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遊 第三十章 斷臂

      寒風疾吹,拂動衣袖,衣袂飄飄。冷月下,衆人一看院内所見之人,皆是一愣,半響無語。

  風吹動此人的衣服,與衆人有些許不同,此人的一隻衣袖飄飛的特别之高,裡面似乎空無一物。

  此人陰森的冷笑道:“知府大人,我們又見面了,不知這是不是所謂‘冤家路窄‘呢。明德驚道:“黃鸷!你……”指着黃鸷那空空如也的衣袖。黃鸷“哼”了一聲,冷冷道:“何明德,我這均是拜你所賜……”

  “兄弟們,走。”黃鸷大聲喊道,率先而去。衆人也緊跟而去。

  每個人心裡都憂心忡忡,害怕之極。每個人心裡都心驚膽顫的,雖然能逃離出來,這是一件值得慶幸的是,但是卻要面臨者更大的隐患,就是回去該如何交待。

  每個人心裡都知道,他們失敗了,徹底的失敗了,失敗而回,負傷而回。

  每個人心裡極端的忐忑不安,不知曉回去将會受到如何的懲罰,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的,處罰将會是極端嚴厲的、極端殘酷的,非人般的處罰,可能會失去性命。

  但卻是不能不回,不回去的代價,每個人都是知道的,那就是殺無赦,格殺勿論,立斬于當場。因此,每個人都惶惶不安的負傷而回。

  黃鸷更是滿臉沉重之色,内心激烈的鬥争個不停,心髒幾欲破碎,害怕,恐懼,在内心不住的撞擊。

  失敗将會帶來什麼,他比任何都清楚的,但是無論如何都要回去,黃鸷明白,回去,就是一場賭博,把自己的性命給壓上去的一場賭博,就像搖骰子一樣,搖骰子隻有兩個選擇,那就是大和小,而自己的這一場也隻有兩個選擇:生和死,機率均是一半,賭赢了,就生,賭輸了,無疑是死路一條。

  可是無論怎麼樣,都是要回去的,回去有一半的生存幾率,可是如果不回去的話,那就連一半生存的機會都沒有了,完完全全是死路一條。黃鸷想到此處,使勁的甩了甩頭,向前揮了揮手,示意快速前行。

  黑夜暗暗,夜路森森,黃鸷一衆懷着沉重的心,面對生死未蔔的歸程,均感恐懼。一路前行,一路黑森,一路沉重。最終回到所要歸回之地。

  暴徒們的所歸之地,與黑夜有光亮從中透出,如若不是有心之人,仔細觀察,絕不會發現此地,看見這光亮,隻會當成黑夜天邊的雲色。

  透出的光亮,令人隐約可見外面之狀,隐隐有連綿起伏之勢,由此可知,暴徒們的巢穴位于山巒之下的洞穴之中。

  每個人都站在洞穴之外,任憑風吹,任憑光亮映在身上。當每個人站在洞穴之外的這一刻,每個人的心更沉了,如同綁了一塊大石,沉重的難以承擔。每個人的心更涼了,如墜冰窟,如同整個人浸泡在冬天的寒水當中,遍體寒意。

  “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每個人都停在了外面,提心吊膽,望着燈火透出的洞穴,盡皆心中生寒。

  黃鸷望了望洞内,咬了咬牙,狠狠的攥了攥拳,一臉決意的踏了進去。黃鸷内心明白,當他一腳踏進洞穴之内他就明白了,賭博來了,賭上性命的賭博來了。一腳又一腳,一步又一步,腳步聲極端沉悶,“咚,咚”,像沉鼓一般敲在心上,沉而有力,仿佛要把心給鼓破。

  道路彎彎曲曲,折折繞饒,每個彎曲折繞,皆有人把守,見到黃鸷的每個人都恭敬喊道:“黃副宗主好。”

  若是平常之時,黃鸷定會狂笑不已,可現今卻是沉着臉,一臉沉默走過。經過無數彎曲處,走過無數折繞處,曲折狹窄後,頓然豁然開朗,一處寬廣幽靜之處出現在眼前,可謂是别有洞天。

  此處洞穴極高而廣,望洞頂之上,竟然極其明亮,有藍光在頂上晃蕩,繼而俯視地面,便可明白,這是水光閃耀之緣故。

  洞内有一湖,幽深,泛着藍光,如若細聽,可聽到水流淙淙聲。甫一進去,黃鸷便擡頭而看,主宰自己命運之人已然坐在石椅之上。

  黃鸷一慌,趕緊下跪,恭敬叫道:“師傅。”于此可知,石椅上之人便是羅通天。羅通天穿就一身黑袍,頭發披散,面容威嚴。

  當黃鸷走進洞穴之内的時候,已然有人向羅通天通報黃鸷已回的消息,因此羅通天并不是很驚訝黃鸷的歸來。

  羅通天淡淡的道:“回來了,事情辦的怎麼樣?”淡淡的口氣,透着讓人無以抗拒的威嚴。

  黃鸷頓時吓出一身冷汗,不停的直沁。黃鸷狠狠撞頭于地,撞了無數個響頭,擡起頭來的時候,鮮血直流,順着臉頰流下,顯得恐怖。

  黃鸷惶恐的說:“師傅,弟子無能,未能完成任務,但請你原諒弟子,弟子一定會将功贖罪的,請務必再給弟子一個機會,我一定會不負師傅所托。”

