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杆秤

    我要說的是一個長達兩年的故事,把它稱為故事,是因為,它在我好友這,已成為回不去的過去。

    在我剛入職那年,我頻繁聽到過這個人的名字,且稱他為林。林在我去單位報到的那一年剛好離開我入職的單位,去了其他地方任職。因他才學出衆,工作之餘閑聊間常被同事稱道,就這樣,這個未曾謀面的人的名字我已耳熟能詳。

    經過幾年後,大概十年前,因為某一件特殊的事,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個中等略高,身段清廋健朗,笑容可親,一身書生氣質,是如旁人口中的才學之人。我們沒有言語,隻簡單握手點頭相識。之後不久,我也離開了那個衆人都熟知他的工作單位。從此淡之忘之,直至三年前。

    我去了新工作單位的幾年後,我認識了一位志趣相投的同事,她叫秋。她簡單樸實,為人友善。她就坐我旁邊,我們從工作接觸到淺聊,到相約打球、散步,相處融洽。後來我從秋口中知道,她的丈夫就是我曾一面之緣的林。當我知道後,有些詫異之餘,又覺得她是幸福的。詫異是因為,林應該是個情感極其豐沛的人,加之才能學識都不錯,與秋的簡單樸實仿佛有不相協調的錯搭感。後來與秋閑聊間,從她言語表達中,我能真實感受到她是被丈夫寵着的人,所以她是幸福的。

      兩年前,我經同事相邀加入一書法興趣小團體,不意再次認識林(他應該不認識我)。在同事朋友的一個小農莊,農莊的一旁設有一處三十平左右的房舍,用于寫書法、飲茶、休閑聚會等。在那裡,七八友人相聚,我看見他:意氣風發,時而沉靜時而談笑無間。至此一年,我們偶有相聚,偶有見面,偶有幾句話語,直到有一天……

    那天是上班其間,秋打開手機湊到我跟前問我,你覺得這張照片有什麼異樣?秋一問,我便知有事,因為林在前一天我們參加書法活動時同我說:不要與秋聊今天的活動有我。我當時以為他倆吵架了,置氣。這會我全明白了:照片裡林旁邊的一位是夏,那手臂有意無意挽着林。

我說:沒什麼不同,看不出。

我掩飾。

秋說:你看這個人。

秋指着夏的手臂。

我說:她呀,我感覺她一直都是這樣大大咧咧的,她是個生意人。

我繼續掩飾,不想讓秋有擔憂。

秋說:沒見過這樣的,不正常呀。

    于是秋又同我說了一些事,大緻就是從說的這幾件事她感覺到了不對。我隐約覺得秋敏感,又隐約覺得秋是對的。秋能同我說這些事是出于對我的信任,可我不了解任何,我無法給予她議建和見意。

    夏是個生意人,長相成熟身材略胖,性情豪放,處事周全,笑臉迎人,有丁點文藝情懷。

    我不确定林和夏有沒有真正産生不同感情(不過後來幾次活動中,依我的觀察我覺得是有的),自秋同我談了那次後,有許多次她都與我談心:林對她依舊寵愛,但哄騙、謊言(上次就是騙秋說去加班,林才同我說别和秋聊他參加活動的事)、經常夜歸、與夏通電話、短信卻是不斷。秋說如果林掩飾得很好,别讓我日常感知到,我也就假裝不知。可事情越來越糟,秋漸漸心力憔悴,面對林已到了厭惡、惡語相向的地步。

      秋是個簡單樸實的人,面對這些事,她盡力了。她從一個被寵愛了十幾年的小公主,被這突如其來的謊言,欺騙、不信任壓到喘不過氣,仿佛從高山落入了懸崖。這份痛不是旁人能懂的。我很想告訴秋,解決這些事冷靜才會有效率。可我又怎麼能對一個跌入黑暗深淵的人說:請理性面對吧。

    我心疼秋。

    林,一個才能學識,有文人氣息的人,給我的第一印象是很好的。但在面對感情時,卻想兩全其美。但他最終仍讓一方受傷。我能理解人是情感動物,有時候,感情的産生也許真的出奇不意,不可預防。但一個成熟的人,面對這樣的感情,應當有責任有擔當合适處理。如若無其能力,請不要讓自己的感情泛濫成災,傷及她人。   

      其實,我是不是真的了解真正的秋,我不确定,當然我也不了解林。隻是夾在秋這位好友和林、夏這位倆不生不熟的團友間,我深感人情感的脆弱和人性的複雜。人性欲望真是個大練場,把各種人練成各種樣。

    前幾個月,秋告訴我,她以申訴為由逼着林簽字,決定放棄了。

    秋說:再好我也不想要了,在我心裡,他已經是破爛不堪之人。

    我說:你做好決定就好,一切從心。但我覺得林不會離(我客觀分析了一下)。

    但那天林還是去了。聽秋說:那天她很怕他不去,她已無法在這段關系裡呼吸下去,秋感謝林出現在協議書面前。

    我說:既然林堅決不放棄,會不會是林看到你實在痛苦難受,才簽了字?(我從秋的表述中感覺林對秋還是愛護的,親情上)

    秋說:不知道,但林說要重新追求我,他還愛着我。但我已不再相信了,一個說過許多謊的人再多說一次也正常(秋以前就告訴過我,林在這件事給予她會認真改的承諾,但卻一騙再騙)。

    假期到了,秋去了旅行,秋的哥哥很疼愛她,帶着秋各種散心,秋在我們小群分享,她說:她以後要做一個幸福的小孩。

    願秋走向陽光。

   

      事情來到前幾天,我們書法小團體一起聚餐。就在夏的小農莊。剛坐下的我聽見夏的好閨蜜說:這兩個位置留給林和夏。我看過去:剛好是倆挨近的位置。我木然了:她是夏的閨蜜,我是秋的好友,我們站在不同的位置,看着同一件事情發展到結束。我們面對同一件事留着同一份關心給了不同的人。

    我也看見,林時不時給夏夾的菜,林時不時給夏的溫柔眼神,夏時不時給林的照顧,夏時不時給林的保護(喝酒),全在不經意間的那一秒,那微秒,讓我感知到。我突然想起秋同我聊過:林照顧她時,為她做的飯,為她打的水,為她選的衣……突然心中湧起一陣難以言說的悲涼,一種無法言表的憾概。

    衆生百态,人生唏噓。曾我以為,人與人無論站在誰的位置,都沒有絕對的對錯,凡是都是相對而言,但真的是這樣嗎?熟是熟非,每人心中自有一杆秤,你要稱的是什麼隻有自己明白,你要換的是什麼東西隻有自己知道。

    你要做一個怎樣的自己,隻有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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