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有女初長成

鄭重聲明:文章系原創首發，文責自負，本文參與書香瀾夢第120期“初”專題活動。

今天是女兒十七歲生日，因為在外地集訓，她這個生日過得無聲無息，這也是十七年來第一次，我沒能陪在她身邊一起慶祝。

看老師發來的課表，每天都安排得滿滿當當。此刻，女兒應該正在埋頭上課或刷題，大概也沒有時間抱怨我的缺席。倒是我自己，思念、渴望、焦慮、愧疚，五味雜陳。大概，這就是傳說中老母親的心吧！

女兒說，幸福的生活，總是充滿儀式感。禮物是她看了又看卻舍不得下單的滑雪服，轉賬是她期末成績的十倍。隊友說，另外附贈一個紅包吧，521，諧音我愛你，隔空表白一下下。

我哈哈笑，他終于也學會了投其所好。

從三歲左右開始，女兒似乎對錢有了特殊的感情。儲蓄盒裡紅的綠的紙币，讓她看着極為開心。月初投放時，她樂得拍手跳；每次要支出，她就皺着眉頭，滿臉不高興。我這個采購員，屢屢被她訓斥“敗家”。我也反擊，說她是怪獸貔貅，隻進不出。

很可惜，沒能錄下她當初橫眉立目訓斥人的樣子，錯失了很多可愛表情的鏡頭。我的小丫頭，今天是你的生日，雖然媽媽不在身邊，我們也要一起嘴角上揚哦！

她上早讀，沒時間搭理我。可是，我無論如何也按捺不住一顆驿動的心，在朋友圈給她祝福：願你所念皆所願，将來勝過往；願歲歲常歡愉，遇見更好的自己。配了一副握手的圖。

我的寶貝長大了，已經開始學會展望自己的前路，不再需要我牽手領路。那就握個手吧，在你成長的路上，我為母，亦為友，會盡我所能，給你一份支持和鼓勵。

可是，思念如刀。半夜醒來，多想有她在身邊，依然淺淺的呼吸，柔柔的嘤咛，摸索過來的手臂，習慣性捏住一縷頭發，手腕翻轉，輕輕地繞。我捂住胸口，用力按壓，壓住馬上就要噴薄而出的渴望。

上次見面時，女兒撒嬌，一定要坐在我腿上聊天。沙發上，她摟住我的脖子，和我頭挨着頭，臉貼着臉。呼吸間，是她清甜的氣息。我不忍開口，不願破壞這久已不見的溫馨與和諧。

安靜依偎良久，女兒開口：媽媽，我不想你辭職過來陪讀，我不想你犧牲更多。你相信我好嗎？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知道應該怎樣做。你好好上班，賺錢養家；我好好學習，争取考個好高中，再考個好大學。

媽媽，就這樣保持現狀好嗎？你現在的樣子，就是我驕傲的理由。你看，我喜歡跟同學低調炫耀——我媽媽是高中老師，教英語的！這個職業，還可以讓你的思想一直年輕。日常生活中，你是媽媽；交流思想時，你是姐姐。

好吧，寶貝！那麼我們就來一個約定吧—— 山高路遠，可全力以赴；世事無常，請雲淡風輕。

你看遍布山野的草，貌似弱小，實則堅強：沒有開花，依舊昂首，傲然向陽；沒有結果，但冰雪之下，生息不止。

我隻願你堅韌如勁草，不放棄，不糾結，在生命的四季，活成自己最愛的模樣。雨天有詩，雪天有酒，心有遠方，故友相伴。

寶貝，前路漫漫，難免險阻，我汲取半生的經驗教訓，鑄不倒身，立不屈魂，當你疲憊不堪，我可全力托舉。所以，請安心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