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學習 | 勇嘗百草⑤ 瓜，孤，狐，糾，赳

前面我們講到了神農氏與他的族人，曆經千難萬險，終于爬上了仙山之巅。

山上雲霧缭繞，神農氏命令大家趕緊采集各種各樣的瓜果蔬菜，能吃的東西都搜集起來，他自己則在一旁專心負責品嘗百草，從頭到尾嘗試它們的味道和性質。然而，在嘗百草的過程中，神農氏發現了一類很特别的、形狀相似的植物——它們要麼是球形，像個小球；要麼是圓柱形，長長的條狀。神農氏便将這些統稱為“瓜”。不過，這些瓜在分類上有些特殊，它們既可以算作蔬菜，也可以算作水果。

...

神農氏逐一品嘗後，發現有些瓜雖然甜味不濃烈，但吃下去能填飽肚子，且帶有清香，于是人們便将這些瓜與蔬菜歸為一類，稱為“菜瓜”。而另一些瓜則不同，一口咬下去，汁水豐富，味道甘甜，神農氏便讓這些瓜與水果放在一起，成為了“瓜果”。所以，瓜這種植物在分類上确實非常獨特。

...

瓜

今天，我們按照味道和食用習慣來分類這些瓜，李老師來提問，同學們來回答，它們到底是菜還是果，好嗎？我開始說了：冬瓜、西瓜、南瓜、絲瓜、苦瓜、哈密瓜、白瓜……這個“瓜”字在漢字中非常有趣，它從果實大類中單獨分出來，是有其道理的。

那麼這個道理是什麼呢？就是瓜與果有一個最大的區别：瓜可以表示“一個”的意思。比如，在漢字中，“瓜”字左邊加上一個“子”字（表示嬰兒），這個字叫做“孤”，意思是孤兒，即隻有一個孩子，沒有父母或失去父母的孩子，孤單無助。

...

再比如，“瓜”字左邊加上一個反犬旁，這個字叫做“狐”，狐狸的狐。狐狸是單獨行動的動物，不僅自己單獨狩獵，還會在小狐狸長大後殘忍地将它們趕出家門，讓它們獨自生活。所以人們認為，這種單獨生活、不與他人合作的狗（實際上是犬科但非典型群居的狐）就叫“狐”，這裡的“瓜”依然表示“一個”的意思。

...

那麼，為什麼瓜能表示“一個”，而果卻沒有這個含義呢？原因在于它們結果的方式不同。我們先從一部動畫片說起，比如《葫蘆娃》，但請注意，它的主題曲“一根藤上七朵花，每朵花能結一個葫蘆娃”這個說法其實并不準确。實際上，一根藤上往往隻有一朵花，這朵花會結出一個葫蘆（也就是瓜）。

大家看蘋果、櫻桃、梨、荔枝、棗子等果實，它們都是一簇一簇地結在樹上，同一個枝桠上會結出好多個果實。但瓜類不同，如冬瓜、絲瓜、黃瓜、苦瓜等，它們的特點是一根藤上通常隻結一個果實。因此，瓜在漢字中可以用來表示“一個”的意思，這是我們的祖先通過細緻觀察得出的結論。

此外，關于瓜的藤蔓，古人也有專門的漢字來表示，那就是“冓”（這個字在現代漢語中不常見，但在一些古字或生僻字中仍可見到）。它形象地描繪了藤蔓彎曲交織的形态。在漢字“收”、“叫”、“糾”等字中，我們都可以看到這個“冓”字的部分。瓜藤的這種特性，也給我們中國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比如我們常說的“糾纏不清”，就像瓜藤一樣錯綜複雜。

最後，關于藤蔓的區分，藤是豎着的，而蔓是橫着的。在瓜類植物中，藤上通常隻開一朵花，結一個果，而蔓上則可能有多個藤，每個藤上再開花結果。這就是瓜為什麼能表示“一個”的意思，也是我們祖先對自然界的深刻觀察和理解。

它跟其他的果類不一樣，其他的豎着長出的枝葉，能開出好多花，結多處果。但是瓜呢，在一條豎着的藤上，隻開一朵花，隻結一個果。當然，橫着的一條蔓上，會有好多好多豎着的藤。所以，我們要注意藤蔓，這個一定要分開理解。這樣，我們就可以知道瓜為什麼可以表示“一個”的意思。

這是我們祖先觀察出來的結果：一根藤上一個瓜，一根蔓上可以有多個瓜。所以瓜可以表示一個單獨的意思。講到了藤蔓，我們來看一下古人對瓜的藤蔓也有專門的漢字來表示，大家請看這個漢字的書寫。

兩個彎彎曲曲勾連在一起的形态，這個字讀作“丩，jiu1”。在哪裡呢？在“收獲”的“收”，在“喊叫”的“叫”，在“糾纏”的“糾”，在“雄赳赳”的“赳”，我們都能看見它。

...

...

...

