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隐幽蘭

她确定自己曾未見過此人,但卻好似與此人纏綿千百年。

在這陰森的氛圍中,他卻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

他她身體晃動,水中蕩開了一層層漣漪,兩人盡情地釋放着彼此的愛意。

我願以千年修為,換你一世輪回。

你用千年修為換我一世輪回,我願此生此世不輪回,隻求與你長相随。

(一)誤入幽谷

山洪如猛獸般肆虐,怒吼着席卷過山谷,帶着不可一世的威勢。雲澈笨拙地在險峻的山崖間攀爬,竭力躲避着這突如其來的天災。然而,命運似乎與他開了個玩笑,一個不慎,他腳下一滑,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如同斷線的風筝般向幽深的山谷跌落。

墜落的過程漫長而驚恐,風聲在耳邊呼嘯,雲澈的心跳如鼓,幾乎要跳出胸膛。他緊閉雙眼,雙手緊握成拳,心中充滿了對未知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然而,當一切終于歸于平靜,雲澈從昏迷中悠悠醒轉,卻發現自己竟然奇迹般地落在了一個柔軟而堅韌的藤蔓網上,四周被一片奇異的花草所環繞。

他掙紮着站起身,環顧四周,隻見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如詩如畫的仙境展現在他眼前。這裡,沒有了山洪的肆虐,沒有了世間的喧嚣,隻有鳥語花香,流水潺潺。五彩斑斓的花朵競相綻放,散發出陣陣沁人心脾的芳香;翠綠的藤蔓纏繞着古樹,形成一道道天然的屏障;遠處,一座座形态各異的石峰聳立雲端,宛如仙人遺落的棋子。

雲澈驚歎不已,他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走出藤蔓網,踏着柔軟的草地,好奇心驅使他向這片仙境深處走去。就在這時,一陣輕柔的風吹過,帶來了一抹淡淡的幽香,以及一個清冷如霜的聲音:“你是誰?為何會來到這裡?”

雲澈猛地回頭,隻見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緩緩向他走來。她面容清冷,仿佛不食人間煙火,卻又帶着一股難以言喻的吸引力。她的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人心;她的身姿輕盈而優雅,如同淩波微步的仙子。雲澈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更未感受過如此強烈的吸引力。他怔怔地看着她,仿佛整個世界都為之靜止。

白衣女子見雲澈如此模樣,甚是不悅,瞬間移至雲澈身前,單手掐住雲澈脖頸,隻見雲澈雙腳離地,臉色漲紅,整個人拼命掙紮,雙手胡亂地拍打着白衣女子拿纖纖細手。正當雲澈感覺快要窒息時,白衣女子卻從雲澈身上感受到一種無法言喻的熟悉感,而且她身上的戾氣一點一點的消散,内心從未有過的平靜。白衣女子确定自己曾未見過此人,但卻好似與此人纏綿千百年。

“為何會有這種感覺?”白衣女子心裡暗自嘀咕。

白衣女子不知不覺松手,一身狼狽的雲澈頓時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眼中盡是驚恐,連忙解釋到:“姑娘饒命,我并無冒犯之意,隻是未本見過如你這般貌美之人,方才失了神。”

(二)鬼王幽蘭

“你是誰?為何來這裡?”白衣女子語氣緩和許多,重複着剛剛的問話。

雲澈連忙上前幾步,恭敬地行了一禮,“我……我叫雲澈。”他結結巴巴地回答,“我是躲避山洪時不慎跌落至此的。”然後将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幽蘭。他的話語中充滿了真誠與坦率,沒有絲毫的隐瞞與欺騙。“請問姑娘尊姓大名?這裡是何處?”

聽完雲澈的回答,她的眼神中漸漸浮現出了一絲柔和與理解,白衣女子罕見一笑,千年來谷中生靈從未見過她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面,讓雲澈感到無比的溫暖和安心。“我叫幽蘭。”她輕聲說道,“這裡是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幽谷,外人很少能夠找到這裡。既然機緣巧合來到谷中,這便是天意。你暫且在此休息養傷,或許我能為你解答一些疑惑,待山洪退去後,我再送你離開。”

雲澈感激地點了點頭,心中充滿了對幽蘭的感激。他跟随幽蘭來到了一處隐蔽的洞穴前,那裡有一個清澈見底的小潭和幾塊平整的石頭。幽蘭指了指小潭:“這潭名為寒月幽潭,潭裡的水有療傷的功效,你先在此處療傷吧。”

雲澈望着幽蘭那清澈如水的眼眸,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他默默地走到寒月幽潭邊,脫下衣物,将身體浸入那冰涼而舒适的水中。在水的包圍下,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和甯靜,仿佛所有的疲憊和傷痛都随着水流遠去。

當他再次走出寒月幽潭時,幽蘭已不知去向,隻見一青衣女子在一旁候着,細看青衣女子五官精緻而溫婉,眉宇間透露出一股子聰明伶俐,青衣女子一旁的石凳上已經放着一套幹淨的衣物和些許食物。

雲澈見狀趕忙躲回譚中,試圖利用潭水遮住自己的身體,隻是潭水清澈見底,躲無可躲,隻好尴尬問道:“敢問姑娘為何再此?”。

青衣女子見雲澈如此窘迫樣子,抿嘴偷笑,欠身回答:“公子,莫要驚慌,我叫青蘿,鬼王臨走時特意交代我在此伺候公子,公子有任何需要都可以跟我說,一定要滿足公子。”

