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劫(全文完)

簡介:

由于自小就被親生父母遺棄,養父母又在我十二歲時雙雙意外去世,所以周邊的人都斷定我是一個天煞孤星,任何接近我的人都會遭遇不幸。

所以自從養父母離世後的五年裡,我一直獨自生活在深山當中,這裡不見人煙,沒有紛擾,隻有零星的小獸,它們雖不會言語卻通人性,我從未感覺這樣的生活枯燥乏味。

直至我邂逅了一隻受傷的赤狐,它的腿部被獸夾貫穿,鮮血直流,氣息奄奄,我于心不忍,将它抱回了家中,精心照料,直到它完全康複也不肯離去,仿佛黏上了我一樣,我們一同生活了一年有餘,自從它來了之後,就連冬季的夜晚都暖和了許多,我愈發依賴它了。

可沒想到就在某個早起的清晨我發現我抱着的并不是什麼狐狸,而是一個紅色頭發的美男子……

蘇寒音并不知曉,從她邂逅淩塵的那刻起,她的生命便開始了倒計時。


正文:

“你……你是誰?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蘇寒音下意識地往後挪了挪,頭部險些碰到牆壁。

她明明是抱着小狐入睡的,它的毛既輕柔又暖和,在這山中過冬摟着它休息簡直舒适極了,可沒想到今天醒來一看怎麼就變成了一個紅發美男了……

淩塵是被女人的叫聲吵醒的,他從床邊坐起來望着縮至床角的蘇寒音,勾唇一笑,語氣極具磁性地說道:“怎麼?與本世子睡了一年多,如今要翻臉不認人了?”

“我我我……你你你,我抱着的明明是我家小狐,你是從何處冒出來的?你難道不知男女授受不親嗎?”蘇寒音聽到紅發男子的話,隻覺天都要塌了,自古男女七歲不同席,雖說她父母已逝,可她還是十分恪守規矩的。

淩塵見小女子不開竅,大手一伸,拽住她伸出來的手,就将人拉進了懷裡。

蘇寒音猝不及防的落入了一個熟悉又溫暖的懷抱裡,掙紮未果後吓的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動不動的窩在了裡面。

“阿音~我就是小狐。”

淩塵看着懷中女子既畏縮又害怕的模樣,輕笑出聲“一年前我偷溜到人間遊玩,不幸被捕獸夾夾住左腿,是你救了我,把我帶回了家,七天後我的腿好了,你感歎自己醫術高超,實際上那是我偷偷用靈力療傷的結果。

半年前你美其名曰要給我改善夥食做雞湯喝,沒想到你中途睡着了,廚房就這麼被你點着了,是我拼了老命沖進火裡把你叼了出來,還有……唔”

“好了,你閉嘴,我信了,你不必再說下去了!”在男人懷裡的蘇寒音羞赧的掙脫出雙手捂住了男人的嘴。

她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眉目和雙眼有着難以言喻的好看,是實打實的狐狸眼、傳情眼,細看之下他的眼睛确實很像自己撿到的那隻小狐狸。

淩塵看着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女人,他的眼中含笑,瞳孔中倒映着蘇寒音逐漸泛紅的嬌俏面容,氣氛一下子就暧昧了許多,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誰也沒再開口。

過了一會還是蘇寒音率先松開了男人嘴上的手,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低着頭不敢看他。

她用自己極其細微的聲音問道:“你……你既然就是小狐,為何要騙我,你是妖怪嗎?會不會吃了我啊,我跟你說哦…我天天幹活肉可柴得很……”說到最後的聲音越來越小小了,直至淩塵把耳朵放大也聽不到一個字。

“喂!”

正低着頭擺弄衣角的女人被男人突如其來的呼喊吓了一跳,猛地擡頭脫口說道“你吓我……一跳”,而那熟練地将要揮向男人身上的巴掌,在看到男人戲谑的眼神時,被吓得收了回去。

“這可是隻狐狸精啊,我可不敢打他,要不然豈不是小命不保?”蘇寒音的心裡直犯嘀咕。

淩塵看着唯唯諾諾的小女子,隻覺得甚是有趣,沒料到她竟會展現出這樣一副傻乎乎的模樣。

他扮作小狐狸時可是見識過她的跋扈的,但凡他敢追着院子裡的小雞仔,她能拿着鋤頭追自己到深山之中,最後非得打自己兩棒子才罷休!