糾

那麼，這個瓜藤在漢字裡表示什麼樣的意思呢？它給我們中國人什麼樣的印象呢？不知道同學們有沒有見過爬滿一面牆的爬山虎、牽牛花、葡萄架，或者是黃瓜、絲瓜、苦瓜、冬瓜的瓜藤。你們會發現，首先它們的力氣非常大。它們的藤條纏繞着牆壁，纏繞着這些架子，就可以讓自己爬到很高的地方去。

即使結了很多的果實，果實累累，下垂下來也不會被壓斷，它的力氣是非常大的。所以，“糾”這個瓜藤的第一個意思叫做“大力”，力氣很大（very strong）。比如，口加糾等于“叫”，是對聲音大大的，用盡力氣的喊出來。

再比如，“雄赳赳氣昂昂”的“赳”，走（在中文裡可表示跑的意思，這個以後我們會講）加上這個“糾”，就是很有力量的、很有精氣神的、顯得孔武有力的奔跑起來，就叫“赳赳”。

為什麼瓜藤的力氣會這麼大？哎，不是它本身力氣大，是因為它的結構是鈎連、纏繞在一起的。它有一個細細的彎鈎兒，同學們仔細觀察瓜藤的嫩枝，最邊緣的部分都是卷卷的，卷在一起的。當他們攀附住一個障礙物或者一個藤條或者一個支架的時候，他們會把它一圈一圈地纏繞起來。所以，它的力氣才會如此之大。

所以，“糾”的第二個意思叫做“勾連、彎曲、纏繞”。比如，加一個絞絲旁成“糾”，絲線勾在一起、挂在一起、繞在一起。再如“收獲”的“收”，怎麼樣收起來呢？把東西歸攏在一起。今天可能是裝在一個袋子裡，古代可能拿繩子捆一捆，或者拿一個袋子把它集中收攏起來。就像這個瓜藤，給它繞幾個圈兒，收集收攏纏在一起，系根繩子，把它給收束起來。這裡面的“糾”都是纏繞、收縮、勾連的意思。

大家特别注意這個“糾”，它做偏旁的時候還有一種寫法，就是在這裡（展示字形）。大家看這個“勾”，撇橫折鈎加上撇折點，這裡面的撇折點就是“糾”的另外一種寫法，這個一豎被變成一點了。

注意撇折點。這裡就是“糾”字作為偏旁時的寫法，它表示彎曲、鈎連的意思。難怪了，“鐵鈎”的“鈎”、“鈎子”的“鈎”都有這個筆畫，這裡它表示的是糾纏、勾連的意思。

說到了瓜，我們還要說一種我們中國人特别特别重要的飲品，隻不過它不是拿來吃的，而是拿來喝的。神農氏在仙山之上發現了一些矮矮小小的小樹，這些小樹的葉子也非常小，小巧可愛。

他把這葉子也放在嘴裡嘗一嘗。一開始：“哎呦，哎呀，苦的！哎呀，苦！”味道不太好。但苦盡甘來，這個苦味過後，卻是一種讓人非常舒服的回甜味，味道非常好。這個葉子嘛，嚼到嘴裡吃不是特别的細膩，不如菜好吃，但是神農氏想到一個辦法，用它來泡水。這種小葉子泡過的水，哇，特别的好喝，有一種微微的苦，但是呢，會帶來淡淡的甜。

這個同學們猜到是什麼了嗎？對了，就是茶葉。好多同學不愛喝茶，但是呢，哎，自己的爸爸媽媽愛喝茶。茶是我們中國最重要的飲料，風靡全世界，全世界喝茶都是從中國人這兒學過來的。

...

那麼，中國的茶是從哪兒開始的呢？第一口喝茶的人是神農氏，他發現了茶。茶葉的“茶”今天寫成這個樣子：上面一個草字頭，下面這個東西不認識？我給你加上一筆認識了嗎？這個字很像“魚”，對不對？對了，“茶”原來下面這個字就寫成“木”，不過在這裡我們按原文講解。上面一個草字頭，下面一個類似“木”的字形，這個字讀作“茶”。

...

茶是我們中國最重要的飲料，風靡全世界，全世界喝茶的習慣都是從中國人這裡學過來的。那麼，中國的茶是從哪兒開始的呢？第一口喝茶的人是神農氏，他發現了茶。茶葉的“茶”字今天寫成這個樣子：上面一個草字頭，下面這個字大家可能不認識，但其實它并不是“魚”，而是類似于“木”的字形（這裡為了簡化說明，我們暫時不深入字形演變）。

關于“茶”與“圖”的關系，這裡有一個誤會需要澄清。實際上，“茶”字并不包含“圖”的意義。但我們可以從神農氏嘗茶的故事說起：他嘗到這片葉子後，發現初時味道苦澀，但随後有一種令人舒适的回甘。這種葉子直接吃并不細膩，但泡茶後卻異常好喝，有淡淡的甜味。

“茶”字下面的部分，雖然形似“木”，但并不直接代表“木”。而“荼”字，在古代可能與“苦菜”有關，用來鋪房頂或作為苦味的代表，與茶葉并無直接聯系。

因此，“茶”與“荼”在意義上并無直接關聯，隻是字形上可能給人一些誤導。

重點在于，“茶”字專門用來表示這種有回味、好喝的飲料。而茶葉之所以特别，是因為它經過炒制後可以作為飲料使用，與許多不能食用的樹葉不同。

接下來，我們談談“葉”字的由來。樹木的“木”字我們之前講過，但“木”字本身并不包含葉子的意思。為了表示樹葉，古人專門為“葉”造了一個字：在樹木的枝條之上加上橫橫橫的筆畫，每一小橫代表一片葉子。後來，為了更明确地表示樹葉與植物的關系，又在這個字上加上了草字頭，形成了我們今天所寫的“葉”字。

...

在漢字中，“葉”除了表示樹葉的本義外，還有引申義，即表示扁扁的、薄薄的意思。這種引申義在很多漢字中都有體現，比如“碟”（石字旁加頁，表示扁平的容器）、“蝶”（蟲字旁加枼，蝴蝶的翅膀是扁扁的）、“牒”（言字旁加枼，古代文書用竹簡或木片制成，也是扁扁的）、“惵”（心字底加枼，形容心神不安定，雖然與“扁”的直接意義關系不大，但也可視為一種心理狀态的“扁平化”表達）等。

最後，請同學們對照我們的講解和練習，自己去尋找這些漢字的正确答案和深層含義。開動腦筋，積極思考，相信你們一定能夠掌握這些知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