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過度解讀的人自古如此

顧颉剛先生認為《說文解字》的謬誤有其曆史的局限性,當然甲骨文出土和金文的搜集越來越多,研究文字學的人都知道說文是有頗多附會之處的。也提到民國初年某青年對造字本義的牽強解讀,現節錄如下:

許慎書中,盡有許多靠不住的地方。玄同先生說:

説文是一部集偽古字,偽古義,偽古禮,偽古制和偽古説之大成的書。

我覺得這是不能怪許慎的,他所處的時代原是一個"僞古字,僞古義,僞古禮,偽古制和僞古說"昌行的時代。他在序中說:

詭更正文,向壁虛造不可知之書,變亂常行,以耀于世。諸生競說字解誼,稱秦之隸書為倉颉時書;雲"父子相傳,何得改易"!乃猥曰,"馬頭人為長","人持十為鬥","蟲者屈中也"。….

可見他也正恨着『僞古字,僞古義……』的猖狂妄行,想做一番肅清的工夫。但 他生在這個時代之中,終究沒法擺脫,無意中不免受到許多薰染,留下許多誤謬; 正似韓非子罵人信偽古史的屬『非愚則誣』,而他自己書中卻引導用了多少偽古 史一樣。我們現在在說文裡,可以看見許多荒謬話,例如:

秃 王育說,『蒼颉出見秃人伏禾中,因以制字』。

無 王育説,『天屈西北為無』。

黍 孔子曰,『可為酒,禾入水也』。

士 孔子曰,『推十合一為士』。

易 秘書說,『日月為易』。

這種話與『馬頭人為長』有什麼區别?新青年四卷三号中有王敬軒一信,中雲:『人』字左筆為男,男為陽為天,故此筆之末,尖其鋒以示輕清上 浮之意。右筆為女,女為陰為地,故此筆之末,頓其鋒以示重濁下凝之 意。又如『暑』字中從土,上從日,謂日曬地上也。下又從日,謂夕陽 西下之後日入地下也。土之上下皆有日,斯則暑氣大盛也。中以ノ貫其 上下二日,以見二日仍是一日。古人造字之精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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