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祝無意義和恐懼說再見

二零二二年十二月十日 輕度霧霾 北京 最低氣溫3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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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rgia Bellotti works

   《慶祝無意義》這是米蘭昆德拉的小說名字,忘記講的是啥了,不過這個名字的确舒适,讓人有一種願意跟随的舒适,願意加入慶祝的隊伍中,但回到眼前實在沒有慶祝的理由。

    “你錯了。誰道歉就是在宣稱自己有錯。你若宣稱自己有錯,你就是在鼓勵另一個人繼續侮辱你、揭發你,公開地,直至你去死。這是第一聲道歉命中注定的後果。”

——引自第49頁

  黑格爾在他對戲劇的反思中,說真正的幽默沒有無窮的好心情是不可想象的,請聽好,這是他說的原話:‘無窮的好心情’,‘unendliche Wohlgemutheit’。不是取笑,不是嘲諷,不是譏诮。隻是從無窮的好心情的高度你才能觀察到你腳下人類的永久的愚蠢,從而發笑。

——引自第86頁

     我想恐懼過後應該是徹底的大笑,化險為夷是多麼值得慶祝的事兒,但我卻用一種愚蠢的方式慶祝了我自己,昨天為了慶祝我戒煙一年,我吸了兩根煙。确切說是三根,其實頭天晚上我也抽了,跟我厭惡的人要了一根分手煙,以表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我的儀式感滿滿,“我語重心長地講,本來我們不認識,經過幾天的交往,我們依然不認識,你看我們彼此沒有任何損失,就這樣。”  我不知道他會怎麼看我,還有我的那些理論,但我把自己僞裝成一個看上去還有那麼一點姿态的人,我認為那也許就是我自己,現在想來那就是個傻b。

      今天算是逃離了北京,在一片更加靜寂的氣氛中,人們又開始排隊,長長的隊伍,等待,冬天隊伍大部分都是深色的,看上去讓人厭惡,我就盡量不排隊,但躲不開,所以就更加厭惡,人們又開始搶購藥物,我本來也想誇張一點,比如穿個防護服之類的,我覺得那是一種對抗,看了網上的防護服,那個樣子和一些人很像,而且也來不及了,還是放棄了浮誇的樣子。去小店買了幾個N95的口罩,老闆看我的樣子,自然的問我:“怎麼?跑快遞用?”我愣了一下,她繼續忙,口罩,帽子加厚厚的衣裳,小店裡全是快遞員,拿貨的,算賬的,我們裝束很像,大家樣子都圓圓的,在狹小的店裡擠來擠去,我也不想耽誤功夫,”哦,對“,”要幾個?”“五六個吧,六個吧,”  “行,給你便宜點,三塊五給你”。我心裡突然有點感動,不知道是因為我的謊言,還是我的樣子,還是這人與人之間的小善意,還頭回老闆主動給讓價的。“哦,好,謝謝你” 本來想再買個防護罩,有的藥店沒有,有的排的隊伍有點長,也就放棄了,兜裡揣着幾個口罩走在街頭有點悲壯,但也沒有哭的理由。

     你聽過兔子叫嗎?小時候養過兔子,有一窩兔子集體死亡,死之前發出了大老鼠的叫聲和小狗的叫聲合在一起的聲音,它們就在我旁邊聽起來非常凄慘,但我忘了它們的樣子,也許就是叫幾聲然後蹬腿,身體變得僵硬,它們本來長的那麼可愛!

      突然就想我們都是溫順的綿羊,或者不怎麼叫的兔子,我們的憤怒也是一種救贖,我們的悲傷會慢慢被遺忘,隻是沒有死亡,這一切無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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