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滋味（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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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在什麼年紀，隻要我們還有想做的事，人生就沒有太晚的開始。

一一題記

早晨，秦鳳走在上班的路上，鄰居誇道：“職業哦！”

秦鳳一笑置之。

“自家的衣服，不就工作服嗎？”

秦鳳朝鄰居笑了笑，上她的班。

如果不是昨天母親說那話，她對于秦岚送給她的衣服還是很喜歡的，自家姐妹的衣服，雖然她窮，可事實就是事實，她不會因買不起高檔服裝而自卑。隻是母親的話讓她覺得不是滋味，透透氣吧，自己的衣服也不少。

秦鳳這幾年買的衣服也不會那麼差，隻是母親認好秦岚的衣服比秦鳳的衣服值錢，她說出來的味道就變了，好像除了秦岚送的衣服，秦鳳沒能穿出像樣的服裝。

秦鳳的衣服也大多是品牌貨，穿出門去誰都誇獎 有架勢 ；在于母親眼裡，怎就沒檔次了？

昨天是星期天，秦鳳回娘家跟父母吃午飯，她吃完午飯也沒閑着，洗好碗就收拾屋子，先将廚房擦幹淨，再收拾大廳的沙發、地闆，她盡量多做事，少跟母親唠叨。

秦鳳一跟母親說上話，準受嘲諷，她盡量沉默， 或者不發表意見，任由母親說三道四。

如果，母親那尖刺的言語來了：“這裙子看着熟眼。”

秦母言下之意，這裙子嫂子給的，她看出來了，就不道明，要秦鳳自己說，她才知道誰送的衣服。

母親就喜歡用這口吻炫耀她高人一等，很有錢，有家世的上等人。

秦鳳是被弟弟、妹妹照顧着的窮苦的家庭，也是下等人。

秦鳳自知淺薄，無須母親時刻提醒她，要明白自己身份，如果沒有嫂子、秦岚送的衣服，秦鳳是沒有錢買“高雅一族”的高檔衣服。

前些年，秦母還沒生病的時候，母親跟小姑姑、嫂子、秦岚一起在于西郊生活，她經常出入于高檔服裝店，對于裙子的質量鑒别能力特别強，小姑姑送的連衣裙，秦母一眼就看出來，會問上一句，“是不是小姑姑送的裙子？”

秦岚送的裙子都是幾百元的貨，一般不是秦母看過的根本認不出來。

秦鳳極少買高檔服裝，衣櫃裡就兩條自己買的上千元的裙子，其他的高檔服裝都是小姑姑、閨蜜送的。

閨蜜也是大老闆，她在都市生活，買的大多品牌服裝，她的衣服多是純色的品牌服裝，跟小姑姑外省買來的裙子格調不同。

秦鳳一個月工資低，的确沒有本錢買高檔、新潮、當季的衣服，姑姑疼她，沒有穿的、新的衣服盡送給秦鳳穿。

雖然秦鳳個子高，姑姑個子小，秦鳳三圍突出，身段勻稱，腰細  ，姑姑的大碼裙子，她駕馭得了。

姑姑的裙子很值錢，表妹、三姑都想穿小姑姑的裙子。

表妹揚言：

“小姨，您總是送裙子給大姐穿，我也要！”

小姑姑随口回應：“等你減肥了，就送你！”

表妹又高又大，一米六幾的身高，一百五十有多的身材能穿得下大碼的裙子嗎？

誰聽了表妹這話都不置可否 ，有身材了再說不遲。

人要有自知之明，肥胖的身材嫉妒小姑姑衣裙隻送給秦鳳 ，這話一出口就惹來笑話。

小姑姑的确把裙子送給上班的秦鳳穿，其他的人都忙于生活、做生意、帶孩子，哪有閑身穿裙子？小姑姑挑有身段、穿戴整齊的上班的秦鳳穿她的買的衣服，就算姑姑們吵着要小姑姑的衣服，她再另外買适合姐姐的衣服給二姑姑穿 ，表妹的媽媽，秦鳳的二姑。