呵呵,想到這裡不由讓他笑了出來:“阿音,你不用害怕,我是青丘赤狐族的世子,算是半仙,并非妖怪。”淩塵移動身軀,靠近了蘇寒音一些,用自己最為輕柔的語氣向她解釋着。

蘇寒音突然擡起頭望向他:“既然你是青丘世子,又怎會被人類的小小捕獸夾所傷呢?你當時可是極為狼狽的。”

淩塵又後移了一些:真是不解風情…………

他不自然地看了蘇寒音一眼“那是由于妖族有條規定,若是妖族想踏入人間永久生活,必須散盡全身的修為靈力,曆經九道天雷,孤身一人地離開。

雖說我隻是偷溜出來遊玩的不用太過死闆,可天律無情,原本打算看看人間的花草山水就回去的,沒想到竟被山中的捕獵夾所傷,就在我手足無措的時候你就像仙女一樣出現在了我的面前,當時你那急切的模樣我到現在還記得呢。”

淩塵羞澀地一笑,覺得自己表現很棒,這一通誇贊沒準能讓阿音也誇誇我~

蘇寒音聽完卻直接忽略了最後一句,她用更加疑惑的眼神看向淩塵“那你要是用了靈力會怎樣啊?或者是,妖族之人不遵循規定肆意來人間潇灑生活呢?”

淩塵: ……當真是太太太太不解風情了!

他想了想收起了笑容,鄭重地回答道:“你們人間尚且設有皇帝與官差呢,我們妖族自然有更厲害的……獸了。”

“那會怎樣?也是關起來嗎?”蘇寒音随口一問。

“若是随意傷人性命者、随意使用靈力不遵天律者,立即絞殺,情有可原的可從輕處理,但也是修為盡失,一輩子就完了……”

淩塵在談及天律時,露出了罕見的嚴肅神情。

他定了定神接着說:“聽聞有上古神獸留存于世鎮壓妖族,各家大族誰都不敢放肆,但是至今為止誰都沒有見到過,如今浮于表面的大人物隻有昆侖山上的一位被稱為昆侖尊主的千年蛟龍,我的父親曾有幸前去拜見過。”

蘇寒音聽完男人的叙述,隻覺天地廣闊,無奇不有,妖族内的規矩實在是繁多啊,居然還有龍……但似乎它們的每條規定都像是在保護人類一樣,她想~定下這些規定的人……不!是獸,定然很善良吧。

淩塵看着床角的小女子時而發呆時而輕笑的神情,當即賞了她一個輕彈。

蘇寒音回過神來,瞪着眼睛白了他一眼,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沖着淩塵大聲問道:“那你現在恢複人身是怎麼回事,算不算幹壞事啊?你快變回去……”

淩塵無語地看着跳脫的她:“當然不算了,我還想問你呢,昨晚給我喝的魚湯裡放了什麼東西?按理說我不會睡這麼死的,每到三更天我都會變回小狐狸的~”男人說完,緊緊地盯着對面的小女人,他現在嚴重懷疑她可能是故意的。

蘇寒音忽略掉了他說的每晚都會變為人身的事,努力思考着昨天做的魚湯裡有什麼,突然她猛地敲了敲腦殼回道:“我加了一種野菜,那野菜紅紅的,葉子尖上又黑黑的,我見它長得好看,聞着也有一股香味,我就加到魚湯裡了……難不成??”

無語中的男人更加無語了“這是糊糊草,一種草藥,用來麻痹痛苦的,對獸類而言它就像是安眠散一樣,你可真是會摘野菜哈…哈。”

蘇寒音上下打量着淩塵的身體,大笑出聲:“哈哈哈,你不是半仙嗎?怎麼會中招啊?難不成你是個半吊子的仙人?世子殿下?”

淩塵瞧着蘇寒音那明目張膽的嘲笑,頓時被氣笑了,他張開雙臂撲了上去,将已經笑出眼淚的小女人壓在了身下,神情故作嚴肅地看着她:“再笑?再笑我就把你吃掉!”

蘇寒音看着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一張放大的俊臉近在眼前,男人身上好聞的香味湧入了她的鼻腔,磁性好聽的聲音萦繞在耳邊,她不禁看得入了神,忘了掙紮,也忘了回答。

兩人就這樣相互對視着,直至距離愈發靠近,身體相互依偎在了一起,兩人的雙唇也輕輕碰在了一起。

雙唇相觸的那一瞬間,蘇寒音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響,仿佛有煙花在腦海中絢爛綻放,心跳如擂鼓般劇烈,臉上瞬間染上了一層绯色。

她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而男人的眼神中就隻剩下了滿滿的柔情,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不清,隻有他們兩人彼此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清晰可聞。

不知過去了多久,蘇寒音猛地起身,從男人的身下掙脫出來,兩個臉頰上的紅暈半點都沒有消退,她神情尴尬地背對着床上的淩塵,慌張的地站在床邊,摳着自己的手指頭,一言不發。

被推搡到床邊的淩塵也顯得有些局促,眼神飄忽不定,不知該看向何處,雖然他從未經曆過感情之事,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剛剛并非一時沖動失了分寸,從一開始在人間初識相遇,到最後自己每晚都化為人形情不自禁地抱着她,這一切都表明他或許是……對她動了情,上了心!

