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偶天成

“如果，你我重逢之時，恰逢日月更替，霞光遍地。”

“那我會押一句，我愛你。”

【1】

蒙蒙的小雨在晚飯後開始降臨大地，操場上的人漸漸少下去，趙曉霧從跑道上慢慢跑下來，順着階梯走到有頂的看台上，坐在椅子上微微仰頭看着遠處的天空。

任誰看了都是憂郁的畫面，偏偏林時海就知道，這個看似憂郁的人，其實在思考明天早晨應該吃什麼。

他順着台階也慢慢走上走，等到了趙曉霧旁邊，沒有任何前後語境地問：“準備考哪裡？”

“考一個，有太陽朝升暮落、月亮陰晴圓缺、有雲來雲去、人來人往，有我熱愛的空氣和熱愛我的床的地方。”

林時海用衣擺擦眼鏡的動作一頓，沒什麼情緒地說：“說人話。”

趙曉霧偏頭看他，同樣沒什麼情緒地說：“人話就是，老子也不知道考哪裡。”

林時海戴上眼鏡，嘴角挂着笑說：“總感覺你說人話的時候也不像是在說人話，就是大部分人勉強能聽懂了。”

趙曉霧：“呵呵。”

大學即将結束，各奔前程的憂傷并沒有在他們二人中間産生。

【2】

有的人在大四的時候開始尋找前途，有的人從進入大學那一刻就開始規劃未來，而有的人在沒有進入大學的時候就确定了自己想成為什麼樣人、擁有什麼樣的生活。

而趙曉霧不一樣，她好像總是很知足，畢竟前途和将來有太多人替她謀劃，她接着就好，很多人覺得她像是提線木偶，但是離她近的人都知道，看似沒有選擇的她，實際上總有一個她喜歡的選擇。

林時海從第一次見到她，看着這個和他處境一樣卻比他開心很多的人就認定了她是個傻子，本着不能和傻子一起玩兒的原則，他悄悄地避開與她可能有的聯系，可惜人總是不能避免的好奇為什麼本應該和自己一樣的人不一樣了呢？

一轉眼，一年過去了，他沒看明白，然後大學的選項上他看到了和她同樣的選擇，一咬牙，他來了。

他們在跑道上遇見了，她嘶了一聲，說：“我記得你，你是那個誰。”

他：“那個誰？”

她眨眨眼：“記憶恰似吹過樹葉的風，晃了晃樹葉就消失不見。”

他不自覺地笑了笑，行吧，本來以為可能有些尴尬，但很顯然沒有。

觀察這麼久，他勉強有點了解這個女人，于是他說：“我叫林時海，上次在食堂看到你，才知道原來你和我在同一所學校，今天恰好看見你也在跑步，就過來打個招呼。”

趙曉霧挑挑眉沒說話。

林時海沉默了一下問：“難道，應該保持距離，免得被别人誤會？”

趙曉霧笑了笑說：“小夥子真有意思，你小子是不是有事求我？”

林時海思考了一下，真的無話可接，于是友好笑笑說：“我一會兒還有課，先走了。”

當上課之後，林時海的手機亮了，一個在白雪皚皚的山上擁抱太陽的頭像發來消息：“備注一下，我是趙曉霧。”

林時海手機沒有拿穩，不過老師看他的眼神穩了，于是當日他收獲了“趙曉霧原來有他的微信”這一驚吓，以及高數課代表的職務。

【3】

大一過完，他們已經開始能互相聊聊下學期選什麼課，一起約着去操場上跑個步，約個飯，約個電影，一起出去玩，一起回家。

說沒有流言是不可能的，不過他們這種人不在意這些，趙曉霧在沒有的選項裡創造自己喜歡的選項，林時海在兼顧家庭要求和自己的熱愛，一個在看似悠閑地創造巧合，一個在腳不沾地地創造奇迹。

然後在某一天看完午夜場，兩人互相告别，并表示累了早點休息後，深夜1點在24小時營業的自習室相遇彼此之後，他們的友誼有了質的飛躍，具體表現在：

“你小子是不是背着我去搞事業去了？”

“呵呵，我聽我爸說你最近掙了筆錢。”

“獎學金挺香哈？”

“托福考得挺好吧。”

“我說去杭州遊湖吧，你說你要去攀岩，然後我在陳教授的講座上看到了你？？？”

