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泊鴨窠圍06

我問過了劃船的,若順風,明天我們可以到辰州了。我希望順風。船若到得早,我就當晚在辰州把應做的事做完,後天就可以再坐船上行。我還得到辰州問問,是不是雲六已下了辰。若他在辰州,我上行也方便多了。

現在已八點半了,各處還可聽到人說話,這河中好像熱鬧得很。我還聽到遠遠的有鼓聲,也許是人還願。風很猛,船中也冰冷的。但一個人心中倘若有個愛人,心中暖得很,全身就凍得結冰也不礙事的!這風吹得厲害,明天恐要大雪。羊還在叫,我覺得希奇,好好的一聽,原來對河也有一隻羊叫着,它們是相互應和叫着的。我還聽到唱曲子的聲音,一個年紀極輕的女子喉嚨,使我感動得很。我極力想去聽明白那個曲子,卻始終聽不明白。

我懂許多曲子。想起這些人的哀樂,我有點憂郁。因這曲子我還記起了我獨自到錦州,住在一個旅館中的情形,在那旅館中我聽到一個女人唱大鼓書,給趕騾車的客人過夜,唱了半夜。我一個人便躺在一個大炕上聽窗外唱曲子的聲音,同别人笑語聲。這也是二哥!那時節你大概在暨南讀書,每天早上還得起床來做晨操!命運真使人惘然。愛我,因為隻有你使我能夠快樂!

二哥

我想睡了。希望你也睡得好。

十六下八點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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