就這樣足足過去了一刻鐘,兩人誰都沒有再開口說話,淩塵望着窗外的天色,已然午時了,他不舍的開口:“我要離開了!在人間耽擱了這些日子,怕是狐族内部已經亂了,也怕會驚動某個不知名大人物,所以我必須即刻動身回去才行。”

蘇寒音臉上的紅霞在聽完男人的話時瞬間退去,她調整了下自己内心的扭捏,故作無事的轉過了身子。

“既然如此,你也确實該離開了,在人間一年多我跟你相處的非常開心,無論怎麼樣我都會記得你的,剛剛……剛剛的事就都忘了吧,我不會糾結的。”

淩塵坐在床邊,聽着女人故作輕松無事的話語,内心猛地湧上了一層不知名的怒火:“哦?是嗎?我與你同床共枕了一年之久呢,如何忘記?”他邊說着邊站起身,一步步朝着蘇寒音走去。

蘇寒音呆愣的望着極具壓迫感的男人,不禁有些膽怯,她随着淩塵的腳步一點一點地往後退着,不一會兒後背就抵在了牆壁上:“你你你,你别過來了,我不忘還不行嗎!”她看着自己已然退無可退的身體,憋屈的叫嚷着。

淩塵聞言止住了腳步,盯着蘇寒音的眼睛,一字一句認真的地說道:“待我回青丘報個平安後便回來,給我七天時間。”

說完,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呆住的小女人,嘴角揚了揚:“還有,永遠都要記得我,不然……我就把你吃掉。”說完最後一句,他的身軀便消失在了原地,而後屋子外的空地上出現了一隻赤狐,頭也不回地朝着一處奔去。

“可是,我還不知你的名字……诶”呆住的女人見男人已經消失,立刻沖着窗外大喊。

“我的名字是-淩塵”一個虛無缥缈的聲音傳到了蘇寒音耳朵裡。

“淩塵,嗯!真是好聽極了!”屋内的女人搖頭晃腦的品味了起來。

接下來的七天中,蘇寒音每日都會去山上砍伐一些木材回來,她想要簡單地收拾一下自己的小木屋,這間小木屋原是山上不知其名的獵人留下來的,許多地方都已經破損得不成樣子了。

“奇怪了,以前自己幹活時總是辛苦勞累的,現在卻越來越有奔頭了……嘿嘿。”一個貌似呆傻的女子站在一個小木屋前癡癡的笑着……

時間過的飛快,今天剛好是某人離開的第七天,天氣溫暖如春,就連空氣中都帶着絲絲甜意。

蘇寒音一大早就坐在了屋外的台階上等候着,她從來都沒有等過任何人,沒想到“等待”是如此的熱切、激動以及帶着一些未知的歡喜。

就這樣,她從太陽升起一直等到太陽落下,那人依舊沒來,第二天如此,第三天亦是如此……漸漸的,她不再抱有希望了,或許,這隻是她的一個夢,現在隻是夢醒而已。

半個月後。

冬季午時的陽光不算熾熱,卻格外溫暖,全身包裹的非常嚴實的女人正在院子裡整理着一些幹柴,忽然,她的餘光瞟見了某處,那是一個小紅點,漸漸地變成了一隻紅色的狐狸,正朝着小院奔來。

蘇寒音睜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已經跑進院子的小狐狸,是淩塵……,他回來了,這不是夢。

眼見着它跑的越來越快,越來越清晰,就在小狐狸即将撲向蘇寒音身上之際,一道紅光一閃而過,男人俊逸的面容出現在了女人跟前,他緊緊擁着她,把臉貼在了女人凍得通紅的臉蛋上,不顧她的掙紮,用激動的語氣說道:“我快瘋了,我好想你。”

淩塵擁抱着懷中僵硬的女人,心中五味雜陳,他原本以為再也見不到她了,還好讓他跑出來了,至于青丘……他的眼中掠過了一抹怒色。

被抱在懷裡的蘇寒音還沒來得及想好怎麼回應這句簡短卻沉重的話,耳邊就再度響起了一句話“阿音,我心悅你,我娶你可好?”

