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一個賣炭翁
“賣炭翁,伐薪燒炭南山中。
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鬓蒼蒼十指黑。
賣炭得錢何所營?身上衣裳口中食。
可憐身上衣正單,心憂炭賤願天寒。
夜來城外一尺雪,曉駕炭車輾冰轍。
牛困人饑日已高,市南門外泥中歇。
翩翩兩騎來是誰?黃衣使者白衫兒。
手把文書口稱敕,回車叱牛牽向北。
一車炭,千餘斤,宮使驅将惜不得。
半匹紅紗一丈绫,系向牛頭充炭直。”
天寒地凍,看到一個小視頻,一頭發花白的老爺爺彎腰拉着一人力車費力的上坡,,車上是蜂窩煤。标題是:現代版的賣炭翁。
想起了白居易寫得這首《賣炭翁》,不由稱贊。也想起了很多年以前見過的一個賣蜂窩煤的老爺爺。
至少是十年以前吧!那時家家戶戶大多用蜂窩煤爐子做飯,那時天然氣沒有現在這樣普及,那時用液化氣覺得嫌貴。
那種蜂窩煤爐子就像一個架了三隻腳的水桶,中間一個碗大的圓柱形空洞,剛好能放進一塊蜂窩煤。不做飯時,就提到樓梯的拐角處,煨上熱水壺。做飯時,就打開風門,提到廚房裡炒菜。所以,家家戶戶都會用到蜂窩煤,隔幾天總會有小販們開車拉着蜂窩煤吆喝。
有一個老爺爺,皮膚黝黑,雙手長年也是黑黝黝的,就像《賣炭翁》中寫得那樣“滿面塵灰煙火色,兩鬓蒼蒼十指黑。”老爺爺滿臉皺紋,一次聊天他說自己七十歲了。他總是戴着一頂黑色的有帽檐的平頂帽,衣服也黑黢黢的分辨不出顔色。老爺爺拉煤的車是一輛破舊的腳踏三輪車,裝的煤少,也費勁。但因為老爺爺的蜂窩煤總是比别的小販便宜那麼一、兩分錢,所以小區裡的居民還是很照顧他的生意的。每次買他的煤,看他吃力的來回樓上樓下的搬運,我都有些不好意思。好在,他身體還不錯,腿腳也利索。
一次,看到他帶着老伴和孫子來賣煤。老奶奶很憨厚的樣子,孫子三歲左右,虎頭虎腦的,一看就能猜想到老爺爺的兒子也和孫子一樣實在的像個石頭。那時,沒想起問問,他們的孫子為什麼這麼小。聽說他們就住在附近的平房裡,應該是租住的。
後來,小區裡安裝了天然氣,家家就都不用蜂窩煤了。但是,還是經常能看到老爺爺,還是騎着那輛破舊的腳踏三輪車,隻不過車裡拉的都是紙闆、廢舊飲料瓶什麼的。有時還能看到老爺爺在翻垃圾桶,找能賣錢的垃圾。
再後來,我搬了家,就再也沒見過那個賣煤的老爺爺了。不知道,他是否還那樣卑微、辛苦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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