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篇名為“鄉愁”》

（此言林夕著）

引子

廈門，是我的第二個故鄉，大概是五六歲的時候，我落腳在了廈門。

二零二四年十月，忙碌了一天，終于擠出點時間來談談自己的事。

晚上很冷，特别是回家的時候，我和同事騎着摩托，寒徹的風捶打臉面，帶着它的靈魂伴侶“霜露”。

我的記憶閃回，那是小時候，廈門的畫面，是一些關于生活的艱苦和家人的溫暖，的故事。我想到了從自行車、電動車再到摩托，這就像我家的一部變遷史。我将之聯想到路遙的《平凡的世界》，雖然我的生活比不上孫少平的苦，也還沒有孫少安的輝煌成就，但我的過去，就像一本關于自己的《平凡的世界》，在腦中徐徐打開。

我跟同事說起了以前：“風這麼冷，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他回複：“嗯，怎麼說？”

我說：“那時候，也像現在一樣，很冷，我爸騎的是自行車，帶我回家，很遠。”

他問我：“有多遠？”

我說：“我也不清楚，大概，有到主城那麼遠？”

他說：“那，很遠哦。”

我笑了：“是啊，很遠，很遠。”

我的記憶拉回了很遠，一開始是大學的教學樓，然後閃回到了高中寝室，之後是初中的奶奶，最終定格在了小學。

聖誕夜

小學，我走在廈門某個工業區郊外小鎮的路邊，望着天空中的紅月，像血一樣紅。

無數的幻想在我腦子裡邊生成，聖誕老人會從血月上下來，路邊水泥廠的精靈給我照亮了前邊的路，馴鹿車停在我面前，我拿到了想要的禮物，一個MP5。

它的屏幕，光特别亮，讓我無法睜開眼睛，我再次看得見，才曉得隻是路過的小轎車，用光照到了我，它後邊還跟着有一輛自行車，我聽有人喊：“強!”。

我回應了他：“爸爸！”

是的，爸爸來接我了，他停車把我抱上了後座，他問我：“你咋子不回哒哒（姑姑）家？”

我抓牢車座凳，等爸爸騎上了自行車，我才回複他的問題：“今天放假，我就來找你了。”

爸爸使力蹬上前邊的小坡後，接下來的路是沒有燈的，他就開啟了自己用舊手電改裝成的前車燈，他說：“我家強，還是乖哈，曉得一個人回家了。”

我很高興，覺得這是爸爸在誇我，就抱住了他的腰，安心地偷眯了一會覺。

坐在自行車上，我自認為偷睡和睡覺是不一樣的，我會一直清醒，直到爸爸的聲音傳進我的耳朵：“強，強，不要睡哦，快到了。”，我才意識到自己是真睡過去了。

那之後爸爸就一直提醒我不要睡，我才沒有真的睡過去。

我們到了，我的困意也完全散了，隻想回家吃點爸爸吃剩下的東西。

有個女人給我熱了飯菜，爸爸讓我喊她“伯娘”，我不知道伯娘是什麼意思，但我知道我喊媽叫做娘，所以這個女人可能就是我今後的娘了。

我吃完了飯菜，喊了聲伯娘，就想上床睡覺，爸爸給我鋪好了床，關燈，在他走之前，我說：“爸爸，我好累，我睡了。”

故鄉舊事

我落腳在廈門的大半日子裡，一直住在姑姑家。六年級後，姑姑搬走了，到了很遠的地方，把我和表姐留給了奶奶，住在廈門一個海邊的小村子裡。奶對我們看的嚴，要及時洗衣服，要吃飽飯，要洗碗，還要準時回家。我那會隻是知道，她突然的出現在廈門，又突然跟我和姐姐住在了一起，而我們和她，住了一年半。

早晨，姐姐和我吃了奶奶買好的早餐後，将奶奶給我們做好的盒飯放在書包裡，就騎自行車去上學，奶奶在出門前多交代了幾遍：“中午要吃飯！”。

我手上有點小錢，中午就去食堂消費了一下“雞排”，并不是奶奶做的盒飯不好吃，隻是我嘴饞而已，奶奶的盒飯，我也吃了，現在我才知道，那是我吃的奶奶親手做的最後一頓，盒飯。

晚上和姐姐回到家後，就準備起明天一早要回爸爸那裡去過周末的行李。奶奶給我們收拾了很久，連自己的東西也收拾了。我說奶奶老了，咋自己的東西都一起收拾了。奶奶笑了，她說：“各（guo）回個家，各（guo）找各（guo）爸爸。”，我和姐姐也笑了，因為，我們喜歡聽奶奶偶爾開的玩笑。

周末，來接我的不是爸爸，我和姐姐坐上了姑父和二罷（二叔）的摩托，奶奶也在。我回到了姑姑家，姑姑已經搬回來了，至于那之後，我就很少再見過奶奶。

直到很多年過去，大學暑假的時候我回四川跟她住了一段時間，她吃了很多藥，我發現，她好像真的……老了。

結餘

同事将摩托車停在了外邊壩子，我們回到辦公室，室内比室外暖和很多，沒有冷風，也沒有霜露，我的記憶閃回被拉到了現實，坐在了電腦旁，喝了一杯，昨日送來的水。