“嗡”蘇寒音隻感腦海中一陣轟鳴,心亂如麻,她愣愣地望着淩塵,這個男人的眼神裡滿是深情和期待,令她一時間不知該怎樣作答。

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慌張的看着淩塵,眼神中流露出複雜的光芒,緩緩說道:“你……此事……此事太過突然,我……”

淩塵微微一愣,眼中掠過一絲慌張“阿音,我明白你在顧慮什麼,我已經決定了,雷劫而已,我要與你在凡間相伴一生!不管你答不答應,我都要和你在一起。”

耳邊傳來了男人的情話,或許那稱不上情話,蘇寒音并不知曉,她未曾經曆過這些,不過她能夠肯定的是——她很喜歡他,她依賴他。

她不清楚自己的長相算不算出衆,也不知道自己的性子會不會太過粗俗,更不知道倘若她們在一起之後自己會不會後悔,但是一生太過漫長,她是已經體驗過熱鬧的人了,又怎會鐘情于孤獨呢?

淩塵松開了她的身體,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女人的手心裡,鄭重的開口:“這是指靈玉,是我出生時就含在口中的,族中長老曾言這是祥瑞之兆,故而被父親刻成玉佩讓我随身攜帶,之所以稱作指靈玉,是因為不論你身處何時何地,它都能讓我找到你,如今-我将它送與你,算是我對你的承諾。”

蘇寒音看着手上的玉佩,她覺得自己的手心上仿佛放上了一塊炭火,灼熱沉重卻又不會令她受到傷害。

半晌後,一行清淚滴落在上面,那玉佩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散發出了淡淡的光芒。

她淚眼朦胧地看着對面的男人,紅唇輕啟:“倘若我此刻說我願意嫁給你,黃泉碧落永不相負,你會不會覺得我太過輕佻?”

淩塵聽到這番話,有那麼一刹那的愣神,随後就像一個歡脫的大男孩在院子裡蹦跶個不停,歡快個沒完沒了。

“你願意了?你真的願意了?什麼是輕佻?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純潔善良的女子,我真的很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

蘇寒音看着挂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無語的看了看天空,剛剛那一瞬間的感動流淚頓時被憋了回去。

誰懂啊,他怎麼像個孩子似的,總有一身使不完的牛勁,還有這手,挂在我身上扒都扒不下來……,兩個人就這樣在院子裡鬧開了,誰也沒開口詢問這幾天發生的事,好像就像一場夢,過去了就過去了。

可他們未曾知曉的是,就在離院子不遠的山腰處,站着兩個身着黑色衣服的女子正目不轉睛的盯着他們。

“小姐,赤狐族世子拒絕了您的婚事,竟是為了這樣一個粗陋低俗的人類女子?那女子莫不是有什麼邪術不成?”其中一個站在後面容貌平平的女人滿是憤憤地說道。

而那個站在前面擁有一雙丹鳳眼,氣質妖冶妩媚的女人自始至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隻是她藏在袖子裡的雙手隔着衣物正在微微顫抖着,像是握緊了拳頭卻強忍着不發作一般。

小院裡的兩人壓根沒有察覺到有人在注視着他們,淩塵把幹柴整理妥當,又去廚房做了三道清湯小菜,蘇寒音望着男人在堂前忙忙碌碌的身影,覺得此刻的自己着實是很幸福的。

她的養父母待她很差,隻因她是個女娃,長得還算過得去,便想着将她收養,等她到了及笄之年便賣給大戶人家做妾室。

多年以來,他們講話從不避開她,仿佛她就是一個玩意兒,早晚都要消失一樣,每日有一頓沒一頓的,倒也沒讓她餓死。

雖然過的如此曲折,但她的内心當中還是頗為感激他們的,他們收養她的時候,她不過四歲而已,如果沒有他們,或許自己即便沒有餓死,也會凍死了吧,那恰是一個冬天啊。

蘇寒音将胳膊擱在桌子上,手掌托着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道忙碌的身影,她從不介意淩塵是妖怪這件事,哪怕他說自己是半仙……!自幼就飽經風雨的她隻想要那顆獨一無二的真心,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吃完晚飯的兩個人一同坐在了屋門口的台階上。

蘇寒音望着身旁男人的側顔,隻覺得自己撿到了寶,他真的很好看,比天下第一公子清山還要好看,雖然她沒見過。

察覺到女人的目光,淩塵将臉轉了過去“娘子這樣看着為夫是在想些什麼?”

蘇寒音被他挪揄的語氣羞的低下了頭“什麼娘子……為夫啊,我可還沒嫁給你呢!”

忽然,她好似想到了什麼,猛地擡頭接着說道:“對了,你說的那個雷劫,是什麼?會不會受傷?”

“呃~”

淩塵被她的問題給難住了,猶豫再三之後他開口:“沒什麼,就是小劫,受點輕傷罷了,如果真的對妖族有害,我們又如何還能到人間來呢?”