  “哦,失敗了,你不是自信滿滿的說,定會圓滿完成任務的嗎?怎麼會失敗呢?”羅通天冷笑。

  黃鸷冷汗直流,慌慌張張的說:“師傅,請容弟子禀告,我們本來是勝利在望的,可是卻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他的武功極其高強,會隔空攝物,将我們手中的兵器全部收取過去,扔出了院外。會流雲拂袖功,将我們的暗器全部返回,緻使我們受傷。”

  “那你們就害怕,逃了回來,是吧。”羅通天“哼”一聲,冷笑。黃鸷心中恐懼,撲在地上,身子抖索個不停,不敢擡頭。

  “那人叫什麼名字?”羅通天問道,語氣森然。黃鸷這時更是害怕,哆哆嗦嗦的說:“弟子問過他,可是他沒有告訴弟子。”

  羅通天聽了,大吼:“你們真是有出息,連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落敗而逃,好,很好,很有出息。”

  黃鸷頓時感到寒意陣陣。羅通天冷冷道:“黃鸷,我就給你個機會,讓你将功贖罪,你現在起來。”

  黃鸷心中一喜,趕緊起身,趕緊拱手躬身道:“謝謝師傅格外開恩,弟子今後定不負師傅所托。”

  羅通天微微點了點頭,繼而對身邊的人說:“餘冷,你帶人到外面去。”眼角射出一道冷光。餘冷點頭會意,出去了。

  黃鸷此時心中正在竊喜當中,并不了解羅通天叫餘冷出去外面做什麼,看見餘冷出去,隻是心中納悶,師傅叫大師兄出去幹什麼?不過片刻之後,他便明了羅通天吩咐餘冷所做何事。外面突然慘嚎聲聲。

  外面的暴徒們焦急而不安的等待着。夜越來越深,空氣越來越冷,每個人的心也越來越冷。

  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正當此時,人群中的一人突地慘嚎,鮮血直噴。緊接着第二個,第三個,不斷的慘嚎,不斷的噴血。每個人擔心的事,那就是對失敗之人,格殺勿論。

  每個人都驚恐的看着這恐怖的一幕,渾身僵硬,不能動彈。面對着不見蹤影、不住的屠殺的人,發自内心的恐懼,形于臉色之上,每個人的臉都發白發青了。

  黑暗中,隻見白光閃過,便有人喉嚨被割破,慘嚎而鮮血直噴。人一個一個的倒下,屍體一具一具的躺在地上,片刻之間,屍體堆積成山。

  極快的速度,極快的劍,沒有人能夠逃脫,每個人都死在了劍下,成為了劍下亡魂,從一個活生生的人成為硬梆梆的屍體。

  聽到外面的慘嚎聲,黃鸷頓時心驚,驚道:“師傅,你這是幹什麼?”“我說饒過你,可沒說饒過他們。而你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話一說完,黃鸷的鮮血便如泉湧般噴出,手臂斷落于地。

  黃鸷捂着不斷噴血的斷臂,倒在地上,慘嚎不已。

  羅通天冷冷道:“這次隻是斷你一隻手臂,下次,就不是隻是斷你的手臂,你給我好自為之。”黃鸷忍痛說:“是,師傅,弟子謹遵教誨。”

  黃鸷疼的不停在地上打滾。羅通天語氣森然地說:“黃鸷,下次我吩咐你所做,隻許成功,不許失敗,你知道嗎?”黃鸷語不成聲的說:“是,師傅。”

  這時,外面的慘嚎聲已經停止了,悄無聲息。外面滿是屍體,而餘冷的劍則滿是鮮血。

  餘冷掏出一塊幹淨的手帕不停的擦拭着手中的劍,嘴中說:“你們出來。”

  洞穴中的人聽令走了出來,走到餘冷面前,極端恭敬的說:“餘副宗主,請問有何吩咐?”

  餘冷冷冷的說:“把他們從山上扔下去。”洞穴中的人齊聲應道:“遵命。”

  洞穴中的人便紛紛把屍體從山上丢下山谷中,黑夜中響起了“砰砰”的沉響。餘冷的劍已經變得雪白,看不到任何的血迹,他插劍入鞘,走回洞穴之内。

  餘冷面無表情的向羅通天禀道:“師傅,已經全部處理完畢。”

  羅通天大笑了一下,笑道:“餘冷,幹得好,幹淨利索。”說完,又沉下臉來,指着地上打滾的黃鸷說:“把它弄回房中。”

  “是,師傅。”餘冷一躍,一點黃鸷啞穴,再一把抱住,奔入此洞深處。

  啞口無聲的黃鸷,臉上有着痛色及狠色,心中狠道,他及何明德,我一定要他們不得好死……

  黃鸷冷冷道:“何明德,我的手臂,都是你給毀的,現在我要你雙倍奉還,我要你項上人頭。”明德笑道:“歡迎之至,不過,我的人頭可是不好取的,不要,反被我取去了。”這是,一陣聲音響起,“黃師弟,多說無謂,上吧。”号令發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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