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等一回
骰子在碗裡轉,四雙眼睛緊盯着它轉,終于轉停了。
四人根據骰子點數對應的順序,每人摸2張牌。
每人摸牌後并不急于翻在桌面,而是用拇指使勁地摩擦牌的紋路,要通過手指所感受的紋路來辯識牌的點數大小,仿佛遲一點揭曉,好運氣得以維持,壞運氣也可以變好。
但總是有輸有赢,不可能四人都是羸家。
摸完了牌點的四人變得神情複雜起來,尤其是莊家。
摸出自己牌是大牌點的,心情很慶幸,又有些後悔,為什麼剛才押注時不多壓一點呢?而摸出自己牌點數是小點的,則心情多少有些緊張,看牌桌上押注的錢是多少。
莊家牌點小是要通賠的,他算計着自己要賠多少,又希望能有一兩押注的人牌點比自己點數更低,這樣可以羸一賠二或赢二賠一。
穿黑毛領衣服的莊家,臉已經漲成紫紅色,一萬元的本已經沒了,剛又用微信支付跟看閑的人兌了一萬元,也所剩不多了,如果這一牌再輸掉,則這一萬元也沒了。
他剛已摸出自己牌的紋路,神情沮喪地翻出牌點。
這一牌又是通賠。
押注的人紛紛數自己的面前的錢。除了一個人剛才押得小,隻有二三百元,其他兩人都是一兩千。
“阿四,别做莊了。”旁站的人意欲上場。
阿四将自己面錢的錢賠兌完畢,還缺幾百元。
“根生,再兌五千。”阿四對站閑的根生說。
根生從斜挎包中拿出一疊來,“你數一數。”
“不用數了。”阿四沒那心情數錢。
旁邊人幫阿四數了,将錢放阿四桌面前。阿四取出幾張賠付了剛才的押注。
三人又開始押注,其中一人拿出一小疊,約摸估計了一下厚度,數也不數,放在面前的桌上。
站閑的人也拿出一百二百不等押注。
阿四居然也不問别人到底押了多少,自己面前的夠賠付嗎?
隻見他抖擻精神,站起身來,将骰子在手中攥緊,腰彎成90度,幾乎伏在轉骰子的碗上,他又使勁握了一下骰子,然後松開手。
這也許是他今天的最後一搏。
骰子清脆地在瓷碗中叮叮當當,阿四摸過牌,手指再三撫摩,終于摸出自己的牌是個大點數。
他将牌點翻過來,然後背倚靠在椅子上。
其他人也翻開牌。
那押了千元以上的人有點沮喪。
阿四将其他人面前的錢用手掌掃到自己面前,疊齊摞在自己的錢上。
剛在這一牌讓他有了喘息之機。
他拿過幾張,遞給根生表示感謝,又拿了一張給站閑的一人。
……
晚餐桌上,根生老婆問根生:“今天怎麼樣?”
“得了800元。”根生告訴老婆。
根生是懷揣現金供應急需要之人,他自己不上場。
“最後誰輸誰羸?”老婆又問。
“大亭子赢,阿四輸了二萬多。”
“這個阿四,年年如此,沒能力就不要上場,好容易一年掙幾萬打工錢,春節回來沒幾天就沒了。”根生老婆為阿四感慨。
“别傻了,洗洗早點睡吧。”根生放下飯碗,打了個呵欠,“他們都不賭,我們得什麼呢?那個李四姑後來也來了,都那麼大年齡了,又是個女的,還那麼好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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