淩塵沒有說實話,,這雷劫恐怕他會很難過!他到現在才150年的修為,九道雷劫不是他所能承受的,但是,不試試怎麼知道不行呢?為了跟她在一起他願意豁出一切。

“哦!那就好,如果會讓你傷得很重的話……就算了吧,我不想看到你受傷。”蘇寒音聽到他肯定的答複後,把頭搭在了他的肩上,語氣像是在撒嬌一般說道。

“嗯,放心吧,娘子~”

“你說!什麼!嗯?”

“诶?剛才誰在說話?”

……

一個月後的清晨。

望着已然走遠的淩塵,蘇寒音擦了擦臉上的淚水,自從一個月前他們成了親,就未曾分開過。

今日淩塵就要回青丘去處理瑣事了,他已經做好了渡劫的準備,蘇寒音的心中百感交集,既擔憂他與他的父親産生沖突,又憂慮他渡劫之後的虛弱狀态。

在小屋外伫立了許久,直至那抹紅色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蘇寒音才轉身回去。

簡單整理了一下家裡,她搬來一把椅子,舒服的坐在了院子當中,已經開春了,地面上也長出了許多青草,她很喜愛這個味道,聞着讓人心裡頭暖暖的,短暫的安靜能讓她的心靜下來。

突然,一雙極其精美的黑色靴子走進了她的視野,視線緩緩往上移動,那是一個非常美麗妩媚的女人,一身精緻收腰的黑色衣裙,襯得她的膚色格外白皙,玲珑有緻的身材,就連女人見了都要忍不住直呼真美。

那女子走到蘇寒音面前用手晃了晃她那已經看呆的雙眼,語氣冷淡的開口“我路過想讨杯茶吃,請問姑娘可否方便?”

“啊啊~方便的方便的,從未見過如此美麗的女子,一時竟有些失态了,失敬失敬”蘇寒音一邊起身一邊擺手将女人領進了屋中。

進屋後,她招呼女人坐下,轉身就去裡屋泡茶去了,“我這裡隻有在山間采摘的野茶,你湊合着喝,雖說比不上名貴的品種,但也有着一種獨特的清冽。”一道聲音從裡屋傳來,屋外的女子卻毫無反應和回答。

墨靈站起身鄙夷的打量着屋裡簡單的陳設和已經破落的裝飾,她沒想到世子居然真的與這人間女子生活在了一起,還住在這麼下賤的地方,當真是荒謬可笑!

待她在屋内轉了一圈之後,蘇寒音恰好端着茶盞出來,兩人的目光交彙在了一起,墨靈毫不加以掩飾的嫌棄瞬間映入了她的眼中。

這女人怎麼來讨杯茶喝都要嫌棄我?而且她似乎對我懷有敵意~真是奇怪!蘇寒音一邊想着,一邊将倒好的茶水遞給墨靈。

墨靈看着遞至自己眼前的茶水,沒有接過,輕蔑地笑了笑,而後伸手捂住肚子:“不好意思,我已然有了身孕,實在不宜飲茶。”

蘇寒音:……不是????

“那…我給姑娘倒杯白水吧”蘇寒音雖然覺得她很奇怪卻也沒多想,懷孕了确實不宜飲用茶水的。

墨靈看着轉身欲走之人,實在忍不住笑出了聲 “呵呵呵~你就是這樣以一副仆人的姿态去讨好世子的嗎?青丘可不缺會幹活的小狐狸啊~”

蘇寒音聽到她極其不屑的話語,瞬間轉過身,她瞪大雙眼打量着這個讓自己第一眼就感到驚豔的女人,冷靜地開口詢問道:“你是何人?什麼青丘?”

“哈哈哈,我是誰?”

墨靈大笑一聲轉身坐到了上位椅子上,接着說道“我是墨狐族的公主墨靈,兩個月前由兩族族長主持完婚嫁與了赤狐族世子淩塵,那時恰巧他并不在青丘,可就在一個多月前他回來了,我們圓房後我的夫君就不見了,我想問問你,他去哪了呢?”墨靈說完睥睨的瞧着站在下方的蘇寒音,她要親眼看着她的夢破碎。

“啪”蘇寒音手上端着的茶杯掉落在地,碎了,她滿臉難以置信地看着坐在上位的墨靈,她所說的一個月前,恰恰是淩塵回去的時間,可是……

“不可能,他不會這樣對我,他說我是他唯一的妻子。”蘇寒音不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他們剛剛成親一月,那般美好,她絕不相信。

“那你看清楚這是什麼?”墨靈慢悠悠的從懷裡掏出來一枚玉佩,那是,指靈玉。

蘇寒音在看見指靈玉的那一刻瞬間懵了,“你為何也會有?”說着從懷裡掏出來一個一摸一樣的玉佩兩相對比着。

墨靈不屑地開口:“指靈玉是夫君出生時就含在口中的,這塊玉堅硬至極,就連狐族最厲害的妖都無法将其損傷分毫,最後還是赤狐族族長親自前往昆侖山請一位大人物雕刻而成,你猜猜你和我手中的哪塊才是真的?”

