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牙小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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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網絡


老伴催了又催,昨天(2023年11月6日),終于痛下決心:拔牙去!

已經拖了兩年,再拖就說不過去了。

要拔的是右側的大牙,不到一顆,那顆牙早在兩年前便隻剩下一半,當初躍林牙科的張醫生說最多可以用半年。他建議拔掉,安種植牙。難得回一趟金堂,怕影響隔三差五的朋友聚會,便将就了。心想,半年後在上海拔掉也未嘗不可。結果因疫情,在上海一困就是兩年。期間那半顆牙未見得有什麼不妥,倒也沒放在心上。今年8月在貴州避暑,咽喉腫痛時才發現牙齒松動了,用四川話說就是“活搖活甩”的,渾不受力。稍不注意,食物去了右側就不适。但不痛,似乎還可以拖。這一拖直到今天。

其實之所以拖,是怕痛。

一邊答應老伴,一邊咝呀咝地想:會不會很痛?會不會重蹈覆轍、痛昏過去?1973年在齊齊哈爾拔牙,年輕的軍醫給我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

遊泳後去了躍林牙科。張醫生是老熟人,多年前給我鑲過烤瓷牙,那三顆(其實是一顆牙)牙特别耐磨,至今還顯得很結實。張醫生正忙,而且室内還有一大堆人等着。看那些人,似乎個個都在呲牙咧嘴,我的牙本來隻是松動,忽然隐隐痛了起來。

先檢查。一白大褂女士問血壓高不高,我說不高。又問血糖高不高,仍說不高。便要我等一個小時。不知為什麼,我脫口而出道:“明天來行不行?今天是來預約的。”還是擔驚受怕,明知早拔晚拔都得拔,卻想着拖得一天算一天。

約好了今天上午九點。

起床量血壓,正常。左手高壓132,右手129,拔牙沒問題。

趕到躍林牙科,張醫生已經在對付一位張大了嘴的患者了。

正式給我量血壓。一緾上綁帶,便莫名地緊張起來,說句套話,心裡直打鼓。

還是昨天那位女士:“你還說不高,都163了。平時有沒有吃降壓藥?”

“不對呀。我早上量過了,左手132,右手129。吃藥?我為什麼要吃藥?”

“好吧,有可能剛剛運動過,你休息一下再量。”

再量,156,還是高。

又說等一下再量。

終于想起了問題所在,我的血壓怕白大褂,每回都是在醫院高,回家就正常。然而高不是很好嗎?就以這個理由,不拔了,讓它自個兒掉。如果再量仍然高,那就可心理直氣壯地回家。

第三次量,奇怪的是不高了。

上了手術台,心裡又在打鼓。

張嘴。打麻藥時見針頭刺來,趕緊閉了眼。眼前白亮亮的,感覺有器械在嘴裡攪和。沒等我進一步害怕,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

“好了。咬緊藥棉,半小時後吐掉。”

這就好了?我狐疑地下了手術台。

不會是痛昏了吧?

當然不是。

張醫生說,這顆牙輕輕一撥拉就掉了,還沒有動用手術鉗。

弄半天虛驚一場。


2023年11月7日于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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