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記憶裡的是老師的智慧和情感
窦桂梅老師說:“一個好教師就是一種好教育。”
吳非老師在《緻青年教師》裡說:“學生在回憶所受的教育時,所能記住的一般不是知識,而往往是教師的理智與情感。這樣的教育,才有可能變為學生的實際運用能力以及情感态度價值觀。”
《論語·子罕》所載顔淵對孔子的贊美,恰能印證吳非老師的論斷:“顔淵喟然歎曰:‘仰之彌高,鑽之彌堅。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夫子循循然善誘人,博我以文,約我以禮,欲罷不能。既竭吾才,如有所立卓爾。雖欲從之,末由也已。’”
顔淵感歎說:“老師之道德,越擡頭看,越覺得高;越用力鑽研,越覺得深。看着,似乎在前面,忽然又到後面去了。(雖然這樣高深和不容易捉摸,可是)老師善于有步驟地誘導我們,用各種文獻來豐富我的知識,又用一定的禮節來約束我的行為,使我想停止學習都不可能。我已經用盡我的才力,似乎能夠獨立地工作。要想再向前邁進一步,又不知怎樣着手了。”
這樣的記述,從古而今,所在多多。最有名的,當然是魯迅先生《藤野先生》裡的那段話:“但不知怎地,我總還時時記起他,在我所認為我師的之中,他是最使我感激,給我鼓勵的一個。有時我常常想:他的對于我的熱心的希望,不倦的教誨,小而言之,是為中國,就是希望中國有新的醫學;大而言之,是為學術,就是希望新的醫學傳到中國去。他的性格,在我的眼裡和心裡是偉大的,雖然他的姓名并不為許多人所知道。”
詩人臧克家在《 聞一多先生的說和做 》一文中回憶聞一多先生說:“作為學者和詩人的聞一多先生,在30年代國立青島大學的兩年時間,我對他是有着深刻印象的。那時候,他已經詩興不作而研究志趣正濃。他正向古代典籍鑽探,有如向地殼尋求寶藏。仰之彌高,越高,攀得越起勁;鑽之彌堅,越堅,鑽得越锲而不舍。他想吃盡、消化盡我們中華民族幾千年來的文化史,炯炯目光,一直遠射到有史以前。他要給我們衰微的民族開一劑救濟的文化藥方。”
作家魏巍在《我的老師》裡寫道:“她從來不打罵我們。僅僅有一次,她的教鞭好像要落下來,我用石闆一迎,教鞭輕輕地敲在石闆邊上,大夥笑了,她也笑了。我用兒童的狡猾的眼光察覺,她愛我們,并沒有真正要打的意思。孩子們是多麼善于觀察這一點啊!”
季羨林先生在《真話能走多遠》裡這樣描述陳寅恪先生:“就在這個時候,我旁聽了寅恪先生的《佛經翻譯文學》。參考書用的是《六祖壇經》,我曾到城裡一個大廟裡去買過此書。寅恪師講課,同他寫文章一樣,先把必要的材料寫在黑闆上,然後再根據材料進行解釋,考證,分析,綜合,對地名和人名更是特别注意。他的分析細入毫發,如剝蕉葉,愈剝愈細愈剝愈深,然而一本實事求是的精神,不武斷,不誇大,不歪曲,不斷章取義。他仿佛引導我們走在山陰道上,盤旋曲折,山重水複,柳暗花明,最終豁然開朗,把我們引上陽關大道。讀他的文章,聽他的課,簡直是一種享受,無法比拟的享受。”
宋代釋印肅《頌古九十八首其一》有雲:“仰之彌高,贊之彌堅。瞻之在後,忽然在前。石頭重舉,隐峰無言。若更不會,三千大千。”是的,一位大先生就是一個“三千大千世界”。
葉瀾教授有言,教育就是“教天地人事,育生命自覺”。顧明遠教授也有“明遠四句”:沒有愛就沒有教育,沒有興趣就沒有學習,教書育人在細微處,學生成長在活動中。
正如于漪老師所說,對孩子的愛,能夠使一個老師變得聰明起來。愛是教育的前提,但遠不是教育的全部。由愛而升華為責任——對孩子的一生負責,這才是教育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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