母親比老人遙遙領先時，她望着大棚外的白茫茫一片，唉聲念叨：“兒子，你在呢啊？”念着，幾點淚水從眼角滑出，滑落在被歲月給侵蝕的滄桑面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