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題

        近兩年着實是太長時間沒寫文章了,所以現在竟一時不知道從何寫起。或是自己一向散漫慣了,以至于連文章的标題都如此随意。或是可以理解為此刻的詞窮,或是靈感的欠缺,着實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标題,來抒發這心中感慨萬千的情緒。所幸,便先暫且安上“無題”好了。

        此“無題”倒不是真的無題可言,猶記得初識以“無題”為題的文學作品還是在李義山的詩詞當中。那一句“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端真出名。但當時學至于此,也不禁在心中有那麼一個疑問,這不是一首情詩嬷,怎麼到後來此句反而成了褒揚老師,讴歌師德。當然,亦在心中猜測,這是否跟後人對于前人詩詞的套用與化改有關。若是自己化用的話,或許會多少聯想到幾分秦少遊的《鵲橋仙》,亦或納蘭的情轉悱恻。

      關于“李義山”,至今想起來,還有那麼一則曾經發生的啼笑皆非的事情。在讀初中時,曾與班上女生在争論“李商隐”是男是女的話題。“‘商隐’如此唯美的字眼,她肯定是位女先生”,我當時曾如此笃定地說道。而班上那位女生最終竟信了我的這番胡言歪理,想想還有那麼幾分童知可笑。

        我曾一向自诩文藝青年,想必這也是不少朋友對于我的初始刻闆印象。但恐怕不會有幾人知道,我最初讀書時,是非常害怕文言文與詩詞的。因為我記性不太好,在背誦課文這方面,我總是比他人慢上幾拍。所以我而後每每在要背誦課文階段時,我總會提前先行了解背誦。在小升初之時,暑假階段我曾提前将語文要背誦的篇目背誦了大概,開學時,在課堂上表演背誦,多少有那麼幾分技驚四座。

        由于在那麼長久一段時間,能夠先行背誦出科目,曾因此赢來老師與同學的不菲贊譽,這進一步激發了我讀書的興趣。再則,便是我從小所受的家庭教育環境是比較封閉孤立式的,家中長輩不大同意我與同村小孩過多交往。所以,長久待在家中也隻能拿兩本書用來解悶了。當時家中留有的書籍,一本是《本草綱目》,另一本是《唐詩鑒賞辭典》。父親曾偶有練書法,在辭典的空白扉頁上謄抄楊令明的《從軍行》: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辭鳳阙,鐵騎繞龍城

            雪暗凋旗畫,風多雜鼓聲

              甯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

最初,讀此詩時,隻是因為父親曾在它的旁側空白扉頁上再次抄閱了一遍。而後,随着年齡的增長,血脈的覺醒,也曾中二地幻想若穿越古戰場,率輕騎封狼居胥、燕然勒石該是何等的不朽與史詩。

        自小雖生長于鄉裡,鄉野之間文化教育也有所欠缺。但畢竟是耕讀傳家,身為良家,對于尊師重道總是有那麼幾分認知在内。老師也時常勸導我們多讀書,絕不要僅僅囿于課本教材,當時也有向鄰裡借書觀閱,諸如《三國演義》、《水浒傳》、《格列佛遊記》、《湯姆索亞曆險記》等等。這也算是在孩童時代為自己今後的文學打下了一個淺薄的基礎。

        因為長久待在家中不怎麼與鄰裡走動,這難免會養成孩童時代自身性格的孤僻寡言與不合群。當時便時常盼望着表妹來家中作客,因為随着表妹的到來,如此,便有了玩伴。表妹家與自家不過七八裡的距離,但這七八裡,在當時看來是那麼地遙遠與不可及。記得前不久,在圖書館參加馬岩松的《二十城記》閱讀分享會,馬岩松曾有在他的書中選摘寫道,“小時候,每次跟奶奶吵完架,我就會離家出走。出走的路線一般是從王府井大街先跑到長安街,随便上一輛公共汽車,順着長安街往西坐幾站,到西單下車,再走回我爸媽家。當時長安街隻有這麼一條公交線路,所以城市對我來說就是一條線,線的兩個端點是藏在隐蔽的胡同裡,被叫作‘家’的小空間”。當時讀及于此,腦海總是會浮現,表妹家到自家這七八裡的路。這條路,曾貫穿了我那整個童年。

        當時自家孤零零地立于村子西側外圍,南方村落大多依水而建,我們那村子自是也不例外。村子外圍栽種有許多樹,每到了夏季,遠遠看去,仿若一個郁郁蔥蔥的小樹林,而根本看不到有居住的人家。彼時,村中小孩總是喜歡爬樹玩耍,當時栽種的樹也不乏有果樹,諸如柚子樹、棗樹、桑葚樹。有那麼幾次,同村小孩在自家桑葚樹上偷吃桑葚,待他那衣裳被桑葚汁液染得斑斓,自身也吃飽之時,總是會被家中祖母逮個正着。祖母還曾因此與那小孩家中長輩理論,說他偷食自家桑葚,将那桑葚壓彎了枝腰。

      許多往事都随風散盡,至今回憶,多少有些模糊。“我吹過你吹過的風,這算不算相擁。我走過你走過的路,這算不算相逢。”時隔經年之後,再去回憶這些往事,再去重走曾經走過的路,這算不算與異時空的自己相擁。曾經在學校選修《廣告學概論》,制作小組作業 PPT彙報,小組作業選擇的内容是以“酒”為主題延述展開。“酒”可延伸的情感着實有太多,有“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的千古曆史;有“落花踏盡遊何處,笑入胡姬酒肆中”的豪放倜傥;有“山中何事?松花釀酒,春水煎茶”的恬靜淡然。

        然而似我這樣傷春悲秋的人卻将它的情感延伸向了離别。“一杯敬朝陽,一杯敬月光。喚醒我的向往,溫柔了寒窗。于是可以不回頭地逆風飛翔,不怕心頭有雨,眼底有霜。”當時時值即将實習,離别的情緒在大家心中蔓延,我當時也真有拿着酒杯道具倒着白開水,遞給了老師一杯“酒”,多少有幾分真性情。然而在後來,有在音樂節現場,親身聆聽毛不易演唱《消愁》,反而沒有多少悸動,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聽着這一首我曾日夜循環的歌。少了一份悸動,多了一份淡然,少了一份隐晦,多了一份松弛。且行且忘且随風,且行且看且從容。

        黃昏日落,霓虹燈起,漢口往事,荊楚飛車,彼時的長江大橋尤為浪漫;疏影流淌青石巷,誰家苗音深婉轉,萬水碧徹夜闌珊,一蓑煙雨黔東南,春末雨後的鎮遠是散心的好地方;曲徑通幽,畫影倒映,“進思盡忠,退思補過”,同裡退思園每一處角落都藏有詩的韻腳;“一磚一瓦一紅顔,兩朝三百六十年”,此刻,我來的正好,恰逢你盛世模樣。北京,是每一天都有紅旗升起的地方。

      聽了風的話,去了想去的地方,見識了祖國的大好河山,領略了各異的風土人情。“朝遊北海而暮蒼梧,睹青天而攀白日”,讀萬卷書,行萬裡路,攬清風入懷,與明月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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