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歐洲哲學家貝奈戴托·克羅齊其人
現代歐洲哲學家貝奈戴托·克羅齊其人
從柏格森到克羅齊,中間絕無過渡環節,因為無論從哪方面看,兩者都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柏格森是一位神秘主義者,他用明白易懂但極具欺騙性的語言闡述自己的看法,而克羅齊是一個懷疑論者,他擁有德國人式的善于艱深晦澀的天分。
柏格森滿腦子的宗教信仰,但說起話來卻像個徹底的進化論者;而克羅齊反對教權,寫作起來就像一個黑格爾派美國人。
柏格森是一名法國猶太人,繼承了斯賓諾莎和拉馬克的傳統,而克羅齊是一位意大利天主教徒,他舍棄了天主教的一切,除了經院哲學以及對美的熱愛。
在過去一百年裡,意大利的哲學土壤相對貧瘠,部分原因或許在于,這裡的思想家們——甚至包括抛棄古老神學的思想家們——保留了傳統的學術态度和方法(工業和财富的北移無疑是更大的原因)。
我們或許可以稱意大利為文藝複興的國度,但這裡從未有過宗教改革。
為了追求美,它甚至不惜将自己毀滅;但思考真理時,它卻會像彼拉多一樣滿腹狐疑。
或許或許,意大利人比我們都聰明,他們發現,真理隻是一座海市蜃樓,而美,無論多麼主觀,都是可以把握之物,是真正的實在。
文藝複興時期的藝術家(除了憂郁的、近乎新教徒的米開朗基羅,他的畫筆與薩伏那洛拉的聲音遙相呼應)從不因為道德或神學問題憂慮,對他們來說,教會能夠認可他們的天分、支付他們的報酬便已足夠。
在意大利,文人給教會惹麻煩已是一條不成文的法律。
教會曾讓卡諾薩成為世界的焦點,曾走遍全球征集獻給帝國的供品,讓意大利彙聚全世界的藝術精華……意大利人怎麼會厭惡教會?
因此,意大利對古老的信仰始終不離不棄;在哲學上,它對阿奎那的《神學大全》感到心滿意足。
後來,維柯來了,在意大利思想界重新激起一片漣漪,但他又匆匆離去,意大利哲學似乎與他一起走向終結。
羅斯米尼一度想奮起反抗,最終卻俯首投降。
後來,意大利人的宗教情懷越來越少,卻越來越忠實于教會。
但,貝奈戴托·克羅齊是個例外。
1866年,克羅齊出生于阿奎拉省某小鎮一個富裕而保守的天主教家庭,他是家中唯一的兒子。
他從小接受完全的天主教神學訓練,以至于後來,為了恢複平衡,克羅齊成了一名無神論者。
在沒有進行過宗教改革的國家裡,人們要麼信奉正統教,要麼不信宗教,沒有任何折中。
一開始,克羅齊對宗教如此狂熱,以至于堅持要研究宗教的各個階段,直至最終觸及宗教哲學和宗教人類學:随後,克羅齊在不知不覺中放棄了自己的信仰,完全沉浸在宗教研究中。
1883年,生活給了克羅齊一場殘酷的打擊,而通常,這樣的重擊會使一個人皈依某種信仰。
那一年,一場大地震突襲了克羅齊一家所在的小鎮卡薩米喬拉,克羅齊失去了雙親以及唯一的姐姐,他自己也在廢墟下被掩埋了數小時,壓斷了身上好幾根骨頭。
多年後,克羅齊才得以恢複健康。
從後來他的生活和工作來看,克羅齊的心靈絲毫未被那場天災挫傷。
安靜平淡的康複期使他對學術産生了濃厚興趣,或者說使他對學術的興趣大大增加。
他用震後留下來的不多的财産收集了大量書籍,擁有了意大利數一數二的藏書館。
他成為一名哲學家,但他無須像大多數哲學家那樣過着貧窮的日子,或者在大學擔任教職。
此時,他憶起《傳道書》的忠告:“遺産對智慧有好處。”
終其一生,克羅齊都是一名學者,他喜愛文學,享受閑适的生活。然而,政府不顧克羅齊的反抗,将他拽入政治體系,任命他為公共教育部部長,或許,政府想在鈎心鬥角的内閣裡增添一點兒哲學的深邃的尊貴氣息。
後來,克羅齊又被選入意大利參議院,根據慣例,一日為議員,便終身為議員(這是終身職位)。
克羅齊集參議員與哲學家的身份于一身,這在古羅馬也極不尋常,在今天就更為罕見。
克羅齊很可能因此招到權謀者的嫉妒,但他并未認真對待自己的政治事業,他把自己的時間主要用于編輯世界著名雜志《批判》。
通過這本雜志,他和秦梯利一起,對世界上湧現的各種思想和純文學進行批判。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
一場經濟争端竟能阻撓歐洲思想的進程,想到這一點,克羅齊便怒不可遏,他譴責戰争,将這場戰争稱為自殺式癫狂。
在意大利萬不得已加入協約國的時候,克羅齊冷眼旁觀。
于是,就像伯特蘭·羅素在英國、羅曼·羅蘭在法國遭遇的那樣,意大利人對他的熱情也驟然降溫。
如今,意大利原諒了他:意大利的年輕人都把克羅齊奉為大公無私的導師、哲學家和朋友,對他們來說,克羅齊已經成為他們的法度,其重要性堪比高等學府。
今天,如果我們聽到有人像約瑟·納托利那樣評價克羅齊,這不足為奇:“在當代思想史上,貝奈戴托·克羅齊的思想體系是人類最偉大的勝利。”
那麼,克羅齊能夠叱咤風雲的奧秘到底在哪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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