墨靈捏住玉佩的一角,淡淡地看着蘇寒音,就在剛剛進來時,她已經悄悄将玉佩調換了,呵~區區人類女子,也配跟她鬥?

蘇寒音緊緊地攥着手中的玉佩,她一言不發地看着墨靈,雖說她外表看上去還算沉着,然而拿着玉佩的手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轟”一道光芒驟然出現,将蘇寒音瞬間掀翻在地,手上的玉佩也随之掉落,隻聽得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那枚玉,碎了。

墨靈收起發出淡淡光芒的手慢悠悠地走到還趴在地上的蘇寒音身旁,半蹲了下來,她靠近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不好意思,誤傷到你了。”随後便起身想要離開。

可在離開屋子前,她又回頭看着地上已然兩眼無神、絕望至極的女人說道:“我的夫君是青丘未來的掌舵人,你一個不祥之女何德何能擁有過他?倘若你們是真心相愛,我也不介意多一個廢物妹妹,我會請求長老親自迎你進門,不過你也隻配做個妾室了哈哈哈。”

墨靈笑完後做作地捂上了肚子,用兩個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狐醫說了,讓我的情緒切勿大起大落,這可對孩子不利,要是讓世子知道了,怕是會擔心的,畢竟他也是孩子的爹呢。”聲音漸遠,墨靈徹底離開了,然而她也把蘇寒音的所有都帶走了。

待周圍徹底安靜下來後,“噗”一口鮮血從蘇寒音的嘴裡吐了出來,她的心口很疼很疼,窒息感快要将她淹沒了,她說不出話,依舊躺在地上,依舊兩眼無神的望着那塊已經碎了的玉佩。

她的身體由于自幼飲食失調而骨瘦如柴落下了病根,有輕微的心悸之症,冬天時她周身毫無半點溫度,夏天時又老是出一身的冷汗,淩塵說過等他回來後要給她研制出最好的湯藥來為她醫治,可……或許她等不到了,這樣的刺激下恐怕會要了她的命。

一直到了晚上,蘇寒音才稍稍有些力氣顫顫巍巍地扶着椅子站起身,她瞧着地上的幾攤鮮血,暗罵自己真沒出息,一個男人罷了,呵呵!是啊,一個男人罷了。

她果真是不祥之人,自小到大,她的身邊從來就沒有過第二個人,她也一直承受着這樣的狀況,可淩塵!他是她這一生敞開心扉接納的第一個人,唯一一個走進她内心深處的人,卻也是傷她最深的人……

青丘赤狐族内,淩塵坐在榻上,看着不請自來的墨靈,皺起了眉頭:“我記得我跟你講過,此次我回來就是為向族内講明白你我之間的事,并且我已經娶妻,希望你往後别再出現在我面前。”說完這一席話後,他的臉色變得極為糟糕。

從人間回來的墨靈瞧着眼前俊逸非凡的男人,羞澀一笑,仿佛未曾看到淩塵眼底的嫌棄一樣,臉紅了起來。

自從她在狐族大會上見過他以後,便已情深根種,他是兩族之中最為優秀的男人,日後更是她的夫君,雖說他現今還不喜歡她,每次見到她都會說一番氣人的話,但是她堅信以自己的姿色,根本無需擔憂這種事情。

墨靈定了定神,毫不在意地開口說道:“夫君,我知曉你在人間遊曆時遇見了一個人類女子,可是憑她的姿色脾性又怎能配得上你?況且,人類的壽命這般短暫,若是百年以後她死了,那你豈不是會很難過?人妖殊途,不可相戀啊~”

說到此處,墨靈輕柔一笑,接着又開口道:“今日我已經去過人間了,見到了你那個所謂的人間妻子,聽旁人說她是一個不祥之人呢,我今日一見,果然長了一張晦氣臉。”

墨靈掐着手指還欲再說些什麼,然而這時突然一道風刃朝着她沖來,她一時躲閃不及,被這股力量掀飛了出去,直至整個身體撞上了房間的牆壁,而後滑落下來。

墨靈看着自己胸口處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眼神中流露出憤怒與害怕,她強忍着劇痛,試圖爬起身來,可淩塵出手根本沒打算留有餘地,她的肋骨斷了。

“唔!淩塵,我可是墨狐族公主,你竟敢傷我~”話還未說完,淩塵便陰寒着眼眸走到她面前,雙手成爪掐住了她的脖子,冰冷地問道:“誰讓你去找她的?你都跟她說了什麼?”他說完後,手上的力道逐漸加重。

