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小河

一

誰也不會去更多地責怪牆頭草叢終于撲倒在磚孔瓦縫中，除了那隻想整日躺在它身邊休憩的小鳥。小鳥也是一個情種啊，每到晨昏都喜歡用“戛戛、戛戛”的叫聲告訴我咱們的鄰居從身體疲沓到内心困倦的始終。小鳥，小鳥，我知道了。牆頭草飄拂了半年，經曆了四季，就讓它安穩地睡一個長長的晚覺吧，等它夢見了雪花，等它吐盡了身上的穢氣，說不定又會醒轉過來，向你我展示它所向披靡的風采。

二

誰也不會去更多地留戀郊區公路行道樹上已經失去了養分的樹枝，除了曾經日夜陪伴過樹枝的小松鼠。小松鼠動作敏捷，按照它遇到危急情況，那“刺溜”的速度，成人據定在賽跑的運動中敗下陣來。可愛的人類，你知道嗎？松鼠是極其留戀老家的動物。它的好奇心培養了聰穎的頭腦，每每爬行到一處，總會匍匐着四周探望，了解我們并不熟悉的樹上的秘密，聽聞樹葉與樹葉之間稀稀啦啦的對話。它的運動軌迹堪比喜歡伸臂攬竹枝于懷中、喜歡腳掌朝上腳背抵緊枝條做身體吊挂表演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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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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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小河

三

誰也不會去關心趴在十字街口大腦極度迷糊眼睛相當迷蒙的小黃狗，82秒的紅綠燈變幻的時間，對它來說簡直是一瞬間的事情。面對窮兇極惡的四輪車、二輪車和兩足動物，它願意在上下班高峰時間把斑馬線讓給通勤的人類。也許它這樣做，完全出自生命的本能，也許是耳邊不斷地回響着小時候媽媽的告誡聲起到了作用。自知之明的它明白生命的不堪一擊，它更知道一旦發生事故，自己會成為路人一個上午的談資。因此，它向命運低下了頭，它向人類及其控制的車輛屈膝投降。

（撰寫于2024年10月13日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