青蘿乃女鬼王幽蘭身邊的靈狐,機敏聰慧,是幽蘭唯一的傾訴對象。隻是青蘿剛剛無意間的一笑,讓雲澈有點恍惚,青狐一笑百媚,可迷倒衆生。

正當雲澈還沉淪于青狐的媚态時,挂于胸前的玉佩泛起了微微的紅光,變得異常滾燙,立馬将雲澈拉回了現實。雲澈定了定神,尴尬地回道:“感謝!青蘿姑娘能否先轉過身去?”說完還尴尬地指了指一旁的衣物。

青蘿立馬會意:“公子,這是鬼王留給你的,好生保管,若有緊急情況,吹響這指骨,鬼王就會出現。”說完拿出一節指骨放在衣物旁邊,而後化作一縷青煙,穿梭于山谷間,眨眼功夫便不見了蹤影。

雲澈見青狐離開,快速走出水潭穿好衣服,他這才注意到旁邊的一節指骨,拿起來仔細端詳半天,也看不出個所以然,正當他看得入神時,五髒廟發出了抗議,肚子響起了咕噜噜,雲澈這才響起自己好半天沒吃東西了,于是便将指骨收了起來,一邊享受美味佳肴,一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這時這個隐秘的山洞才引起了雲澈的注意,洞口不大,卻透出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與神秘氣息。陽光從稀疏的枝葉間灑落,斑駁地照在洞口的青苔上,為這幽暗的入口增添了幾分生機。雲澈死死盯着山洞,洞中好似有什麼東西吸引着他,讓他不由自主地走入山洞。

(三)古老洞穴

踏入山洞,一股陰冷而潮濕的氣息撲面而來,與洞外的溫暖截然不同。雲澈不得不緊了緊衣襟,以抵禦這突如其來的寒意。洞内并不寬敞,僅夠兩人并肩而行的寬度。

随着雲澈不斷深入,四周的景象也逐漸變得奇異起來。洞壁上布滿了歲月留下的痕迹,一道道裂紋如同古老的圖騰,記錄着這邊土地的曆史與變遷。而更令人驚奇的是,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裂紋中,竟隐隐透出淡淡的熒光,如同星辰般點綴在黑暗之中,為這幽暗的空間增添了幾分神秘與夢幻。

随着光點的指引,雲澈來到了一處更為寬敞的地方。這裡似乎是洞穴的中心,四周沒有了之前的崎岖與狹窄,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平坦的地面和幾盞微弱的燈火。燈火搖曳,将周圍的一切映照得忽明忽暗,更添了幾分陰森與詭異。

然而,在這陰森的氛圍中,雲澈卻感受到了一種莫名的熟悉與親切。他的目光被洞壁上的一幅幅壁畫所吸引,那些壁畫色彩斑斓、栩栩如生,仿佛講述着一個個古老而動人的故事。

突然,他胸前的玉佩泛起了微弱的紅光,一陣微弱卻清晰的歎息聲在洞内回響,雲澈心中一凜,循聲而去。在山洞的最深處,他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擺放着一面古樸的銅鏡,銅鏡也泛起了微弱的紅光。随着雲澈逐漸靠近,胸前的玉佩紅光更甚,耀眼無比,鏡中竟緩緩映出了幽蘭的身影——那是她前世的模樣,一位身着華服、容顔絕世的佳人,眼中卻含着化不開的哀愁。

通過鏡中的幻象,雲澈仿佛穿越了時空,親眼目睹了幽蘭生前的愛恨情仇。她曾是一位名動京城的才女,才情出衆,容貌傾城,與一位風度翩翩的書生相知相愛,誓約白頭。然而,好景不長,書生為了權勢地位,竟暗中與權貴之女勾結,背叛了幽蘭。他利用幽蘭對他的信任,設計陷害她,使她身陷囹圄,受盡屈辱。

幽蘭在獄中得知真相,心如刀絞,她不敢相信自己深愛的人竟會如此殘忍。她試圖辯解,卻無人相信,最終含恨而終。臨死前,她的眼中滿是不甘與怨念,誓言若有機會,定要向負心人讨回公道。她因前世情殇未了,魂魄因怨念太深,魂魄不散,無法超度,化作一縷鬼魂,徘徊于山谷之間,受盡谷中惡鬼的欺辱與折磨,靠着強大的怨念支撐着她不斷地修行,曆經千年修行,塑造肉體化為人形,成為了谷中最強大的存在——女鬼王幽蘭,最終守護着這片曾見證她愛與恨的土地。

正當雲澈沉浸在幽蘭的往事中,一股突如其來的妖氣猛然襲來,将他從幻象中拉回現實。他環顧四周,隻見黑暗中一雙閃爍着綠光的眼睛正向他逼近,一股強烈的危機感湧上心頭。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雲澈想起了青蘿給他的指骨,那是幽蘭的信物,能召喚她前來。他毫不猶豫地取出指骨,用盡全身力氣吹響,希望幽蘭能及時趕到。

(四)黑蛟墨淵

随着指骨的鳴響,幽蘭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雲澈面前。隻是雲澈已經被黑氣籠罩,整個人被束縛在半空,痛苦掙紮。幽蘭見狀,眼中閃過一抹怒意,對妖魔喝道:“找你多日了,沒想到你竟然躲在這裡害人,找死!”