墨靈伸手使勁拍打卡在自己脖子上的大手,嘴裡含糊不清地說:“我說我說,你先放開我。”随後她感到一陣輕松,重重咳嗽了兩聲,擡頭看着眼前這個欲将自己置于死地的男人,然後把今天在人間發生的事情挑挑揀揀的說了出來。

淩塵聽完後,雙眼逐漸變成了紅色,他隐忍着怒火盯着墨靈淩亂的胸口處,那裡有一塊熟悉的玉佩,是他送給阿音的指靈玉。

手指輕輕一揮,那枚玉佩便從墨靈身上飛了出來,落在了他的手中:“這個,怎麼會在你這裡?”

墨靈見他發現了這塊玉,立馬慌亂地開口解釋:“是……是那人類女人送給我的,她說……她說讓我還給你,與你此生不複相見!”

“呵~還敢騙我!既然你那麼想死,我就成全你!”

男人瘋魔的樣子徹底吓壞了墨靈,她連忙開口叫嚷着“你不能殺我,我已經……已經有了你的孩子”

聽到這話的淩塵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樣不屑地笑了起來:“你是說我回青丘的那一晚?”他邊說邊靠近墨靈的臉,已經變成紅色的雙眼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你給我下了藥,是歡夢香,對嗎?”

墨靈瞪大了雙眼,語氣顫抖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你們墨狐族隻曉得我自幼靈力超凡,卻不曉得我自幼師從昆侖習得一手好醫術吧?那晚……你想哄我喝下摻了幻夢香的茶水,認為我定會昏迷不醒做個與你一起的美夢,但是在我當時已然知情的情況下,你覺得最後那杯茶會是誰喝下去的?”

淩塵一字一字的說完這番話就站起了身,不顧墨靈已然愣住的臉,接着說道:“那晚你喝下茶水後我就離開了,跑了一晚回到人間,你這肚子裡的孩子……”

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我現在沒時間跟你糾纏這些,你最好祈求我的阿音沒事,倘若她傷了一根頭發,我一定會踏平墨狐族,從今往後青丘便隻留一族存世!”說完便化作了一道殘影消失在了原地。

墨靈看着決然離去的背影絕望的閉上了雙眼,她想起了在人間離開時那個人類女子決絕的眼神,與她現在相比,或許她才更凄慘一些吧。

蘇寒音用了一刻鐘的時間才慢慢的躺在了床上,她的心口處心似被重石猛擊,一陣陣劇痛驟然襲來,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心髒,令人幾欲窒息。

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艱難,每一次喘息都似要用盡全身力氣,眼前的事物開始模糊搖晃,耳畔的聲音也漸漸遠去,什麼也聽不到,隻剩那如擂鼓般慌亂的心跳聲。

即便看不清也聽不到,蘇寒音的感官仍在審視着四周,她想最後看一眼淩塵,拉拉他的雙手,瞧瞧他的模樣,問問他……到底有沒有愛過自己。

然而他沒來,直至她的生命逐漸消隕,宛如風中殘燭,悄然熄滅,淩塵也未曾趕到。

一個時辰後,淩塵拼命地趕到了他們的小屋,不知為何,他在來的路上心髒仿佛被揪着一樣不适,這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待他跑到内堂後,隻看見地上大片的鮮血已經凝固,淩塵的瞳孔瞬間緊縮轉身沖進了卧房,但印入眼簾的就是蘇寒音蒼白的面孔緊閉的雙眼和搭在床邊的手。

“阿音!”

淩塵的雙目赤紅,猶如地獄歸來的惡鬼,仰天發出一聲凄厲的喊叫,聲音中飽含着無盡的悲憤與絕望。

他跑過去跪下顫抖的抱緊了蘇寒音已經冰冷的身體,一隻手散發着紅色的光芒緊緊的捂住了她的胸口,源源不斷的靈力正瘋狂的湧進蘇寒音的身體裡。

“阿音,我來晚了,都怪我,你不要離開我…”淩塵的淚水接連不斷地掉落,滴落在蘇寒音面無血色的面龐上,他一次又一次地呼喚着阿音,然而懷中的人卻始終沒有任何回應。

也不知過去了多長時間,淩塵的靈力逐漸枯竭,他的身體也開始晃晃悠悠,但他仍舊死死地抱着蘇寒音,似乎一松手她就會永遠消逝不見。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些什麼,抱起蘇寒音的身體如一陣風似的沖出門去,外面的天色已經變暗,淩塵趁着夜色馬不停蹄地趕到了昆侖,他要去找他的師傅-無門,或許阿音還有救。