大緻如上，不認識不知道，認識之後才發現，果然他們還是一樣的人，危機感拉滿。

大三末尾的某天吃過晚飯，互相叮囑早點休息，然後再次在自習室相遇的兩人，互相假笑，然後湊活了湊活坐在了一張桌子上，等一點半，兩人開始收拾東西，然後在路口道别，并再次叮囑對方，早點休息。

第二天早晨，林時海收到了趙曉霧的消息：“暑假咱們去大草原騎馬吧？”

林時海回：“樓下吃飯？”

趙曉霧：“來。”

吃飯中，趙曉霧和林時海分享某宮鬥劇的劇情，營造出一種我最近在刷劇的既視感，結果林時海擦擦嘴，一記直球打來：“我記得這是前天吃飯的時候旁邊那桌說的。”

趙曉霧一口氣噎住：“嗯，你說得對。”

林時海歎口氣：“休戰吧，來說說你準備幹什麼。”

趙曉霧一臉迷茫：“什麼幹什麼。”

林時海：“那我先說，先把手頭的工作穩住，然後考研，再把畢業論文交了，然後準備出書。”

趙曉霧這次是真的有點迷茫，她說：“那，我也考個研？”

林時海：“算了，我們暑假去草原騎馬吧。”

【4】

大四開始了，依舊忙碌的二人誰都沒說去草原騎馬這件事，畢竟他們在某講座上又偶遇了。

不過他們現在也能一起約自習室了，然後從之前的學習三個小時就待不下去了，到後來再次握手言和，和諧的度過從早晨8、9點到淩晨的自習時間。

以至于，林時海對着趙曉霧都能問出“準備考哪裡。”這種問題了。

蒙蒙雨第二天還在下，天氣開始轉涼了，考研不過就是眨眼即至，考試前的微信聊天是兩人難得正常的内容：

“加油。”

“嗯，加油。”

無論怎樣，他們都承受過不能承受的期待，接受過不喜歡的安排，總是不希望看到彼此再次向無力低頭。

大雪落在地上，堆起厚厚一層，他們二人初次見面，她拿着一團雪球笑的開心，聽到介紹，她看向他，笑眯眯地自我介紹：“你好，我叫趙曉霧，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出去玩兒。”

趙父無奈笑笑說：“多大的人了，就記得玩兒。”

林時海很久沒有見到這麼開心的場面了，在他的認知裡，這樣的場面越少越好，畢竟往往下一句就會是：“聽說你王叔叔家的孩子已經拿了全國奧數比賽的冠軍了，你要是也拿一個回來，想去哪玩兒就去哪。”

果然，下一句趙父就開始：“你林叔叔家的兒子……”

可惜他沒說完，趙曉霧打斷了他：“停停停，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休想撮合我兩，老師說了，不能早戀。”

說完後，她扭頭對着林時海龇牙：“對吧。”

林時海咬咬牙，硬着頭皮說：“對。”

話題就此打住，除了單純無辜的趙曉霧，所有人身上都是一層淡淡的尴尬，直到回家之後，他聽準備參加高考的朋友說，大過年的居然有人和他一樣慘被送到了寄宿制補習班。

林時海随口一問：“這是哪個大怨種？”

“好像叫趙曉霧？诶，這人才高一？”

林時海心裡一咯噔，心驚肉跳，果然，第二天他也出現在了那個補習班……

【5】

高中的生活也是忙碌的，因為總有人在跳級，比如趙曉霧。

聽說趙曉霧開學之後就到了高二，林時海咬碎了一口牙。

很好，第二天他也來到了高二。

林時海再看到趙曉霧，發現她還是一臉的開心後，感覺受到了深深的傷害，于是開始避免和她接觸，畢竟會變得不幸。

然而，不幸還是到來了，聽說她要去參加奧數比賽了，嗯，果然，他也要去了。

然後，他開始暗搓搓的關心趙曉霧的動态，高三迅速行至尾聲，勉強算是相安無事一年，然後大學、專業開始了無休止的争吵。

趙曉霧從高考結束後就開始研究如何才能上自己想去的大學，學自己想學的專業，她開始不停的在父母的面前提起一些人，提起一些事，找名師，展現自己，忙裡偷閑，發現，很好，林時海果然在打聽自己的學校。

她第一次發現這個人在打探自己在幹什麼的時候，覺得是巧合，然後巧合的多了，她不得不相信這個人可能真的有點什麼毛病，然後她發現她去參加奧數，果然他跟來之後就開始懷疑林家是不是有什麼想法。