原來那妖魔是一隻修煉千年的黑蛟,名為墨淵。它本是山中的靈獸,因貪婪人間繁華,修煉邪術,化為妖魔。墨淵實力強大,能夠操控風雨,呼風喚雨間便能令山林震顫。它的鱗片堅硬如鐵,刀槍不入,更有一口能腐蝕萬物的毒液,是山林中的一大禍害。墨淵感知到幽蘭身上強大的靈力與怨念,欲将其吞噬以增強自身修為。

幽蘭在霧隐谷修煉千年,對谷中一切了然于心,加上幽蘭又是谷中最強的存在,幽蘭早已感知谷中有強者潛入,一直派青蘿在暗中調查。隻是墨淵太過狡猾,一直找不到墨淵的蹤迹。

墨淵在谷中潛伏多日,也一直在暗中尋找吞噬幽蘭的機會,墨淵無意中得知幽蘭每當月圓之夜體内陰毒發作,發作之後便會渾身燥熱,萬蟻噬心,須泡于洞口寒月幽潭中七七四九個時辰方可壓制體内燥熱。于是潛伏在洞内多日,等待着幾天之後月圓之夜幽蘭陰毒發作時将其吞噬。

墨淵冷笑一聲,道:“幽蘭,你若肯将你的靈力與怨念獻給我,我便放了他。”

幽蘭怒目圓睜,周身環繞着凜冽的寒氣,仿佛冬日裡最鋒利的冰刃。她輕啟朱唇,一聲清嘯響徹洞府,長袖翻飛間,靈力彙聚成千萬道璀璨光刃,如同流星劃破夜空,帶着撕裂空氣的呼嘯聲,向墨淵猛撲過去。每一道光刃都蘊含着幽蘭不屈的意志與深沉的怨念,誓要将這妖魔斬于劍下。

墨淵見狀,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它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鋒利的獠牙,一股濃郁的黑色毒液自其喉間噴湧而出,如同一條毒蛇般扭曲着身形,與那些光刃激烈碰撞。毒液與光刃相觸,頓時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伴随着陣陣轟鳴,仿佛天地都為之色變。

戰鬥在昏暗的山洞内展開,光影交錯,風聲呼嘯。幽蘭身姿輕盈,如同林間穿梭的精靈,她利用對地形的熟悉,巧妙地布置陷阱,時而躍上洞頂,借助鐘乳石的掩護發動突襲;時而又潛入地面,利用岩石的縫隙躲避攻擊。墨淵雖然力大無窮,但在幽蘭的靈活戰術面前,卻顯得笨拙不堪。

終于,在一次激烈的交鋒中,幽蘭敏銳地捕捉到了墨淵的破綻。她身形暴起,如同獵豹撲食,瞬間出現在墨淵的側翼。隻見她雙手結印,靈力彙聚于掌心,形成一道耀眼的劍芒,猛地一揮,正中墨淵的七寸之處。這一擊勢大力沉,墨淵龐大的身軀瞬間被擊飛,重重摔落在地,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

然而,就在幽蘭準備乘勝追擊之時,墨淵突然暴起,它深知自己已非幽蘭對手,便轉而将目标對準了雲澈。它眼中閃過一抹狠辣,張開巨口,欲将毒液噴向雲澈。幽蘭見狀大驚,她毫不猶豫地沖上前去,用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緻命的毒液。

毒液觸及幽蘭的身體,瞬間腐蝕了她的衣裙,留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幽蘭悶哼一聲,嘴角溢出黑血,臉色蒼白。黑墨淵見幽蘭重傷,甩動蛟尾,狠狠地砸向幽蘭,雖然幽蘭及時展開護罩抵擋,但這一擊勢大力沉,幽蘭如斷線風筝,直接倒飛出去,撞斷了洞内很多鐘乳石後,狠狠衰落在地,口中狂吐黑血。幽蘭修煉千年重塑出來的肉身此時已幾乎透明,但她依然強撐着身體,艱難站起來,想用盡最後的力氣将墨淵擊退,确保雲澈的安全,不料卻引動傷勢,口中噴出一大口黑血,随後緩緩地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幽蘭鬼王,你既對這凡人情深至此,我便先奪你所愛,再吞噬你千年的修為與怨念,讓你永世不得超生。”墨淵化作人形,一腳重重踏在幽蘭虛弱的身軀之上,脖頸扭曲,眼神中滿是殘忍的快意。

此時的幽蘭靈力已經無法凝聚,怨念也在一點點地流失,幽蘭自己也不知道為何要舍命救雲澈,那份突如其來的心動,如同荒漠中的甘霖,雖短暫卻讓她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與幸福。即便面臨魂飛魄散的絕境,她的嘴角仍挂着一抹釋然的微笑。

“幽蘭!幽蘭!你怎麼樣了?”雲澈在半空中掙紮,目睹這一切,心如刀割,聲嘶力竭地呼喚,卻隻換來一片死寂。

“喲喲喲,好一對癡情男女,哦~不,你是人,她是鬼,人鬼殊途,啊哈哈哈哈哈~”墨淵的笑聲在空曠的洞府内回蕩,刺耳而陰冷,他刻意挑釁,企圖擊潰雲澈的意志。

“你這畜生,有種直接沖我來!”雲澈怒目圓睜,對墨淵發出絕望的咆哮。

“如你所願。”墨淵話音未落,身形驟變,化為一條巨大的黑蛟,張開足以吞噬天地的巨口,将雲澈一口吞下。

幽蘭見狀,心如刀割,眼中凝聚出一滴璀璨奪目的千年魂淚,它緩緩升起,散發出五彩斑斓的光芒,那是她千年情感的結晶。

“哼,真是意外之喜。”墨淵貪婪地将千年魂淚握于掌心,正欲吞噬,不料那魂淚竟化作一道流光,直沖雲澈頸間的玉佩而去。玉佩瞬間綻放出七彩光芒,自赤至青,流轉不息,最終融入雲澈體内,将他全身籠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中。光芒如利劍般穿透了黑蛟的軀體,黑蛟發出凄厲的慘叫,身體迅速布滿裂痕,最終在一聲巨響中化為烏有,魂飛魄散。

