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

參與耶殊陀尼詩社活動

...

陪伴是最浪漫的事，因為他是你的不将就；

陪伴是最奢侈的事，因為他是西邊的落日；

第一次見煙熏缭繞，我迷惑了。記得小時候，家裡窮，爸爸隻是夏天喝個幾塊錢一包的啤酒，解解乏。至于吞雲吐霧的場景，隻是在站大街依牆根的老人哪裡見過，對于老人，自己輩分小，所以隻有敬而遠之的份。感覺他們是在享受廚房的煙火氣，大抵是因為他們是男人，沒經過廚房的熏陶，所以才愛上了那竈火香。

第一次被煙熏缭繞，我中毒了。家裡來了三四個男親戚，内人小孩都沒有跟着，爸爸坐在闆凳上陪聊，我負責端茶倒水加上菜，媽媽負責在竈台上翻滾菜葉，在竈台下的火棍活是我的專屬。不知道我去倒了幾壺水，更不知道他們吸了多少煙。我隻知道我的頭很暈，臉蛋燙的難受，走路有點發飄，爸爸呵斥我“出去吧”，媽媽說“她可能中煤毒了”。昏昏沉沉的，不知道吐了幾次，天什麼時候黑的，什麼時候亮的，雞為什麼今天沒有打鳴，清醒過來已經是中午了，太陽高照。

第一次感覺被煙熏缭繞，也是一種幸福。集市是最能體現煙火氣的地方，我吃過一碗熱騰騰的重慶小面以後，坐在車裡開始刷網頁，一陣嘟嘟囔囔的聲音，引起了我的注意。

大娘的手裡攥着一個透明的塑料袋，裡面是一個帶着霧氣的包子，大爺半抱半拖着一個三四歲的女孩，他們在一個門市的台階上坐定，女孩歪在爺爺的腿上，雖然睜着雙眼，但是一點也沒有光，上眼皮時不時的下沉上掀，最後沉沉的閉上了。大爺唠叨大娘貪便宜，老是砍價耽誤回家，大娘鼓着嘴，低着頭，無聲的反抗。大爺右手吸着一根煙，左手攔着孩子，順便把孩子上蹿的褲腿，往下拽了拽，猛吸一口，長長的煙霧順着風刮的更長了，好像一絲憂愁，一次苦惱，能一次一次被風吹散。大爺好像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把帶有一小節白色的煙頭仍在地上，抱着小女孩登上敞篷三輪車。在一個化肥袋子裡掏出個褶皺叢生的棉襖，給女孩包了個粽子。大娘轉動把手，在寬闊的馬路上漸漸消失。

我想小女孩在爺爺奶奶的陪伴下應該是幸福的，集市的煙火氣，爺爺的煙火味，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