誰知剛抵達昆侖山的邊緣地帶時,一道金光驟然閃現,将他推至遠處,由于過度使用靈力,淩塵差點沒穩住身體,但是他懷裡的女人卻被他抱得緊緊的,并未有一點不妥。

待他疑惑的擡頭觀望時,一對年輕男女出現在了視線内,那女人頭上有兩根黑色的觸角,手上滿是黑色的鱗片,眼睛裡的兩條豎線直勾勾的看着淩塵,她……好似是一條将要幻化成蛟龍的黑蛇,修為在自己之上。

而她身旁的那個男人……不知為何,他就那樣站着凝視着自己,淩塵甚至産生了要給他跪下的沖動,這兩人究竟是何目的,為何要阻攔他?

“咳咳!”淩塵眼見那個年輕男人故作老成的咳了一聲站出來打算發言,卻被那個女子一把拉了回去還瞪了他一眼。

淩塵内心:“……不是你們?”

“要不是你做事太過随性沒個正形,師傅也不會讓我跟着一塊兒來了,你不許說話,由我來說。”清幽瞪大眼睛瞅着麟隐,直到他輕哼一聲不滿地閉上了嘴。

真是的,我剛從蛇化蛟,正在蛻皮的時候,師傅卻非要讓我跟着他來傳話,臭麟隐!白白身為神獸了……清幽在心裡暗自嘟囔了一陣,轉身朝着懷抱女子的淩塵走去。

淩塵無畏地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女人,神情盡是絕望之态:“我知曉二位皆是前輩,但是,不論何種緣由,請讓我過去,我要找我的師傅無門,來救我的妻子。”他語氣平淡,卻又堅定不移,仿佛無人能夠阻擋他的執拗一般。

清幽眉頭一蹙,看向他懷中的女人,冷靜地道:“她已已經死了,世間萬物皆有其定律,人死斷無可能複生,你要明白!”

然而這番話并沒有讓絕望中的男人聽進去,就在他将要發怒時,清幽緊接着開口“我們這次出山就是為她而來的”

淩塵臉色一變,懵住“為何?她隻是個人類。”

“她~可不是尋常的人類,據我師傅所言,她是犯了天律而被罰入人間曆經十世之苦的人,每一世的她都将萬分凄慘,如今才剛剛過了 3 世,現在的她不過是一個空殼子罷了,靈魂早就已經投胎轉世了。”清幽一口氣說完了師傅讓她交代的話,生怕說得遲一些讓這小子小命不保,畢竟自己身後還有一個更加暴躁的臭男人呢。

聽完清幽的話淩塵被驚的直接瞪大了雙眼呆住了,他沒想到他的阿音居然有這樣的來曆,可是……

“你剛剛說她會過的萬分凄慘,可是我們相處的很好,她很開心,還有我為什麼要相信你說的話呢?你的師傅我并不認識!”淩塵顯然對她的話産生了質疑。

“诶?我說你擱這質疑誰呢?信不信本大爺我……”

“你閉嘴!”

“哼!”

清幽無奈的扶了扶額頭,她從懷裡掏出一枚匕首遞到了淩塵面前。

“這是昆侖尊主的随身物品,你…”

淩塵難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匕首,這是那條千年蛟龍從不離身的寶物,據說是由它的鱗片制成,周身散發着五彩的光芒,這匕首上有着蛟龍的氣息,不會錯,這就是它的物件。

清幽見他信了随即就将匕首收了回去“我的師傅是昆侖尊主的領路人,他的話你應該相信才是,至于你所說的你與這人類女子相遇之事,我師傅也覺得很詫異,按理來說你們本不該遇見的。”好了,已經把話全部告訴他了,任務完成她也要回去接着蛻皮了…

淩塵見她欲走,可他還有一肚子的疑問還未知曉,他連忙向前一步,急切地開口問道“那我該如何再去找到她?阿音的下一世是誰?她為何被罰入人間?她到底是什麼身份……”

清幽沒想到他信了之後話居然這樣多,問題一個比一個大,将要離開的身體也猛地轉過身:“你有完沒完,天機不可洩露你可曉得?要想知道你想要的答案,你就必須要自己去找。”說完就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了這裡。

淩塵看着兩個身影完全的消失在了夜色裡,将将回過了神,過了半晌他神采奕奕的看着懷裡的蘇寒音,溫柔的喃喃道“阿音,等我!”

十年之後……

青丘的墨狐族慘遭覆滅,赤狐族以墨狐公主墨靈偷偷借子上位并誣陷赤狐族世子一事向墨狐族發起了戰争。

一場戰争持續了十年,最終迎來結局,自此往後,青丘僅存一族。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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