然後她發現，林家好像是有什麼想法，但是林時海沒有，因為當他聽說她要在周六日坐飛機去另一個城市聽講座的時候，一臉絕望，然後在大堂入口，一臉痛苦。

她有點好笑，等着這個人來找她發火，然後她發現她低估了此人的忍耐力，具體是，當他聽說她過年又要去補習的時候，認真的問了補什麼内容，然後開始仔細的準備資料，俨然一副，我已經接受了命運的安排，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的樣子。

然後她過年臨時改變主意，變成了家教，然後在街角看到他開心地用教輔書給流浪貓搭了窩。

趙曉霧回憶着他的笑臉，忽然想問問他想去哪裡、想學什麼專業，于是她搞到了他的微信，并通過一些手段，直接出現在了他的好友列表裡，結果直到她報完了學校，都沒有和微信那頭的人發一句“你好。”

大學算是他們另一段旅程的開始，不見得林家會接着讓林時海往前湊，趙曉霧這麼想着，直到她看到了林時海出現在了新生名單裡。

有一股無名的怒火燒着她，她仔細地去研究林家到底有什麼目的，究竟是看上趙家的什麼東西，居然要将兒子也舍了？

然後結果頗為無語，因為林家覺得她哥哥趙玉承很優秀，所以趙家一定是教子有方，跟着趙家的步調走就好。

而最讓她意外的就是，林時海的大學居然是他自己選的。

【6】

當在教室裡，她看到他的時候，她認真思考了他上錯課的可能性之後，又在操場遇到某人，并收到的某人的打招呼之後，她确定了，林家或許沒想法了，但是林時海或許有了些什麼想法。

林時海發現呆在遠處打探消息實在有點累，而且還提心吊膽的，最重要的是，真的打探不到他要的消息，比如為什麼她好像總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所以他決定走近點。

近了之後，他發現一切都與他想的不一樣，真的服了這個老六，一天天嘴上都是才子佳人、風花雪月，然後腦子裡都是吃什麼喝什麼；嘴上是寓言、哲學，腦子裡大概是這段代碼裡加個“if”是不是更好……

家裡的人漸漸失去了對趙家的關注，而他的目光卻牢牢的挂在趙曉霧的身上，他有時候很無語，不過一切卻有有迹可循，比如趙曉霧總是沒有一句真話，但她真的是為數不多能和他聊起來的人。

林家開商場，可是他隻想當一個文豪，他學的是經管，但是他更喜歡的是各類文學名著、曆史更替，而趙曉霧或許不能像學術研讨會上的同學、老師，但是即使是驢唇不對馬嘴，她也總是能說出自己的道理。

踩在厚厚的雪層上，林時海有點感歎大學四年的一晃而過，他有點好笑地想和趙曉霧分享他不想說人話的沖動，然後他打開微信看到趙曉霧的消息：“如果我被凍死了，那麼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雪花精靈受不住此等驚吓，和我說，同福街開了一家新的火鍋店，那裡能拯救我脆弱的生命。”

林時海看着消息，沒忍住笑出聲，在手機上回“天有此意，火鍋呈吉，速至。”

那頭的趙曉霧坐在店家掃了雪的台階上看手機，有一個人影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擡頭看着似乎有千言萬語的這個男人，說了句：“這台階不能坐？”

那人一下有些洩氣，轉身就走。

趙曉霧心裡歎息，嗯，很好，我還是這麼下頭。

可是過了一會兒，這個人又抱了一束花回來，一邊給她，一邊說：“我喜歡你。”

林時海看着别人給她送花，而她笑眯眯地收下，一瞬間感受到了冬日的寒冷。

等到她走到他面前，他才回神，趙曉霧歪頭看他，将懷裡的花給他說：“送你一束花？”

林時海動動嘴皮，幹巴巴地說：“這是别人送你的。”

趙曉霧眨眨眼，聽着他的話，看着他已經拿過去的花，問：“你不要？”

林時海：“不要。”

