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鄉人02——雪夜東餘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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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

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一九四九的冬天，一場漫天大雪在這豫南的南陽盆地西側的鎮平縣賈河鄉一帶，上演了一場群魔亂舞的大戲。

狂風怒吼着，咆哮着，裹挾着從四面八方肆虐飛揚的雪片，鋪天蓋地落在田野裡，飄落在河水裡，堆在人們的草房頂上。

整個賈河鄉，像是有個魔法師，不到一上午時間，就把賈河鄉一下子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放眼望去，已經分不清哪裡是田野，哪裡是房屋，到處都是一片銀白的世界。

除了一棵棵老樹古藤，還能讓人分辨出田地和村莊的界限，其餘的再難分辨。

此時，我們向東望去，賈河鄉東餘村原來田地裡，昨天還剛剛露出青頭的綠油油的小麥，好像蒸發了似的，也像被變了魔術似的，一下子無影無蹤了。

村子到處像披上了一床厚厚的棉毯，房屋也顯得異常臃腫起來。

昨天還趾高氣揚報曉的公雞此時也不見蹤影，更聽不見它們的咯咯咯的叫聲。

村子裡也很難看到一個人影，除了狂風在向東餘村的人們宣告它的威風和不可侵犯，大雪好像在狂風的掩護下，似乎得了一次難得的機會，它慌亂的，輕快的，一個勁往下落。

這飛揚肆虐的大雪，似乎要人不知鬼不覺的把這世界上的所有貧窮和落後埋下，再埋下。

在村子裡，偶爾可看到一串串深深的大腳印，在雪地裡顯得異常顯眼。這些腳印看着足足有五六公分厚，歪七八扭地向各個方向延伸開去。

此時天色逐漸暗淡下去，夜幕降臨，夜的黑和白的雪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抗力。

夜幕下的東餘村，更像是死一般的沉寂。

但是看一家一戶的屋子裡卻是早已經黑乎乎的。

隻有幾家屋子裡透着一點光亮，那是煤油燈跳躍的火苗。

一陣嬰兒的啼哭聲打破了這風雪夜的死一般的沉寂。

循着這聲啼哭聲望去，在東餘村的東頭一側，有一戶人家，從窗口透出點昏黃的亮光。

這光亮來一位小姑娘手中的一盞煤油燈。

燈火微弱，火苗忽明忽暗。

在這微弱的跳躍的火苗照射下，隻見床上一個不滿周歲的孩子正又哭又鬧的，他那本來不大的臉龐沒有當今兒童的嬰兒肥，而是瘦瘦幹幹的，明顯是一張缺乏營養的臉。

這又瘦又幹又小的臉龐，因為哭鬧，更顯得難看極了。

小姑娘好像沒有什麼辦法來哄這個小寶寶，忽然她好像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她有了主意 。

隻見小姑娘很有耐心地一手拍拍着小嬰兒，一手在掖嬰兒身旁的被子，嘴裡裡她輕輕的地吟唱着:

“小老鼠,上燈台,偷油吃,下不來,吱吱叫奶奶,奶奶不肯來,叽裡咕噜滾下來。”

“睡吧，睡吧，好乖乖”

在小姑娘的催眠曲中，嬰兒才慢慢合上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安然睡去。

看着嬰兒安然睡去，小姑娘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滿意的笑容。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誰呢？她和這個不滿周歲的寶寶又是什麼關系呢？？

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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