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站路的浪漫

我與隊友,在結婚16年後,終于近距離相處了——直線距離500米。

早上,隊友騎電動車載着我朝三院駛去。毛呢大衣顯得他後背筆挺,戴的頭盔不着痕迹地掩蓋了他鬓邊的白發,坐在電動車後座上的我恍惚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剛與他相識的女孩。走着走着,車到了三院門口,他刹車停下,自己取走放在踏闆上的洗漱用品,去了醫院。而我,戴上他剛剛摘下的頭盔,前行500米左右,進了單位的大門。

我與他,在工作日,第一次離得這麼近,直線距離不超500米。

因為工作,我沒有陪他做檢查。第一節下課後,我打電話給他,問他做了什麼檢查,醫生怎麼說。他最不喜歡這些事,嫌程序繁瑣,總是沒耐心去做,平時都是我陪着,今天他一個人去,我有些不放心,生怕他和醫生或者護士吵起來。隊員在電話那頭羞澀地回答:“我正在醫生辦公室登記住院信息,一會兒再說吧!”我放下電話,想到他坐在醫生旁邊回我電話時的小心翼翼和内心的小波瀾,心裡樂滋滋的。

我在辦公室批閱試卷,感覺有一雙眼睛注視着我,恍恍惚惚覺得,那是隊友的眼睛。我站到辦公室的窗前,透過茂密的女貞樹的枝葉,凝望着路對面三院的幾棟樓房,那幾棟樓房高高的,在一群低矮的小區建築中好似鶴立雞群。我不知道隊友住在哪一棟樓,也不知道他是否正透過窗玻璃看向我所在的“北大樓”。

搬到新校區後,他還沒進來過,他說心裡一直存了個小小的願望,想進來看看,看看我的工位,看看我的操場,看看我的午餐室,看看我的午休床……雖然他沒有進來過,但我覺得他就在我身邊,因為,他離我這麼近,近的能讓我感覺他的呼吸和心跳。

終于熬到了放學,我一路小跑飛奔至教室,送學生放學,然後又一路小跑去吃飯,吃完飯,就直奔醫院。

進了門,一顆心激動得怦怦直跳。找到樓棟,找到科室所在的樓層,然後找他的床号。沒看到床号,看到了披着衣服的隊友。他解釋說是自己手上紮着輸液管留置針,因為害怕衣袖碰到針頭,索性就不穿上衣。又因為怕冷導緻感冒,就披了衣服出來。其實,何須解釋呢,所愛的人無論怎樣穿,都是得體的。

我們坐着聊天,他跟我講醫生的叮囑,他給我講他的擔憂。他怕的不是鼻子的問題,而是喉嚨問題,畢竟嗓子都啞了快兩周了。可醫生說,做鼻子檢查的時候,喉部也順便做了,隊友不依,要做個喉部的專門檢查。我笑他嬌氣,他笑笑,不跟我分辨。我知道,明天他一定會做喉部的檢查,那就做吧,我支持!

醫院的環境太好了,暖氣十足,室内光線明亮,陽光充足。我索性脫了鞋,躺在病床上放松,隊友坐到床邊的椅子上和我說話。聊了聊,聊啊聊,一點鐘了,我不得不離開病房,朝單位走去。

雀躍着來的,歡呼着走的。來的時候一心想着馬上要與隊友見面了,滿心歡喜。走的時候,看着病房環境好,吃住方便,一百個放心,滿意而歸。

教研,上放心班。忙碌到六點,又一次見到了隊友。我一出校門,就看到有人遠遠地朝我揮手,隻一眼,就認定是他。果然,一站路的距離,就是香!

廣州市場豫北新街的璀璨燈光,獨具特色的小店和櫥窗,在我看來哪一樣都是傳奇。我們并肩走着,隻覺得冷風不冷,反而溫暖如春……

吃飯,遛彎,送隊友上樓,他又送我下樓,非要看我騎車走了,才轉身……隊友有幾分抹不掉的孩子氣,這是我喜歡的,也是我“嫌棄”的!

豫北新街的這段路,不足500米,卻給了我溫暖和屬于這個冬天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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