雲澈踉跄着奔向幽蘭,将她緊緊擁入懷中,淚水與汗水交織,模糊了視線。他感受着幽蘭微弱的氣息,心痛如絞。

“血……血……給我血……”幽蘭口中無意識地低語,聲音細若遊絲。

雲澈聞言,毫不猶豫地割開自己的手腕,此時的雲澈看着自己的血竟然泛着七彩光芒,很是詫異,隻是此刻救幽蘭要緊,沒有多想,便将鮮血送到幽蘭嘴邊。幽蘭貪婪地吮吸着,随着血液的流失,雲澈的臉色愈發蒼白,而幽蘭的身體則逐漸恢複了生氣,那些被毒液侵蝕的傷痕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而雲澈由于失血過多,終于支撐不住,昏倒在幽蘭身旁。

(五)陰毒發作

不知過了多久,當雲澈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溫暖而舒适的山洞之中,身下是柔軟的獸皮,空氣中彌漫着幽蘭特有的香氣。他環顧四周,心中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對幽蘭深深的愛意。

雲澈走出山洞,看着圓月如盤,高懸天際,心中隐約有些許不安,他猛然記起幾天前在輪回境中看到的一切,月圓之夜,幽蘭陰毒發作,如同萬蟻噬心,痛苦難當畫面,心中焦急萬分,不顧一切,誓要找到幽蘭,助她度過難關。

以往,幽蘭總能依靠寒月幽潭的極寒之水,浸泡七七四十九個時辰,以寒冰之力暫時壓制這股陰毒。這次幽蘭為救雲澈被黑蛟重創,寒月幽潭的寒氣再也無法完全壓制住那狂暴的陰毒。

雲澈雖然着急,但霧隐谷地形複雜,加之雲澈初來乍到,對這裡并不熟悉,一時間竟迷失了方向。他心急如焚,不斷呼喚着幽蘭的名字,同時吹響了那枚具有特殊感應能力的指骨。

幽蘭在寒月幽潭中,正被陰毒折磨得痛不欲生,她感受到指骨的呼喚,誤以為雲澈遇到了危險,不顧自己正處于生死邊緣,毅然決然地離開了潭水。一離開那冰冷的庇護,陰毒立即如脫缰野馬般肆虐,她的身體忽冷忽熱,百爪撓心,幾乎要失去理智。

當幽蘭踉跄着出現在雲澈面前時,她的眼神已變得迷離,痛苦與渴望交織在一起。她本能地吸引着雲澈,試圖通過與他身體的接觸來尋找一絲緩解。雲澈見狀,心如刀絞,他深知此刻的幽蘭已失去理智,但他更不願趁人之危,違背她的意願。

然而,幽蘭的痛苦已無法自抑,她一把将雲澈拉近,露出獠牙,欲咬向他的脖頸。雲澈雖然驚慌,但仍試圖用理智抵擋,最終隻被咬在了手上。幽蘭吸吮着雲澈的血液,那溫暖而純淨的力量仿佛一股清泉,暫時緩解了她的陰毒之痛。她逐漸恢複了些許清醒,意識到自己傷害了雲澈,連忙松口,緊緊抱住雲澈。

但陰毒并未因此完全退去,反而更加猛烈地反撲。幽蘭緊緊地抱着雲澈,身體不停地扭動着,嘴裡還發出痛苦的呻吟。而此時的雲澈卻因幽蘭身體的扭動摩擦導緻自己身體中的小火苗焚身,身體裡似乎有隻猛獸即将出籠。

幽蘭似乎也感受到了雲澈身體的異樣,抱緊雲澈,一眨眼消失在原地,當雲澈睜開眼時兩人已在寒月幽潭中,冰涼的潭水讓雲澈清醒了許多,幽蘭也因重新回到這寒月幽潭中痛苦有所緩和。

兩人四目相對,他們的眼神逐漸變得迷離而深沉。在這甯靜的夜晚,彼此的氣息似乎成為了他們之間的紐帶,将他們緊緊地連接在一起。

幽蘭輕輕地試探性地吻了一下雲澈,這一吻如同羽毛般輕輕掃過雲澈的心頭,瞬間點燃了他體内的小火苗。雲澈感覺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熱烈的火焰之中,那種熾熱的感覺讓他幾乎要迷失自我。他抱緊了幽蘭,他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的唇在她的額頭上、鼻子上、嘴唇上、下巴上輕輕落下,每一記輕觸都像是烙鐵一般,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肌膚之上。

随着雲澈的每一個動作,幽蘭的體内也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酥麻感。她忍不住發出了呻吟聲,那既是對陰毒發作的痛苦回應,也是對情到深處的幸福釋放。這聲音如同一劑強烈的興奮劑,讓雲澈更加充滿了力量。他試探性地輕觸、撫摸或者吮吸,每一個動作都恰到好處,每一次停頓都像是在等待她的回應。

曆經千年的孤寂,這異常的酥麻讓幽蘭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兩人的衣物也随着這種顫抖緩緩滑落進水中,此刻的他們仿佛已經融入了這圓月下的潭水之中,成為了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兩人默契地停止了所有的動作,似乎在為下一步做準備,靜靜地注視着彼此的眼睛,眼裡滿是柔情與渴望。

經過短暫的調整,雲澈與幽蘭徹底交融在了一起,突然的異樣讓她有些不适,但很快就陷入了雲澈的熱情之中。而後,随着兩人身體的晃動,水中蕩開了一層層漣漪,兩人盡情地釋放着彼此的愛意。

(六)幽冥之約

不知過了多久,當雲澈再次睜開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之前的山洞之中,山洞還是那樣溫暖舒适,身下是柔軟的獸皮,空氣中彌漫着幽蘭特有的香氣。他依舊環顧四周,心中對幽蘭的愛意更深。

正當雲澈準備起身尋找幽蘭之時,一股陰冷的氣息悄然彌漫開來,打破了山洞的甯靜。冥河使者,一位身披黑袍、面容冷峻的鬼差,緩緩步入洞中,目光如炬,直逼雲澈而來。

“雲澈,你陽壽已盡,是時候随我返回幽冥界了。”冥河使者的聲音低沉而威嚴,不容置疑。

雲澈聞言,心中一緊,但他沒有退縮,而是堅定地望向冥河使者:“我不能走,我不能留下幽蘭一個人!”