她們母女同一個版本，就要小姑姑的衣服，家裡頭的東西也要小姑姑買給她。

表妹就是這樣出口就要人家東西的人。

秦鳳不會這樣開口要姑姑的東西，小姑姑以前回老家總會買新裙子送秦鳳；後來，秦鳳穿得下小姑姑的裙子，小姑姑盡把裙子寄回家送給秦鳳，這才有秦母一瞥眼就能看出秦鳳穿的裙子是不是小姑姑送的。

高檔服裝做工精細，秦鳳買了“壁華”服裝店的裙子之後也會鑒别。

小姑姑對秦鳳非常疼愛。

小姑姑對待自家親姐姐沒有對秦鳳那麼疼，因為是孫輩嗎？

秦鳳從小就是一個内向型的、隻做不會取悅于人的說一不二的沉穩的姑娘；秦岚則是隻說不做的取悅于人的離奇古怪的小精靈；秦鳳真誠善良，看着小姑姑拖兒帶女的很辛苦，她自覺走近幫幫手，洗衣服、帶小弟弟、小妹妹，不會嫌髒說累，每當放假自會過去小姑姑家看看弟妹，而姑姑、姑丈有吃的總讓秦鳳吃，很寵愛這個真誠、樂于幫手的勤快的女孩。

小姑姑從小時候就寵愛秦鳳，她總護着她；秦岚伶牙俐齒逗父母寵愛，秦鳳則是到田裡邊幹活 ，任由日頭暴曬，她一起跟父親到田裡邊幹活，一直到收工 ；秦岚卻是唠叨不停，秦母嘴巴裡嫌棄她惹人煩，實際則是讓秦岚不要曬日頭，回家做飯舒服點。

秦鳳自知不得寵，不會吭聲， 埋頭苦幹。

她認命 ，幹活的命。

秦鳳在于少年、青少年時，她有得說的人是小姑姑，她跟着小姑姑總有說不完的話；小姑姑雖然年長秦鳳五歲，可小姑姑就是一個照顧着秦鳳這個侄女的長輩 ，不當她小妹妹看，而是孫子輩分的寵愛。

誰都看出來，小姑姑對待秦鳳這個侄女疼，就連小姑丈對秦鳳也好，前幾年聽說職稱高工資高，他都極力推薦領導給秦鳳認識，想讓領導幫幫秦鳳。

秦鳳很感動，但她勸姑丈，她憑實力争取業績，跟人家公平競争，她拿自己工作經驗赢來碩果。

秦鳳拼搏奮鬥、努力向前，她行的！

秦鳳在于三姐弟當中，她從小就沒被母親看好，不管秦岚婚姻多艱難，秦母一直護着她，養着她們三母子十多年……

秦鳳哽咽不想繼續說下去。

秦岚取悅于人，得到父母寵愛，秦鳳一直勤勤懇懇做好本職工作， 不會說一句假話的規規矩矩的性情中人， 她的性格使然，吃虧不是福，而是種種刁難與諷刺， 母親的一言一行刺痛着她的心，難眠之夜懂她的苦楚，是否成就了她撐起腰闆、倔強不屈的性格呢？

今年中秋一頓團圓飯，她吃得真憋心。就算她已經給自己先勸解了，别怒火，母親怎麼說由着她去……

秦鳳真忍着，忍着把晚飯吃了。

下午，下着雨，小女兒就是惹事，可以四點幾過去的，她看着連續劇，“我在公司沒有電視看……”

放個中秋節回家就是吃冰、吃冷飲，吃零食，開空調，吃零食，堆垃圾……

她就是一個長不大的娃娃惹人煩。

母親一見秦鳳一家子進門，随即出口刺人：你爸已經忙了大半天 ，你們是吃的，不用做，管吃的就行。

秦父做飯、炒菜很好，他有這能力，秦鳳炒的菜， 秦母盡嫌棄，盡說不好吃，秦鳳也就沒有再炒菜。

既然秦母不吃秦鳳做的菜，秦父不就得做飯、炒菜嗎？

秦母嫌棄秦鳳炒菜，那她就不再炒菜。

既然秦鳳沒有炒菜，當然，炒菜的份就是父親了，母親怎又說， 管吃的？

秦鳳無言以對 。她錯了，每星期總去打擾父母；她錯了，怎那麼窮，看着都讓母親礙眼。

“何時才賺到錢呢？”

秦鳳翹起頭收起眼淚，她禁不住的隻有眼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