然後趙曉霧看着他走了幾步，把花丢進了垃圾桶。

快走幾步跟上他進了火鍋店，然後林時海已經沒有任何異樣了，趙曉霧舔舔唇意味不明的笑了。

一頓火鍋，吃出了不一樣的沉默。

【7】

畢業論文對于他們而言不算難，難的是究竟怎樣才能讓這個畢業論文有意義。

于是圖書館、自習室再次變成了兩人的常住地，林時海看着沒有異常，但趙曉霧總能發現這個人欲言又止，終于有一天，趙曉霧送了他一個頭戴式耳機，說：“降噪，你大概覺得我敲電腦的聲音有點吵？”

用林時海的話來說就是，收到禮物的瞬間，我差點一口氣沒出上來。

不過趙曉霧顯然是沒有理他的，她開開心心得每天搞着她的畢業論文，然後去研究生面試，然後答辯，然後畢業，然後去搞公司。

林時海咬牙切齒的去報社兼職，認真碼字出書，于是相安無事的半年又過去了，直到研究生開學。

他們默契地沒問彼此究竟考到了哪裡，一個人準備給另一個人驚喜，一個人早就知道了另一個人會去哪裡，于是，等在大學門口的林時海看着趙曉霧說：“真是巧了。”

趙曉霧……，她走過去，踮踮腳摸了摸他的頭，一臉同情，然後轉身進了學校。

林時海愣了一下，也往裡走，說：“你怎麼回事？”

趙曉霧輕輕歎了口氣說：“先辦入學吧。”

兩人依舊沒有選擇宿舍，他們需要住在外面，畢竟有别的事情要忙。等辦好入學，吃了晚飯的時候，林時海拉住了準備無縫銜接自習室的趙曉霧，說要一起逛逛校園，認識一下學校的各個地方。

他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因為他的書包了也背着去自習室或者圖書館的書和電腦，可是趙曉霧隻是看了他兩眼，說：“行。”

林時海一下有些手足無措，腦海裡漸漸空白，走在路上沉默地急出一頭汗，然後太陽快落山了，趙曉霧說：“如果，你我重逢之時，恰逢日月更替，霞光遍地。”

林時海的心忽然定了，他說：“那我會押一句，我愛你。”

趙曉霧：“嗯，我們明天去領證。”

林時海在原地停住，消化這句話，直到趙曉霧問：“怎麼，還有别的事？”

林時海：“多定義一個變量？”

趙曉霧：“也不是不行。”

很好，她果然腦海裡是代碼，林時海有些歇氣。

趙曉霧：“不過得遲點，目前我還隻是個孩子。”

林時海展現了黑人問号臉。

趙曉霧：“火鍋店前，那個男的說，他喜歡我，我說，我有男朋友，他看着花說，那送你男朋友。”

林時海……，不愧是你。

林時海：“真的去領證嗎？”

趙曉霧：“嗯，我房子三室一廳，一間做書房，咱兩暫時分居，别影響我掙錢。”

林時海……，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很開心，但總是覺得哪裡不對。

【8】

結婚證是領的挺順利的，不過最近林時海有些憂郁，因為他發現除了領了結婚證他們二人的關系和相處好像沒有什麼變化？

趙曉霧是真的忙，他們每天一起在自習室、房子、圖書館，大緻每天能在一起12小時以上，但是他們說話的時間是真的沒有多少。

林時海開始懷疑，趙曉霧對他究竟是不是有一點愛，還是她隻是覺得結個婚而已，并不是什麼大事。

這天的晚飯，趙曉霧看着兩個月瘦下10斤的人皺眉，她确認了，他的課業沒有問題，他的書也出的也挺順利，現在在寫的書也不是什麼讓人憂郁至此的書，她懷疑他身體出了問題。

于是第二天，林時海起床之後，發現了還在客廳的趙曉霧，他内心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就是站在卧室門口看那人。

趙曉霧放下手裡的咖啡和書，走過來問：“你怎麼一臉委屈？”

林時海知道了，他是很委屈，他們住在一起，但是他幾乎沒有一天和趙曉霧同時出門、同時回家，有時候早晨醒來，就感覺這證兒領的毫無意義。

于是他決定開誠布公的和趙曉霧講講，他說：“我總覺得，你好像不喜歡我。”

趙曉霧準備提包喊他出門體檢的動作頓住了，扭頭看他。

“我每天早晨都見不到你，和你呆在一起的時間無論多長都感覺你離我很遠，你的眼裡沒有我這個人，你到底為什麼要和我結婚？”

趙曉霧沒有說話。

林時海的聲音漸漸有些顫抖，他說：“還是說，對你而言，這結婚證不過就是一個證，毫無意義。”

