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說|假錢

【小人物系列之六  店主，顧客】

這是一張百元大鈔，是假錢，憑手感我一摸，就知道。

...

真假錢币

為了确認，我對着燈光又照了一下，主席輪廓模糊，金線有間斷，手摸無凹凸感，在紙上劃了一下，無粉色。再次确認它就是一張假币。

于是，我看向了櫃台前的老人。“奶奶，能和我換一張嗎？”我盡量語氣平和委婉。

...

假币

...

真假币

老人緊張地看向我，“老闆，這錢有什麼問題嗎？”她渾濁的目光看向我遞給她的那張錢！同時，她的左手使勁地絞着衣角，身子微微顫抖着，顯然她從我的動作和語言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

我有些為難。心中在做着激烈的思想鬥争。

這張錢，我是看着老人顫巍巍地從貼身的口袋裡拿出來的，它被裹在一張破舊的手娟裡的，和幾張十元，一元、五角的髒兮兮地錢整齊的卷着的，她費了很大的勁一層層打開，又一點點把卷着的錢打開，展平，然後抽出了它。

奶奶如此小心翼翼，讓我知道這錢來的肯定不容易。果然，她從我的沉默中，知道了什麼，“這可是我攢了一個月的紙殼和瓶子掙來的。今個兒，孫子說想喝牛奶了，想吃辣條了，想吃果凍了，我來買給他的。”

“唉，算了，不買了，不買了，老闆，不好意思，這些東西退了吧！”她看了一下手娟裡的錢，又萬般不舍地看了櫃台上我已裝袋的東西，重重歎了囗氣，伸手接過了那張假鈔，上下翻看了一眼，把它和那幾張錢再卷在一起。

“我來看看。”這時一個聲音從奶奶的後方傳來。我擡起頭，才看到一個大約二十左右的小夥子站在奶奶身後。濃眉大眼，國字臉，最顯眼的是雙眼皮，襯着那雙大而亮的眼睛，帥氣。他的手中拿着一桶面，一瓶水，正微笑地看着奶奶。

奶奶聽到聲音，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過了身。“奶奶，讓我看看。”小夥子又重複了一遍。奶奶顫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把卷起的錢打開，展平，抽出了唯一的一張紅票子，遞給了小夥子。

小夥子接過錢，用手隻摸了一下，便順手放入了自已的囗袋，從另一隻口袋中掏出了幾張嶄新的一百元，抽出了一張遞給了奶奶，“奶奶，這張沒問題，隻是有些舊了而已，這樣，我拿這張跟你換一下，你看怎麼樣？”

說完他把遞給奶奶的那張錢，又遞給了我，“老闆，麻煩你看下這張。”說完還朝我調皮的眨了幾下眼。我心神領會，“奶奶，那張錢是舊了些，這張錢新的。”我拿起小夥子遞來的錢，用手摸了一下，又對着燈光看了一下，在紙上劃了一下，指着那紅印子對奶奶說，“奶奶，你看，這張新的沒問題。”說完把錢遞給了奶奶，又看了一下小夥子。

小夥子用贊許的目光看了我一眼，點了下頭。

奶奶接過錢，狐疑的看着小夥子，“那張錢那麼舊，換了你怎麼用呢？”小夥子笑了笑，露出了兩顆小虎牙，“奶奶，你放心，我用的掉，拿到銀行去換一張就行了！”

“真的？”“真的！”“謝謝你了，小夥子！”

奶奶長長的舒了囗氣，“老闆，這下好了，現在可以付錢了！”她又遞來了！我接過錢，象征性地隻收了二十元錢，找了八十元遞給了她。她看着我，“老闆，不對吧！那麼多東西，才二十元？你算錯了吧！”

“沒錯，奶奶，你放心，我們生意人怎麼會讓自已吃虧呢？你快收起來吧！”

奶奶聽完，猶豫了一下，在我的催促下，把錢又卷進手卷，小心翼翼地放進貼身囗袋，向小夥子再次感謝後，拎着東西緩緩離開。

小夥子目送老人離開，笑着對我點了點頭，“老闆，那位奶奶剩下的錢我幫他付了。再算下我這多少錢！”

我也對小夥子笑笑，“付什麼付！好事不能讓你一個人做完，也給我留點。另外，你拿的東西送你吃了！”我擋回他遞來的錢，快步走出櫃台，拿了二根火腿腸，和他買的東西一起放入袋中！

“不好吧，老闆？”他有點尴尬。

“有啥不好的，你今天可給我上了一課，這些當學費了！”說完，我倆相對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