冥河使者冷笑一聲,似乎早已料到雲澈的反應:“人鬼殊途,你們之間的緣分本就不該存在。你若執意留下,隻會給她帶來更大的災難。”

“雲澈,你心中是否存有一絲疑惑,為何那枚玉佩能觸動輪回鏡,讓你窺見幽蘭前世的種種遭遇?”幽冥使者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冷冽,卻又帶着幾分深沉。

“使者大人,我确實滿心困惑,懇請您為我指點迷津。”雲澈的聲音中滿是急切與渴望。

幽冥使者輕歎一聲,緩緩道來:“追溯往昔,你前世為母奔波,遍尋良藥,恰逢幽蘭于困境中伸出援手,贈予你一枚玉佩,希冀能解你母之病痛。然世事無常,你歸家之時,慈母已逝,空留遺憾。自那日起,那玉佩便成了你心中無可替代的寄托,你心懷執念,誓要尋得幽蘭以表感激,卻終未能如願,抱憾而終。你的深情厚意,感動了上蒼,故而今生得以重逢,共續前緣,救贖彼此。”

言罷,幽冥使者目光深邃,繼續說道:“如今,你的心願已達成,幽蘭亦因你而釋懷了前世的怨念。你們之間的緣分,如同花開花落,自有其時。是時候放手了,讓這段輪回之戀,成為彼此心中最美好的回憶。”

幽冥使者的話語,如同晨鐘暮鼓,敲響了雲澈心中的某個角落,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他意識到,愛與救贖的旅程雖美,但終究要面對離别的現實。在愛與放手之間,他學會了珍惜與釋懷,也明白了緣分的真谛。

就在雲澈絕望之際,幽蘭虛弱的身影緩緩出現在洞口,她的眼神中既有堅定也有不舍。她深知,自己與雲澈的戀情違背了天道,但她更不願失去這份來之不易的情感。

“冥河使者,我願以我的千年修為,換取他的一世輪回。”幽蘭的聲音雖輕,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決心。

冥河使者微微一愣,随即露出複雜的神色。他從未見過如此深情的鬼王,更未料到她會為了一個凡人做出如此犧牲。

“幽蘭鬼王,你可知道,放棄千年的修為意味着你将失去所有力量,化為凡人,曆經生老病死,最終歸于塵土?”冥河使者提醒道。

幽蘭輕輕點頭,眼中閃爍着決絕的光芒:“我願意。隻要能與雲澈相守一世,哪怕隻是一瞬,我也無怨無悔。”

冥河使者沉默片刻,最終被幽蘭的深情所打動。他緩緩開口,提出了一個苛刻的條件:“好,我答應你。但你必須親自前往幽冥深淵,接受‘幽冥試煉’,若能成功通過,我便允你放棄修為,與雲澈共度一世情緣。”

幽蘭聞言,沒有絲毫猶豫,毅然決然地答應了冥河使者的條件。她知道,這是一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道路,但她相信,隻要心中有愛,就沒有什麼能夠阻擋他們在一起。

雲澈緊緊握住幽蘭的手,眼中滿是淚光與不舍。他明白,自己不能成為幽蘭的負擔,隻能默默地支持她,等待她的歸來。

“幽蘭,我等你。無論結果如何,我的心永遠與你同在。”雲澈深情地說道。

幽蘭微微一笑,那笑容中既有溫柔也有堅定。她輕輕拍了拍雲澈的手背,然後轉身與幽冥使者一同消失在山洞中,踏上了那條充滿未知與挑戰的道路。而雲澈,則留在山洞中,默默地為她祈禱,等待着她的歸來,以及那份跨越生死、超越界限的幽冥之約。

(七)幽冥試煉

幽冥深淵,位于幽冥界的極北之地,是一片被無盡黑暗與陰冷氣息籠罩的深淵。這裡,是幽冥界最為神秘與危險的地方,傳說中隻有最強大的靈魂才能踏入其中而不被吞噬。深淵之中,布滿了扭曲的空間裂縫與詭異的幽冥生物,它們以靈魂的恐懼與絕望為食,是任何生靈都避之不及的禁地。

幽冥深淵的入口,隐藏在一座由白骨堆砌而成的巨大門扉之後,門扉之上刻滿了古老的符文,閃爍着幽綠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秘密。每當有生靈靠近,這些符文便會散發出陣陣令人心悸的波動,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逃離。幽蘭卻毫不畏懼,毅然決然地踏入了幽冥深淵的入口。

幽冥深淵之内,幽蘭步入了一場靈魂與意志的極限試煉。首先,那迷霧森林如同無盡的夢魇,每一聲靈魂的哀嚎都像是鋒利的刀刃,切割着她的心靈防線。這些哀嚎中,有絕望的哭泣、有未了的遺憾,它們試圖将她拉入深淵,讓她在恐懼與絕望中迷失自我。但幽蘭的心中,卻有一束不滅的光芒——那是對雲澈深深的愛戀與思念。她緊閉雙眼,讓心靈沉浸在雲澈的溫暖之中,任憑外界如何喧嚣,都無法動搖她内心的堅定。當她再次睜開眼時,那些哀嚎已變得遙遠而模糊,她以無畏之姿,穿越了這片迷霧的海洋。

