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飛人

作者:覺親他謝

誰不喜歡竹蜻蜓呢?放在手心輕輕一撮,就能蹭蹭往上竄。在天空劃上一道道自在的痕迹,一隻竹蜻蜓就能玩上一整天,一次又一次的挑戰,總是希望它能飛的最高更高,刷新着自己的記錄,後來有了自動發射的竹蜻蜓,比起以前手撮的飛得更加高,更加的快,它要是能帶上我飛起來就好了,那隻是一個夢吧。

誰不喜歡飛呢?那種在高處微風拂面自由自在,心曠神怡的感覺,喜歡扔石頭讓它飛起來,越遠越好,喜歡蹦跳起飛爬上高高的樹上暢覽這個世界,喜歡蕩秋千輕飄飄飛一般的感覺。

除了水杉樹,奶奶家最多的就是松樹了,松樹會結籽,又高又直,松籽往池塘扔,欺負小魚小蝦米,扔奶奶家的大鵝和雞鴨,看着它們躲來躲去尋開心,往堂哥身上扔會挨打,往天空扔感覺自己好厲害,能扔那麼遠那麼高呢。低處的松籽用棍子就能拍打下來,高處的又大又多我是怎麼也爬不上去,姑媽家的表哥也喜歡那種高高在上和逗留在高空鳥瞰一切上帝的視角吧。他拿着奶奶家的桶放在樹下面接松籽,想多摘一點下來玩,我就在樹下玩耍等着表哥豐盛的成果。表哥可能數學不好吧,他沒算到那麼小的樹枝載不動他那顆大大的“貪”心呢。嘭!的一聲,我回頭一看,隻見表哥屁股坐在桶子裡,為什麼掉的那麼準呢,剛好被桶子接住了,表哥也沒和桶打聲招呼就下來了,桶還張開着大嘴接松籽呢,接了表哥的屁股,一下子精神崩潰炸裂開了吧,當時我内心有一股振奮的暗流湧動,表情确是波瀾不驚愁眉苦臉的心疼,因為要強忍着暗湧配合奶奶裝出一副心疼表哥的樣子,畢竟他也是為了我們有更多的松籽才落得如此下場的,空中飛人原來是這麼個滋味。

從小就是和舅舅家住在一起,奶奶家隻是逢年過節的時候會去。老媽有一次要我爬馬路邊光溜溜的大樹摘樹梢處的野生扁豆,我試了好幾次爬不上去,抱不穩樹杆,會掉下來,如果有樹枝會好一點吧。于是舅舅家的表哥上陣了,像個猴一樣不一會兒就爬老高老高了,甚至往天上看,表哥體積都變小了,扁豆就像下雨一樣往下掉。那個時候我才明白表哥爬樹那麼厲害。我在玩耍的時候經常能看到表哥在樹上乘涼,那是表哥家的水杉樹,樹枝比較細,是他的專屬“座駕”,樹下面是磚頭牆,我沒上去過,我怕掉下來身子會被磚頭磕的不那麼美麗。我的“座駕”是小溪邊那兩棵更加大的樹,樹枝粗壯,在上面乘涼會有滿滿的安全感。和往常一樣我途經着去表哥家的路,聽到咔吱一聲,我的目光随之所動,就看到表哥被他的座駕“抛棄了”,砸在了地面倔強的磚頭上,半天都沒動靜,過了好一會才緩過神來,在表姐的幫助下扶着腰一瘸一拐的回了家,很莫名奇妙,我也沒招惹表哥,表哥怎麼就把樹枝壓斷啦呢,總是那麼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真的能笑上一個禮拜,那時候就是笑得想坐在地上錘地闆,發自内心的開懷大笑莫過于表哥從樹上掉下來,像開了渦輪增壓根本停不下來,笑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擱,生怕放錯了位置,影響我開懷大笑,像個滑稽的喜劇演員。那可是最愉快的事了,該叫它喜從心來吧,估計那一次表哥長記心了,就少有看到他爬樹了,孩提時代的“空中飛人”又隕落了一枚。

在鎮政府沒有下令伐樹之前,舅舅家好多的樹,找兩棵結實一點的系上繩子,坐在上面好生惬意,就是勒的屁股有點疼。後來找來兩根繩子中間系上皮袋子稍微改進了一下,那種軟軟的親膚感倍兒爽,像一首搖滾歌曲唱的“是飛樣的感覺…”。可是自己一個人玩,沒人搖它,總是飛不爽,少那麼點刺激。那天是奶奶家莊稼豐收的日子大家都聚集在了奶奶家,于是我把想法給堂哥表哥說了。

像萊特兄弟發明飛機一樣,人們對于飛翔自由的的那種快樂總是那麼執着,想擁有更刺激的體驗。奶奶家的樹是種的是真的特别壯碩而且挺拔,不過兩棵樹的距離好像有一點寬了,這得用多長的繩子呀,在表哥眼裡這就是恰到好處的存在。爺爺編那麼多的繩子總算有用武之地了,一根肯定是不夠恰當的,因為表哥們準備搞一場大動作。直接用了兩三根扭在一起。那得用什麼樣的皮袋才夠匹配呢,沒想到表哥們直接pass了皮袋,用的是奶奶家的高腳長凳,四腳朝天給硬系在了秋千上,原來表哥們做的秋千不是坐着玩的。是站着蕩的,一個兩個三個…五個都上去了,我不是不敢上去,是沒有了我的位置了,而且我感覺,大樹都被搖得那麼晃了,表哥們也越飛越高,這可是“危秋”啊,我可不想做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上次堂哥帶去騎牛,我因為害怕從牛背上掉下來,差點被牛崽踩到了的心理陰影還沒散去呢,這次不敢和堂哥“同流合污”了。這麼刺激的秋千我沒有參與,當然不開心啦,可是左盼右盼這秋千它就是很給力呀,硬是勒緊着自己成全了表哥們的飛人夢,怎麼就不松一下讓表哥們飛遠一點呢,讓我也開心開心呀。

那以後,我好像再也沒有自己做過秋千了,像有了手機就再也不想去看電視,認識了好朋友,就不會刻意去想起老朋友了,不是我們不夠念舊,或許隻有快樂或者悲傷才能想起那些帶給我們笑的人吧。與往後的日子一起揉成了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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