緻敬史鐵生老師
發現周圍喜歡史鐵生老師的同學,都會這樣形容他:身殘志堅,樂觀,偉大的中國作家。
我第一次了解史鐵生的生平,也是在中學的《秋天的懷念》,當時我主動舉手,飽含感情讀了“又是秋天,北海的菊花開了……”,從此對“史鐵生”這個名字有了初印象——身殘志堅的散文作家。
當時的我以為,他的所有作品大多都是像《秋天的懷念》這樣的抒情文,或許夾雜着幾篇對戰勝病痛的感悟,隻是時代教育下的雞湯産物。
可今年,在高考這樣特殊的大環境下,我細讀了他的作品,從《我與地壇》散文集到《病隙碎筆》再到《務虛筆記》,再到至今沒讀完的《我的遙遠的清平灣》……
事實上,僅僅用“身殘志堅”這個成語來形容史鐵生是極為膚淺的。他雖然大半輩子委身一隅,可他的靈魂思考早已超越世俗;他雖然身患多病,可他接連不斷的佳作并非他堅強的代表,而是他眷念人間的牽絆見證。
餘華說過(大意):人來這世間,大多是不得不來,最終死去離開,卻是不得不走。而這其中的原因,就是人世間帶來的牽絆。
因此,我不願意說史鐵生老師是身殘志堅,如果說他30歲以前是迫切尋死的不甘,那30歲以後,他是在無奈中重新收獲幸福,在“死”中看“生”。
透過他的眼睛,我好像真的看到的是命運的不公,是時代的瞬變,是人性的光輝。
他是北京人,是非常特殊的文革知青一代。本該讀中學的年紀,史鐵生卻被迫下鄉,還在清平灣落下了病根。可後來回憶起這段歲月,他的知青生活又是那麼的鮮活,他筆下的老鄉又是那麼的親切。回到北京治腿病前,他還記得清平灣老鄉捎給他的糧票,知道老鄉對他的擔心。
到“友誼醫院”治病,得知病治不了,雙腿永遠癱瘓,他幾度尋死,自殺的電線卻被母親發現,年輕氣盛的他想不開,于是有了地壇的思考。
在地壇裡,史鐵生同情有障礙的小女孩,思考自己的命運,也清楚母親對他的挂懷。
史鐵生的作品我很多讀不懂,但我卻對他的哲思性思考有了更進一步的理解。他對生命,對命運,對殘疾的思考遠比我想象深入。
他思考如果下輩子自己來設計,設計完美的人生,擁有好運的一生,他的一輩子就真的能夠幸福嗎?(好運設計)
他思考文革時期,舅舅的命運,外公的命運,二姥姥的命運,奶奶的命運,因為時代的烙印,人們對他們的人生評價總是那麼複雜。(記憶與印象)
他思考作為殘疾作家,他不應該為殘疾人發聲嗎?殘疾人因為性不行,就應該被嘲不配愛情嗎?(病隙碎筆2)
他思考苦難到底是什麼?遇到苦難究竟該如何自渡?(病隙碎筆1)
他思考疾病對人的摧殘,多少人在疾病的面前,毫無尊嚴!(病隙碎筆1)
他思考愛情究竟是什麼的吸引?思考性的重要,思考當代年輕人對愛情的追求。
他思考諾貝爾文學獎對中國的重要性。
他思考自己如果是愛衆生,那為何不捐出所有的錢财,為何不為衆生付出,而隻是停留在理論的思考……
看史鐵生的作品,會發現他的作品不是因為語言的光輝而偉大,更多的是對人生的透徹理解,這也是文字力量的源頭。
一個作家,一個成長在特殊年代的作家,一個飽受疾病折磨多年的作家,他所描繪的世界本來離我們現實生活很遙遠,可我們卻能被這樣的文字深深吸引。
他并不是很早就堅持一套世界觀,他的人生智慧,在他的作品中,總是反複提出,反複推敲,自己不斷質疑,自己再不斷提出。
如果一定要評價這位我至今最感佩的作家,那一定是首屆華語傳媒大獎的對他的頒獎詞:
史鐵生的寫作與他的生命完全同構在了一起,在自己的“寫作之夜”,史鐵生用殘缺的身體,說出了最為健全而豐滿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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