進入迷宮,幽蘭面對的是更為複雜的挑戰。空間裂縫如同一張張扭曲的巨口,随時準備将她吞噬。她小心翼翼地探索着,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危險。在這無盡的迷宮中,她多次陷入絕境,裂縫的邊緣仿佛觸手可及,每一次的逃脫都讓她心力交瘁。但幽蘭沒有放棄,她回憶起與雲澈的點點滴滴,那些甜蜜與溫馨的畫面給了她無盡的力量。她利用自己的智慧,觀察裂縫的規律,尋找着安全的路徑。每當她即将被絕望吞噬時,對雲澈的思念便如同一股清泉,滋潤着她幹涸的心田,讓她重新找回方向,繼續前行。

最終,幽蘭來到了幽冥深淵的核心——與幽冥巨獸的對決之地。這隻巨獸的每一次咆哮都震顫着整個深淵,它的眼中閃爍着幽冥之火,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處的恐懼。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幽蘭沒有退縮,她深知這是她與雲澈愛情的最後考驗。她深吸一口氣,凝聚起全身的力量,準備迎接這場生死之戰。

戰鬥是殘酷的,幽冥巨獸的力量超乎想象,每一次的攻擊都讓幽蘭遍體鱗傷。但幽蘭憑借着驚人的毅力與勇氣,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來。她的心中隻有一個信念——為了雲澈,她必須赢下這場戰鬥。她利用自己對幽冥之力的微弱感應,尋找着巨獸的弱點。在無數次的交鋒與閃避中,她終于找到了那個緻命的機會。她拼盡全力,将全身的力量彙聚于一擊之中,成功地擊中了幽冥巨獸的要害。巨獸發出震耳欲聾的哀嚎,最終倒在了她的面前。

在幽冥深淵的盡頭,當勝利的曙光初現,幽蘭站在了決定她命運的轉折點。她的目光穿透了重重迷霧,望向那遙遠而未知的人間,心中既有期待也有不舍。千年的修為,對她而言,是力量,是庇護,也是束縛。但為了雲澈,為了那份跨越生死的愛戀,她願意放棄一切。

冥河使者緩緩降臨,他的面容莊重而清冷,手中握着一枚閃爍着奇異光芒的符文石。他望着幽蘭,眼中滿是複雜的情緒:“你真的決定了嗎?一旦放棄,便再也無法回頭。”

幽蘭堅定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決絕與溫柔:“我願意。為了他,我願意承受一切痛苦。”

冥河使者再次提醒道:“你可想清楚了,一旦你放棄千年修為,你便不再是霧隐谷最強的存在,昔日的對手可不會輕易放過你。”

幽蘭異常堅定地點頭:“想清楚了。”

随着冥河使者低吟起古老的咒語,符文石開始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将整個空間都映照得如同白晝。幽蘭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從符文石中湧出,瞬間包裹住了她的身體。這股力量既溫暖又冰冷,仿佛能穿透她的每一寸肌膚,直抵靈魂深處。

她的肉體開始經曆前所未有的變化,千年的修為如同流沙般從她的體内緩緩流逝。那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痛楚,就像是身體被一點點剝離,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幽蘭緊咬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的眼中隻有對雲澈的深情與堅定。

與此同時,她的靈魂也在經曆着劇烈的掙紮與蛻變。千年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又迅速退去,留下的是一片空白與純淨。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撕裂成無數碎片,又在某種神秘力量的作用下重新組合。這個過程痛苦而漫長,但她憑借着對雲澈的愛意,硬生生地挺了過來。

終于,當符文石的光芒漸漸暗淡,一切歸于平靜時,幽蘭已經不再是那個擁有千年修為的霧隐谷強者。她變成了一個普通的凡人女子,容顔雖未變,但眼中的光芒卻更加溫柔而堅定。她感受着體内流淌的溫熱血液,那是屬于凡人的生命力,也是她與雲澈共度餘生的橋梁。

幽蘭緩緩站起身,雖然身體仍有些虛弱,但她的心中卻充滿了前所未有的輕松與喜悅。她知道,自己終于跨越了重重障礙,即将與雲澈重逢。那一刻,所有的痛苦與折磨都化為了過眼雲煙,隻留下對愛情的無限向往與追求。

(八)生死相依

随着幽蘭踏入幽冥深淵的那一刻起,天地間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撼動。霧隐谷中,雲霧翻騰,萬物靜默,仿佛都在為這位勇敢的鬼王送行。而雲澈,在山洞中焦急地等待着,心中充滿了對幽蘭無盡的擔憂與思念。

終于,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雲層,照進山洞時,雲澈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湧入心田。他猛地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陌生而熟悉的山谷中,身旁是一位沉睡中的美麗女子,她的面容溫婉如玉,眉宇間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與堅強。

雲澈愣住了,他努力回想,卻發現自己的記憶似乎被某種力量抹去,隻留下對這位女子莫名的親近與依戀。他伸出手,輕輕觸碰女子的臉頰,指尖傳來的溫度讓他确信,這不僅僅是夢。

就在這時,女子緩緩睜開眼,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仿佛能洞察人心。她望着雲澈,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那笑容如同春風拂面,讓雲澈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你……是誰?”雲澈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害怕這隻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女子輕輕握住雲澈的手,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是你的妻子,幽蘭。我們曾經曆過許多,但那些記憶對你來說或許太過沉重,所以冥河使者将它們封存了起來。”

