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真的可以愛一個女生很久很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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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37年了!這個答案我爸必須擁有姓名!

很多人這輩子都不會思考,父母擁有過什麼樣的愛情,甚至會認為他們那一輩的人壓根不存在愛情這回事。

我曾經也這樣想,直到12歲那年,我進入他們的房間找針線盒,在衣櫥裡意外發現了一疊用塑料袋密封着的書信。

直覺告訴我,這裡頭有驚天大秘密。

于是偷偷拿回自己房間,拆開了其中一封,當第一行字映入眼簾的時候,我感覺渾身的血都往頭上冒。

“芬,見信好!”

這是我爸的字迹。

在不該窺視他人秘密的愧疚感,與這是父母的沒關系的自我安慰拉扯中,我讀完了二十多封書信,加上日常聽他們的一些講述,了解了他們相愛的來龍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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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我媽相識于初中校園。

那會兒我爸語文成績好,每次寫作總會被老師拿來當範文給大家學習,偶爾參加征文大賽還能拿個獎。

那個年代,這種學曆成績好,又是學校團委主席,可算作是才子了。在初中的校園裡無人不識。

我媽按照她自己的說法,小學的時候成績還是數一數二的,初中開始無心向學,成績就退步下來。

但是因為人長得水靈又文靜,紮兩條麻花辮長裙飄飄,在學校裡算得上是校花級别的人物,追求者一大堆。

我爸為了吸引我媽的注意,每天晚上拿一本《水浒傳》去我媽的教室,一節一節的給大家講故事,吸引了一大批粉絲,其中就有我媽這個小迷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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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爸成功了!

但是,他們的自由戀愛後來遭到了外婆的極力反對。原因是當時我爸家裡兄弟多,家裡也窮,外婆擔心我媽嫁過來過苦日子。

有一段時間我媽甚至被外婆禁足,幾個月不讓出門。這些信件就是那段時間寫的,信封上沒有地址也沒有郵票,流動賣豬肉的大叔成了他們的郵差。每次這個大叔在家門口吆喝的時候,我媽總是第一個沖出去,看下是否有書信帶來。

剛被禁足期間,外婆每天沒給我媽好臉色,我媽就在家天天哭,我爸在家急的直跺腳,然後跟奶奶說,我去香港吧,去投奔舅舅。

他說的去香港,其實是偷渡。那個時候香港還沒有回歸,鄉裡不少人通過偷渡過去賺了不少錢回來。我爸尋思着,要想跟我媽在一起,或許這是個好辦法。

于是他跟兩個同伴,在家裡吃飽了飯裝好了一大袋幹糧,帶着爺爺奶奶捎給舅公的口信就出發了。一去一個多星期沒有消息,家裡都以為成功偷渡過去了。

結果第二天,爺爺就收到了去派出所領人的通知。他們三在深圳和香港的交界處被抓回來了。

這個事後來我爸總跟我們說起,當年隔海看見香港了,半隻腳踏進了香港的土地。但是他從來沒說是為了我媽去的。

後來我爸就跟人家學建房子,幹工程,項目做到了我媽家附近,然後一休息就偷偷跑去見我媽。

兩年後,外婆不經兩邊磨,終于答應了他們結婚。

在那個很多人還是坐自行車接新娘的時代,我外婆要求我爸開汽車來接,我媽就成了村裡第一個坐汽車嫁過來的女人,這事給我媽驕傲了大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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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婚前甜蜜,婚後逐漸被生活磨去熱情是婚姻的常态。

但是他們的感情顯然有增無減。

我說幾個我印象比較深的事例。

小學六年級那一年,隔壁家一位嬸嬸成了我爸項目裡的一位員工,因為是鄰居又是同事,上下班都搭乘我爸的車。

後來不知怎麼的,我媽突然就吃醋了,幾天不搭理我爸。

有次我放學回家,看見他們又鬧别扭,就進了房間自己看書。沒想我爸跟進來了,先把我訓了一頓,“别看了,你媽都生氣了,你還有心思看書,快去哄哄”。

我當時心想,還不都是你自己惹的禍。然後就進了我媽的房間,看見她在哭。

我繃着臉說:“媽,别哭了!”

我媽一聽急了,哭的更厲害,跟我數落了我爸一頓。

現在想不起來她說了什麼,隻記得我當時内心有多無辜。隻要我媽開心就成,女兒哪裡管得上!

8年前,我媽在家無聊想去工作,然後我爸托人找了一家家裝工作室的工作。沒曾想那個經理脾氣爆,經常數落員工,人家個個挨罵都沒事,就我媽一被罵就哭了,回來還跟我爸和我弟告狀。

結果我爸就去人家單位裡找經理理論了,“我這輩子都沒敢大聲跟她說過話,你怎麼就罵她了。”搞的經理也是尴尬,最後我爸朋友出來調解,讓經理道了歉才了了這事。

我爸說的是真的,他從來沒有說過我媽。從來就隻有我媽唠叨我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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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從小到大,每次我媽喊吃飯的時候,我們都會迅速挪到椅子上,隻有我爸慢吞吞的過來,他習慣飯前先喝口茶。

然後我媽就不幹了,叫你吃飯怎麼就那麼磨蹭。每天我都要聽我媽唠叨我爸好幾頓。有次我忍不住問我爸,“爸,你不覺得煩嗎?”

“有啥好煩的,你當她唱歌就好了,挺好聽!”

得了,我服!

去年夏天我媽鼻炎又複發,一吹空調就打噴嚏頭痛,但是我爸又怕熱,所以晚上隻好跑去我弟的房間裡睡。這樣兩邊不耽誤的事情看起來沒毛病。

但是,我媽不開心了,覺得我爸變心,沒感情了。

我爸熱得難受不理她,繼續去我弟的房間睡。結果半夜聽見有人開門然後又關門的聲音,爬起來一看,發現我媽正收拾行李鬧離家出走。

我爸一個人哄半天才哄回來。

現在我們都長大了,家裡就隻剩我媽一個孩子,她大概一輩子都不需要長大了。

昨晚我爸打電話來,跟我說我媽關節痛又常常腰酸,問我哪裡看最好。一如以前,念叨的都是我媽,語氣裡滿是焦慮和心疼。

我一邊聽着,一邊鼻子酸,問:“爸,你失眠問題好些了嗎?”

“說你媽的事呢,提我幹啥,我沒事。”

我既羨慕我媽,又心疼我爸。疼了我媽大半輩子,勝于自己,也勝于我們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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