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龔自珍——看盆景有感

閑遊之日，看到很多盆景，各種樹木原材：榆樹、黃楊、松樹、雀梅……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樹種。

盆景很美，各種造型，測斜的，彎曲的，中空的，抱石的……各具情态，美不勝收。

小小的盆景中，我們看到的了自然的縮影，更看到了園藝師情感的投射。盆景是他們與大自然對話的方式。

小小的盆景，都曆經園藝師辛苦培植、修剪和精心的管理，才有能惹人憐的姿态。當然，每一盆都價格不菲，少則幾百，多則幾千，甚至上萬。

這些用來做盆景的樹材，如果順應其天性，本也可以長成參天大樹的，如今被人為改變了形态，可能也改變了心性。

突然想起龔自珍的《病梅館記》，重新找出來和大家一起飨讀，概不多言，能讀懂者自明，權且當做今日之感吧。

《病梅館記》是清代文學家龔自珍創作的一篇散文。

其實，龔自珍還有一首小詩，一同錄于此：

己亥雜詩

清·龔自珍

九州生氣恃風雷，

萬馬齊喑究可哀。

我勸天公重抖擻，

不拘一格降人才。

【附《病梅館記》原文】

《病梅館記》清 龔自珍

江甯之龍蟠，蘇州之鄧尉，杭州之西溪，皆産梅。或曰：“梅以曲為美，直則無姿；以欹為美，正則無景；以疏為美，密則無态。”固也。此文人畫士，心知其意，未可明诏大号以繩天下之梅也；又不可以使天下之民斫直，删密，鋤正，以夭梅病梅為業以求錢也。梅之欹之疏之曲，又非蠢蠢求錢之民能以其智力為也。有以文人畫士孤癖之隐明告鬻梅者，斫其正，養其旁條，删其密，夭其稚枝，鋤其直，遏其生氣，以求重價，而江浙之梅皆病。文人畫士之禍之烈至此哉！

予購三百盆，皆病者，無一完者。既泣之三日，乃誓療之：縱之順之，毀其盆，悉埋于地，解其棕縛；以五年為期，必複之全之。予本非文人畫士，甘受诟厲，辟病梅之館以貯之。

嗚呼！安得使予多暇日，又多閑田，以廣貯江甯、杭州、蘇州之病梅，窮予生之光陰以療梅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