趙曉霧走過來動作生疏地抱住他，片刻等林時海的情緒穩定了，她說：“怎樣的喜歡才叫喜歡呢？一個人足夠愛自己，才能愛别人，林時海，你不愛你自己了嗎？不愛那個為了獎學金和優異成績在圖書館痛苦看數字的自己；不愛那個熬夜查看公司财務報表，第二天在車上補覺隻為了去自己想去的學術研讨會的自己；不愛那個将出版的書定制一個精裝版簽好名放在書房的自己了嗎？”

林時海有些怔愣地看着趙曉霧，趙曉霧後退一步，接着說：“我看的到你，我看到你不喜歡奧數但既然參加了就要拼盡全力，我看到你不喜歡過年補習但還是買了教輔書，我看到你咬着牙在自習室研究專業書籍，我看到你在操場上跑步淋着雨仰頭，我也看到你看到奧數成績的如釋重負，看到你冬天用教輔書給流浪貓搭窩的笑容，看到你看财務報表到淩晨卻依舊要打開書看半個小時，看到你将你的第一本書放到書架上的閃閃發光的眼睛。”

“林時海，這段婚姻你隻需要擔心有一天你不喜歡我了，或許我很忙，或許為了我要的一切拼盡全力後發現不過如此，或許終有一天我會後悔現在的作為，但是現在的我不會停下腳步，因為這就是我，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我了，沒有關系，你值得這個世界上更好地。”

“至于我，我一直覺得我自己一個人便好，但是如果要選一個人共度餘生，那麼那個人一定是你，你就像是我世界裡的太陽，從我看到你的那一刻，就沒有再看到别人，隻是太多身不由己。你信我嗎？”

林時海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心跳如此震耳欲聾，他有些艱難的開口：“我信你，我感覺，我真的好喜歡你，你就像在發光。”

趙曉霧：“嗯，話說多了，我口渴了，倒杯水給我？”

林時海毫無思想地轉身去倒水，身後的趙曉霧笑着搖了搖頭，這些話說得真是難為她了。

【9】

日子好像漸漸正常了，趙曉霧捏着肉長回來的林時海的臉，說：“你的上一個故事有點假，沒有哪個創造了盛世的皇帝會與權臣之女愛的死去活來不要江山。”

林時海拿下她的手捏在手心，說：“大家就喜歡這種不切合實際的故事。”

趙曉霧笑了笑，說：“也是，日子都這麼苦了，為什麼不看點輕松的。”

林時海：“你父母能同意我們兩人結婚嗎？”

趙曉霧笑了笑說：“不接受就不接受呗，咱兩換個沒他們的地方接着過日子就好了。”

林時海進入西餐廳的腳步一頓，問：“你的公司，開在大學那裡？”

趙曉霧笑了笑說：“對。”

之前沒有細想，現在林時海才驚覺，趙家的根基在這裡，而趙曉霧在另一個地方建公司，本就不合理，但按着趙曉霧的性格，或許也合理。

林時海：“我知道了。”

趙曉霧笑笑，挽着林時海進入西餐廳。

趙父趙母沒什麼表情地坐着，趙玉承也沉默的盯着桌子，等到趙曉霧和林時海坐下，趙父對服務生說上菜吧。

這頓飯倒是沒有什麼刁難，就是沉默的讓人難受。

吃過飯趙父開始正題：“公司的股份……”

趙曉霧：“我還回去。”

趙父：“你留着吧，我的和你媽媽的就不給你了。”

趙曉霧：“好。”

趙父：“以後想離婚了就離，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年輕人都會犯錯。”

趙曉霧：“好。”

趙母看着林時海一副迷茫的表情說：“不用對我們有這麼大敵意，我們不是第一天知道你們結婚了，就像你用接手商場生意換婚姻自由一樣，曉霧的公司會并入趙家。”

林時海一瞬間扭頭看向趙曉霧，而趙曉霧隻是喝了口酒沒有說話。

趙玉承：“别看了，如果有一天她離婚了，我會養她的。”

林時海又扭回頭看趙玉承。

等回到他們住的酒店，林時海問：“我感覺和我想的不太一樣。”

趙曉霧笑了笑：“你是家中獨子，我們不一樣。”

“可是。”

“沒有可是，人終其一生，想要的都要自己争取，要不然面臨的都是身不由己。”

“也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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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非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