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的漏風小棉襖(下)

...

老劉狐疑地看着二菲,許久說:“可别讓人給騙了,傻不拉幾的。”

“騙我?我不騙他就不錯了!” 二菲眉毛一挑,随即又湊過來,“爸,能不能資助我點兒?”

“不是有富三代對象嗎?”

“他剛投資了一個産品,手裡沒活錢。”

“你要錢幹啥?工資不夠花?”

“嗯……生活是夠了,”

“咋?準備結婚了?”

“嗯……我倆前幾天看了個房子麼,挺喜歡的。首付一百多萬,小谷說一家一半,到時候寫我名字。”

“……這,我得跟你媽商量商量。”老劉腦袋嗡嗡的,不是拿不出幾十萬,就是感覺不舒服,這二菲是要刮他老底兒啊。

老劉一晚上沒睡,翻來覆去想這個事,二菲小兩口通宵打遊戲,一會兒笑一會兒罵,像兩個逃學上網的中學生,折騰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老劉做好了早餐,喊了一聲二菲,沒人答應,又喊了一聲小谷,還是沒回音兒,老劉一股火竄起來,“這倆二求貨!”

低罵一聲,老劉開始收拾行李。

到菲菲家時已經是下午,俊平問:“咋住了一天就回來了?”

“快别說了,就不該去!”

老劉帶着火氣一通述說,俊平聽得傻了眼。“咋啥都不了解就要買房結婚了?”

菲菲一聽也急了,立刻打過電話去,二菲那邊還在被子裡,哈欠連天,嗓子嘶啞,懶懶地應着,還不知道老劉已經離開。

“二菲,我的意思是别急着買房,你們再了解一下,我看爸那意思是不滿意這男的。”

不知二菲說了一句什麼,菲菲轉身去了衛生間關上了門。

老劉夫妻倆對了一下眼神,感覺不妙。

等菲菲打完電話,俊平急忙問:說啥了?

菲菲揉了揉鼻頭,欲說還休。

咋了嘛?兩口子問。

“你家二菲有孩子了,三個月了。”

老劉差點一趔趄,“告她,不許生!真tm不要臉!”

老劉平生最看不起随便的女人,不想竟出在自己家了。

“打啥打?你以為是母雞下蛋呢?傷着身體咋辦?”俊平不同意。

“不自愛!怕傷着就要點兒臉啊!”老劉沖着俊平怒罵。

俊平突然心虛,不再作聲。

“都這情況了,就别再吵了。既然人家二菲喜歡,就由她吧,再怎麼也是她過日子,合适不合适人家自己清楚。”

“唉,你是不知道那個男的,一看就不是過日子的人,男人家的,打扮的花枝招展,又噴香水又抹口紅,戴着耳釘挂着珠珠串串,那能是個正經人?見了人連個笑臉都沒有,就會鬼混女的,二菲真是瞎了眼了!”

“二菲就喜歡這種潮男,不比邋裡邋遢好?” 菲菲笑道。

“還不如邋裡邋遢的了,一身香水味,惡心人了。”

看老劉過了氣頭,俊平說:“要不跟我表姐商量一下吧,畢竟還在她名下呢。”

“你去說吧,我是不想管求她了!”

老劉說到做到,再不提二菲,一心撲在小外孫身上,有空就推出去曬太陽,看街坊鄰居打牌下棋。

轉眼就是年根,突然鬧起了瘟疫,二菲說回不了家了,要在上海過年。

老劉和俊平也被圈在菲菲家,成天提心吊膽,一時間口罩成了緊缺品,菲菲和一個朋友合作搞了一批貨,趁機擡高價格狠賺了幾十萬,誰想不久被舉報,錢沒了人也帶走了。

菲菲老公急得沒抓沒撓,老劉兩口子也跟着上火,一家四口接連生病,折騰得年都沒過好,直到過了二月二,一家子才緩過氣來。

這時候,老劉突然想起了二菲,這死丫頭從他回來都沒跟他通過一次電話,他也憋着勁兒不問俊平和菲菲,這都過了六七個月了,莫非偷偷結婚了?

實在憋不住,他問老婆:二菲結婚了沒?

“結啥婚?分了!”

“啥時候的事?”

“年前。”

“孩子呢?”

“沒了。”

“咋沒的?”

“倆人打架,打沒了。”

“你死人啊?咋不告訴我?”

“告訴你要咋,你能過去?到處都封着,小區你都出不去!”

老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心口堵起一塊,抄起個杯子狠狠砸到了地上。

俊平抱起驚哭的外孫跑進卧室。隔着門飄過一句:

“甭氣了,二菲又找上了,一個單位的,說等身體恢複了就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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