雲澈聞言,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他緊緊抱住幽蘭,仿佛要将這份失而複得的溫暖永遠留在懷中。盡管記憶模糊,但他能感受到自己内心深處的那份愛意,那是對幽蘭無條件的信任與依賴。

“不管過去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我現在愛着你,想要和你永遠在一起。”雲澈在幽蘭耳邊輕聲說道,語氣堅定而溫柔。

幽蘭聽後,淚水不禁滑落臉頰。她知道,為了這一刻的相聚,她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此刻,看着雲澈深情的眼眸,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雲澈,我也愛你。無論未來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願意與你生死相依,共度此生。”幽蘭緊緊回抱着雲澈,兩人的心在這一刻緊緊相連,再也無法分離。

正當雲澈與幽蘭沉浸在重逢的喜悅與深情相擁之中,天空突然烏雲密布,一道陰森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無聲息地降臨。那是一位面容扭曲、眼神狠厲的邪修,名為“鬼煞”。他的出現,瞬間打破了山谷中的甯靜與溫馨。

(九)邪修鬼煞

鬼煞他身形一閃,瞬間出現在幽蘭身後,五指成爪,扣在幽蘭的天靈蓋,而後猛地提起,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幽蘭鬼王,昔日你殺我愛徒,今日我要你生撕你靈魂,讓你靈魂殘缺,永世不得輪回。”

如今的幽蘭隻是一介柔弱女子,毫無反抗之力。幽蘭的靈魂随着鬼煞的手緩緩升起也被硬生生吸了出來,靈魂的撕裂讓幽蘭面容扭曲:“啊~~~”凄厲的哀嚎響徹山谷,鬼煞直接拘走了幽蘭的一縷靈魂,同時一掌重重擊向她的胸口,幽蘭猶如斷線的風筝,整個人倒飛出去幾丈遠,五髒六腑皆被震碎,狠狠摔在地上,狂吐鮮血,血液中還夾雜着破碎的内髒。

雲澈身體如遭雷擊,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眼裡充滿了深深的絕望,頓時發出凄厲的哀嚎:

“不!”

“幽蘭!”

“幽蘭!!!”

雲澈跌跌撞撞來到幽蘭的身旁,把幽蘭緊緊抱在懷裡,幽蘭看着雲澈傷心欲絕的模樣,她努力想要張口呼喚雲澈的名字,卻隻能發出微弱的喘息聲。幽蘭艱難地擡起手,輕輕撫摸着雲澈的臉頰,嘴裡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而後手重重地摔落,兩眼緊緊地閉上。

“轟隆隆~”天空頓時電閃雷鳴,很快下起了瓢潑大雨,似乎在為鬼王的隕落而哀悼。

雷聲,雨聲,夾雜着雲澈聲嘶力竭地嘶吼聲,響徹山谷,他想把幽蘭緊緊地抱在懷裡,卻發現幽蘭的身體正一點點化作七彩流光,直至身體完全消失,點點七彩流光飛向高空,随着雨滴灑滿了整個霧隐谷,為這片土地增添了幾分哀愁與美麗,隻留下一個殘缺的靈魂在空中飄蕩。

雲澈目睹這一切,心如刀絞,痛徹心扉。他怒吼着沖向鬼煞,卻發現自己的力量在對方面前顯得如此渺小,連鬼煞的衣袖都碰不到整個人就口吐鮮血倒飛出去。

“好一具七彩玲珑肉身”鬼煞看盯着雲澈的身體,眼中盡是貪婪:“真是天助我也,有了這具七彩玲珑身,我鬼煞将實力大增,以後這霧隐谷将是我說了算,哈~哈~哈~哈~~~”鬼煞幾近癫狂地笑着,笑聲響徹山谷。

鬼煞單手伸出,五指成爪,正想着把雲澈吸過來帶離霧隐谷奪舍,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青色身影快速略來,她手持長劍,劍光如龍,狠狠劈像鬼煞,鬼煞見狀急忙撒手躲閃,身體向後飛撤,堪堪躲過那緻命一擊。

來人正是青蘿,青蘿聽到了幽蘭的慘叫聲便快速趕來,隻可惜還是來晚了一步,看着飄蕩在半空中幽蘭那殘缺的靈魂,青蘿心如刀絞,目露殺機,劍指鬼煞:“鬼煞,拿命來!”随機一劍刺向鬼煞。

“哼,就憑你這小小青狐?”鬼煞不屑一笑,祭出噬魂魔幡,一面漆黑如墨的旗幟,旗面上繪有猙獰的鬼臉與扭曲的符文,能夠吸收并控制敵人的靈魂。鬼煞搖動此幡,頓時無數猙獰惡鬼撲向青蘿。

惡鬼源源不斷地撲向青蘿,青蘿很快就應接不暇,身上也多處被惡鬼抓傷,青蘿深知自己并非鬼煞的對手,但她為了保護雲澈,為了奪回幽蘭的那一縷靈魂,咬牙支撐着。

“哼,我看你能撐到幾時?”鬼煞面露兇光,往噬魂魔幡打入一道符,頓時整個山谷響徹着惡鬼的咆哮聲,惡鬼變得更加兇猛躁動,惡鬼手持各種武器前仆後繼撲向青蘿,青蘿雙拳難敵四手,被一個拿着長矛的惡鬼透體而過,青蘿噴出一大口逆血,重重摔落在地,已沒有了戰鬥能力。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一隻小小青狐,修為不淺,正好拿你靈魂祭煉我的噬魂魔幡。”鬼煞狂笑着,隻見他扔出噬魂魔幡,噬魂魔幡懸在青狐上空,随着鬼煞手中鈴铛的不斷搖晃,噬魂魔幡開始快速旋轉,青蘿發出凄厲的慘叫,靈魂在一點點被剝離。

雲澈見狀焦急萬分,不知所措,但本能促使他撲向青蘿,想阻止青蘿的靈魂被剝離,他整個人壓在青蘿的身上,試圖将青蘿的靈魂壓回去,隻可惜他壓住的隻是青蘿的身體,青蘿的靈魂仍在一點點的被剝離。

正當雲澈不知所措是,在半空中飄蕩的幽蘭殘魂,直接撲向雲澈,在噬魂魔幡的作用下,幽蘭的殘魂與雲澈的靈魂融合在一起,兩人共用一具七彩玲珑身。鬼煞見狀暗道一聲糟糕,鬼王附體在七彩玲珑身,将恢複鬼王千年修為,就算靈魂殘缺,自己也不是鬼王對手。

靈魂融合完畢的幽蘭,借着七彩玲珑身,矗立在半空,全身周圍散發着七彩光芒,看起來無比神聖,面若寒霜地盯着鬼煞:“鬼煞,本王念你修行不易,上次放你一條生路,你卻暗算本王,還想讓本王與夫君陰陽兩隔,永世不得輪回,你該死!”說罷伸手在空中一探,噬魂魔幡就出現在幽蘭手中。

鬼煞見狀撒腿就跑,隻可惜沒跑幾步就被頭上的噬魂魔幡給定住了,幽蘭向噬魂魔幡打出一道七彩玲珑光,噬魂魔幡快速轉動,鬼煞頓時發出鬼哭狼嚎的慘叫聲,鬼煞的靈魂正肉眼可見的一點一點被剝離身體,直至被收入噬魂魔幡。

之後幽蘭用七彩霞光包裹住噬魂魔幡,在七彩霞光的淨化下,噬魂魔幡的黑氣迅速散開,噬魂魔幡中的惡鬼在不斷地咆哮。随着幽蘭源源不斷地向噬魂魔幡輸入七彩霞光,噬魂魔幡的惡鬼停止了咆哮,噬魂魔幡中的黑氣也消失殆盡。幽蘭把噬魂魔幡鬼煞拘禁的鬼魂全部放了出來,不知被拘禁了多久的鬼魂們見重獲自由,對幽蘭鬼王表示感激之後就都離開了。

幽蘭很快也發現了自己那一縷被拘禁的靈魂,随手一招,那縷靈魂變朝她飄去,最終融合在一起,幽蘭恢複了完整的靈魂,隻是她又從凡人變成了當初的幽蘭鬼王。

幽蘭不禁發出感歎:“真是造化弄人啊~也罷,沒有實力保障的愛情終究還是太過脆弱。”


(九)輪回之戀

幽蘭安頓好受傷的青蘿,輕撫着青蘿沉睡的臉龐,眼中滿是不舍與溫柔,随後毅然轉身,步入了幽冥深淵那無盡的黑暗之中。在冥河的潺潺流水旁,她找到了那位身披黑袍,面容冷峻卻眼神深邃的冥河使者。月光難以穿透這幽暗之地,唯有使者手中的魂燈搖曳,照亮了一片方寸。

幽蘭向冥河使者講述着先前發生的一切,祈求冥河使者幫她離開雲澈的七彩玲珑身,雲澈雖懷七彩玲珑身,但隻是一個凡人,幽蘭是鬼王,隻要幽蘭在雲澈體内,雲澈的靈魂就會自我保護地進入休眠狀态,無法自主。

冥河使者聞言,沉默片刻,仿佛穿透了時空的壁壘,窺見了兩人之間錯綜複雜的情感糾葛,而後長歎一聲:“一切都是天意。”

“請使者成全”幽蘭懇求地跪在冥河使者面前。

冥河使者眼神複雜地看着幽蘭:“你決定好了?”

“嗯,我愛夫君,但我不想占有他,他應該回到他的世界。”幽蘭目光如炬,堅定地回應。

冥河使者輕輕歎息,似乎也被這份深情所打動。他緩緩伸出手,掌心浮現出一枚閃爍着幽光的符咒:“此乃‘離魂引’,能助你脫離這七彩玲珑 之軀。但過程痛苦異常,且你需承受靈魂剝離之痛,可能修為大損,甚至……”

“我願意。”幽蘭未等使者說完,便已打斷,她的眼中隻有決絕與釋然,“隻要能讓他安好,我甘願承受一切。”

随着冥河使者低吟咒語,符咒化作一道流光,沒入雲澈體内。頓時,雲澈的七彩玲珑身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有無數靈魂在其中掙紮、交融,最終又漸漸分離。幽蘭的靈魂在劇烈的痛楚中緩緩升起,她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仿佛随時都會消散于這無盡的黑暗之中。

“雲澈……”幽蘭用盡最後的力氣,向下方望去,那裡,雲澈的雙眼緩緩睜開,迷茫而又困惑,但很快,一抹清明之色浮現,那是屬于他自己的靈魂終于蘇醒。

“幽蘭……”雲澈似乎感應到了什麼,輕聲呼喚,但他的聲音卻無法穿透這幽冥的壁壘。

“再見了,我的夫君。”幽蘭微笑着,淚水卻不由自主地滑落,化作點點熒光,消散在冥河之上,“願你在人間安好,找到屬于你的幸福。”

“不!幽蘭!”雲澈重新掌控七彩玲珑身後,與幽蘭的一幕幕在腦海中快速閃過,聲嘶力竭地呼喊,“你用千年修,為換我一世輪回,我願此生此世不輪回,隻求與你長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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